第373章心灵吐息

身穿黑色宫廷长裙的女士颇有风情的缓缓回眸，深灰的眼眸明亮中暗藏忧伤，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怜惜，她的话语却没带着什么情绪的说道：

“雅莉娜怎么还没有跟上来？”

“承受原初的意志，会让她本就不好的状态再度下滑，更何况，当时还有风暴降下的神罚。”

一身圣洁白色长袍的卡特琳娜·佩莱语气不见波澜的说着。

“还真是凄惨啊，希望下次听见她的名字不是让我们去回收她的特性。”

身穿黑色宫廷长裙的女士感叹的话语中夹杂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似乎很乐于见到那位同伴的凄惨遭遇。

卡特琳娜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她的话语，只是缓步在这片幽暗虚幻不够真实的镜中世界前行。

片刻之后，她们走出了这条虚幻的道路，踏足另一片区域的镜中世界，周围的环境霍然明亮起来，层层叠叠的浓郁色块取代了周围的深邃幽暗。

“.灵界！.什么时候？”

卡特琳娜眼眸中拂过一抹惊愕，视线环视间她的目光落在了身后，刚才走出的地方。

那里矗立着一扇真正迅速淡化消失的，布满神秘花纹、充斥无法描述味道的青铜色大门，在大门的内侧是幽暗虚幻不够真实的镜中世界。

随着这扇青铜大门的消失，镜中世界与灵界再次断开了联系。

卡特琳娜身后随意披散的头发根根扭曲着，膨胀着张扬起来，它们根根缠绕在一起，像是一条条在空中舞动的小蛇。

身穿黑色宫廷长裙的美丽女性身边有一朵朵漆黑虚幻的火焰窜起，随着她的裙摆轻轻浮动，像是她身上那条黑色宫廷长裙的延伸。

刚有动作，呜~呜！的声音就在她们耳边炸响，一道莫名的、狂暴的风声在她们周围涌动，似来自现实，又仿佛源于虚幻。

风声带着种种或强烈，或消沉的意志，从四面八方吹拂了过来，卡特琳娜与身穿黑色宫廷长裙的女士无法控制的战栗起来，仿佛有极为恐怖的事物降临到了她们身上，她们的身体、心灵和精神皆处在了难以自控的状态。

一道无形的透明吐息突然穿破灵界，落到她们身上，直接刺激并伤害到了她们的心智体和精神体。

她们的身体如遭雷击般瞬间僵直，精神产生撕裂、灵体似被洞穿，连痛苦的嘶喊声都无法发出。

那朵朵黑色的虚幻火焰不断晃动间，霍然熄灭，一条条在空中舞动的漆黑蛇形也扭曲了起来，仿佛诞生了不属于自身的意识，开始互相纠缠、攻击.

她们的脑海中有各种各样的念头发动，时而冲动，时而退缩，时而勇敢，时而恐惧.

这些繁杂的念头让她们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和行动，同时还让她们的灵沾染上了各种各样似乎发自内心的念头，产生了强烈的自毁倾向，恨不得现在就撕裂或摧毁自身。

在肉眼无法观测到的集体潜意识大海中，裹挟着恐惧与慌乱的恐怖风暴瞬间成型。

附近的“海面”不断汹涌起巨浪，泛着层层叠叠的光影，裹挟着繁杂纷乱的各种意识一次又一次拍打着两位不老魔女的意识岛屿，有效地摧毁她们心灵屏障，将恐惧与慌乱的情绪强横的塞入她们的心灵。

卡特琳娜只感觉自身每一个器官似乎都诞生了自己的想法，它们各自做着不同的应对，甚至相互排斥，相互敌对。

“.观众。”她微微张口呢喃了一声，双眼稍有失神，眼前仿佛出现了层层叠叠的幻像。

那是一片恢弘而奇异的建筑，悬浮于高天之上，矗立着一根根满是奇异花纹的灰白石柱，像是神庙，又像是宫殿，周围满是白色的云雾缭绕。

在雾气之中，时不时的有一道巨大身影划过，它们有着巨大的，形如蝙蝠翅膀的双翼，像是神话传说中的巨龙。

“这是.梦境？”

卡特琳娜呢喃出声，她身周迅速窜起了一朵朵虚幻的漆黑火焰，顺着看不见的透明丝线不断往外扩张，形成了一张夸张的，缭绕着黑色火焰的“蛛网”。

这些“蛛网”并不稳定，在不断的晃动着，战栗着，就像她的情绪一样，极度不稳，随时都会崩溃。

她的意识岛屿、精神世界在遭受着剧烈的侵蚀和感染，这是刚才隐藏在心灵风暴中的瘟疫开始蔓延了。

强烈的自毁倾向让她不可遏制的战栗，周围的透明丝线根根断裂，漆黑的火焰飘忽着熄灭又窜起，不断反复。

卡特琳娜情绪崩溃的跌坐到了地上，她双手用力的挤压着自己的头脑，似乎只有剧烈的疼痛才能让她感到有一丝的安心。

在她精神即将崩溃的一瞬间，一股宏大的，温暖的，难以描述的意识降临了。

原本在意识岛屿和精神世界肆虐瘟疫仿佛遇见了它们真正的主人，瞬间臣服，并试图反向侵染制造出它们的那位古龙。

“瘟疫和病毒都在我的权柄之内。”

一道似魅惑、似低吟、似嘲弄的嗓音于这片梦境之中回荡开来。

这声音让卡特琳娜恢复了些许平静，她终于看清了自己所处的环境，看清了一直站在自己旁边的克拉丽丝。

她回想起了刚才的自我争斗和试图突破梦境限制的举动，那分明就是自己两人间的攻伐。

好恐怖的观众，从一开始，在我们不知不觉间甚至还没有踏入灵界的时候，就已经进入祂的陷阱了这必然是一位天使，观众途径的天使！

念头纷呈间，她看见周围的云雾散去，一道恢弘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

那是一头灰白色的巨龙，祂眼眸淡金、瞳孔竖直，极具威严，在祂出现的那一刻，似乎整个天空都匍匐在了祂的脚下。

曾统治天空的巨龙之王，来自古老年代的神话，“空想之龙”安格尔威德。

这个念头不可遏制的在卡特琳娜和克拉丽丝的脑海中浮现，她们下意识的就想要张望这道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身影。

祂表面覆盖着一层厚重的灰白鳞片，鳞片上铭刻着一个又一个复杂而立体的神秘符号，它们内伸入血肉之中，外延至周围虚空，仿佛交织成了某种不属于现实世界的事物。

只是看到，她们的精神就出现了错乱，思绪不可遏制的扭曲，刚被压下的各种念头再次于心底滋生，强烈的，毁灭一切的冲动席卷她们的思维。

“不要看，不要听。”

“这一切都是虚假的，不需要相信。”

一道柔和的回荡于她们耳畔，仿佛一位慈爱母亲对自己孩子的叮嘱。

在她们心底不断滋生的各种念头被一股无比宏大，难以描述的意志所镇压。

这股意识仿佛来源于她们自身，又高于她们自身，熟练又强横的直接碾压并粉碎了那些因污染而滋生的意识和情绪。

“古龙.为什么要插手”

这道降临的意识似乎想要交涉，但回应祂的，是另一道身影的浮现。

这又是一条巨龙，不同于观众途径的灰白，祂有着黄铜色泽的鳞片，上面有许多繁复的，奇异的纹路，像是凝固下来的水银一般。

比起心灵巨龙，祂的身影更加修长，更加轻盈。祂的瞳孔萦绕着淡蓝的光辉，显得冰冷而理智，充盈着智慧。

随着这道巨龙的身影浮现，一点点黄铜色的微光在周围浮现，飞快游走，勾勒出了一个又一个神秘的符号。

“智慧之龙？”

那道降临于这片梦境，降临于卡特琳娜和克拉丽丝身上的意识出现了迟疑，祂的声音带上了些许疑惑和质问。

片刻之后，那条黄铜色的巨龙眸光微动，似乎变得更加灵动了一些，疯狂、毁灭、不祥、灾难的气息顺着祂的身躯蔓延，瞬间充斥了整个梦境，仿佛要将整个梦境世界都圈进自己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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