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太不甘心了？

叶青瑛怔怔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感觉这话燕临川只说了一半，但是剩下的那一半要说什么呢？

一个不好开口问，一个看起来也不打算再继续说了。

燕临川非常冷静地深吸一口气，从床上退开，这才回答叶青瑛刚才的问题，“我和程夫人打了个招呼就出来了，程辉现在连她都防着，也不能多说些什么。不过也用不着她做什么，只要她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就行。徐相就更不用指望了，他现在的身份和我的同党差不多，能自保就不容易了。”燕临川说着，把东西稍微收拾了一下，“你现在好点了吗，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叶青瑛摇了摇头，准备起床。

燕临川看着他，似乎在打量他是不是真的恢复差不多了，提醒道，“真的没问题了，接下来几天应该都没什么好日子过，你别逞强？”

“没问题，我都习惯了。”叶青瑛说，他一边把外衣整理好了，一边把头发束好，除了脸色差点，他往屋子里一站，依旧是那个翩翩公子，“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燕临川非常平静地回答，“这次打算正面问候一下他们，既然来了，就都别走了吧。”

叶青瑛意外地挑眉看了他一眼，“直接杀了行吗？他们究竟是程辉自己的人还是……”

他欲言又止，燕临川明白他是在提醒万一这伙人是圣上授意的，那这个动静就大了，他燕临川这回要是把人一个不留都宰了，那岂不是明摆着要和夏帝翻脸了么。

“程辉欺人太甚。”燕临川说，“他不是想要你死我活吗，那就让他看看你死我活吧。他最好不要因为这些求而不得的东西，把自己现在有的都折腾没了。”

叶青瑛听了笑了笑，他整理好了，拍了拍衣服站起来，说，“估计够呛，我看这位大理寺的大人有点上头了，也是，前前后后派了不少人来了，什么也没带走，基本上都交代在这里了，这事搁在谁身上都够气人的，难为他了，饿极了的狗还非要挑硬骨头啃。”

“人心不足，没有办法。”燕临川摇了摇头，并不打算再多谈这个人，又看了叶青瑛一眼，有点不太放心，他突然走近，伸手用手指贴了一下叶青瑛的额头，确实一点也不热了。

叶青瑛老老实实站着，抬头看了一眼，想了想，说，“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我就回去……问问解药的事情。你干嘛瞪我？”

燕临川收了手，总不好说是听他前半句话以为他要回他那个什么组织所以才瞪人的，于是没说话。

叶青瑛笑了笑，“我不会回去的，出来都出来了哪有再回去的道理。”

燕临川点了点头，“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

叶青瑛轻轻笑了一声，“好。”

镇子里的那群人虽说是要来把燕临川在这个僻壤里做掉，但是事实上，他们真要找到燕临川，到底是留着还是杀了也不是立刻能决定的了的，只是燕临川的实力放在这里，他们觉得活捉对难度未免有点太大，所以才一直说要直接做掉算了。

只是没想到，短短两天之后，燕临川居然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军营里了。他不知道从哪儿又弄了一身装束，把夜行衣换掉了，穿了一身简单的素衣，看起来像是刚从哪个小镇上游历归来，不急不慢，好像周围闹地天翻地覆也与他无关，卫影等在门口，远远见他回来，兄弟两人久别重逢，燕临川拍了拍他肩膀，两个人就若无其事地一起走进军营里去了。

要不是大家都知道上次燕临川亲自追到客栈那边去，反杀了跟踪他的那群人……看他今天这个表现，还真要以为他什么也不知道，被黄沙埋了这么久，刚刚才出来呢。

这消息当然立刻就被传到镇子那边去了。

那边的首领愣了一下，“他回去了？你确定是燕临川本人？”

“是的，卫影亲自出来接的他。”属下说，“而且兄弟们都看见了，那位就是燕临川没错了。”

“啧，按照这么说，他是一个人回去的？没别的什么人跟着？叶青瑛那小子呢？不在？”

属下点头道，“是的，只有他一个人。看他这样子，之前从客栈离开以后可能就在周边转悠，如今他也无处可去了，只能回到军营里来避避风头吧。这么看来，您当初的判断是对的，燕临川不管往哪儿逃，最终都会回到军营里来，回到我们的视线之中，这可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这番吹捧还是很受用的，领头的那人冷笑了一身，负手站在窗前，面前一片黄沙，没什么阻挡，从这里看过去，隐约还能看到一些军营的轮廓，他笑完了，又说，“这次要盯住他。立即叫人传信给大人。另外这个叶青瑛也是个麻烦，你们还是注意一下附近的情况，他们俩联手的话，我们可能会比较麻烦。”

“是。”

然而此时，叶青瑛已经和燕临川一起坐在军营中了。卫影一个部下都没留，于是这个营帐里就只有他们三个人，哦，还有许久没见叶青瑛的阿花。

燕临川和卫影大眼瞪小眼，叶青瑛非常聪明地避开了上下级之间的纷争，坐在边上，一边喝茶，一边揉狗，导致营帐里完全是两个场面。

卫影端端正正坐着，这段时间他也憔悴了不少，好像当初那个跟在燕将军后面嘻嘻哈哈的少年短短这些日子以来就长大了不少，完全可以在军中坐镇，独当一面了。对燕将军说话也不客气了。

燕临川刚拿了杯子准备喝水，只听卫影砰的一拍桌子，愤愤道，“我还是觉得不好，你们要去镇子上，这难道不危险吗？是，你俩是很厉害，但是这次的人也有很多啊，万一一个不注意叫人钻了空子怎么办？你说在这儿老老实实待着，我真不信他们敢明目张胆地冲到军营里来，说不定他们就等着你们出去呢？！你们真考虑好了吗？”

“你能不能动静稍微小一点……”燕临川一杯子的水给他拍出来半杯，他就拿着那半杯水，说：“就算我不出去，他们难道没有办法混进来吗？这一步我不走快点，真没什么机会了，等到他们联系到程辉？”

卫影皱着眉，“那什么时候行动？”

“今晚。”燕临川喝完水，把杯子搁在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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