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和号称‘琴酒平替’的莱伊相比，苏格兰在威士忌组中的存在感没有那么明显，但作为加入组织时间和莱伊差不多长，几乎同步取得代号的狙击手，两人的实力其实相差不多。

    这样一个弹无虚发、出手便取人性命的狙击手，苏格兰大部分组织成员心中留下的印象却是‘老好人’，确实是有一定原因的。

    处理尸体这种工作向来都是由级别不高的外围成员负责，换做其他代号成员，即使是面对顶头上司，被要求做这种事也多多少少会有些情绪，苏格兰却连缘由都不问一句，半点都没有犹豫的直接答应了下来。

    这种行事风格对上司来说，简直是完美的工具人下属，保守秘密的不二人选。

    森由罗挂断电话，听着车载广播里对商场挟持案的现场报道，不由感慨：苏格兰被组织安排在警视厅的卧底暴露确实可惜，这种性格，真的太适合把需要保持缄默的秘密工作交给他了。

    换成波本，能从各种角度暗戳戳套话，试图获得更多情报。

    手下汇集三个卧底，用谁都没有太大区别的森由罗横向比较了一下，不得不承认，这种时候还是苏格兰看起来最为顺眼。

    被森由罗赞扬的苏格兰妥善地替她善了后，转身就把事情告诉了同为卧底的波本。

    “不太对劲。”降谷零眉头紧锁，捏着下巴沉思，“马德拉上次连一个基本什么都不知道的外围成员都要争分夺秒的灭口，连等他从警视厅释放都不愿意，这次又为什么突然让你接触到和松田有关的事？”

    以森由罗对松田阵平那种多少有点毛病的保护方式，竟然能让到她手下没多久的苏格兰为昨天的劫持案善后，本身就很可疑。

    降谷零想着想着，不由有些胆寒——难道森由罗真的知道了他们的真实身份？

    诸伏景光反而没有那么疑神疑鬼：“其实，我有点怀疑马德拉在组织的定位。”

    降谷零不明所以地抬了抬眼皮：“怎么说？”

    “如果我事先对马德拉和松田的关系并不知情，昨天那件事在一个普通组织成员看来，就是马德拉意外卷入劫持案，在没有暴露身份的情况下作为人质被从现场带走，到了没人的地方才反杀对方。”诸伏景光从自己的角度概括了一下事发过程，最后总结，“整个过程合情合理，并没有什么惹人怀疑的疑点。”

    即便真的因为好奇或是谨慎去打听事发当时的状况，知道森由罗和一个警察拉扯纠缠，也完全可以解释为森由罗试图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利用警察自救脱困。

    诸伏景光的解释没有什么问题，但降谷零的疑惑其实是因为另一个原因。

    “但她毕竟确实和松田有牵扯。”降谷零皱眉道，“这种时候，不应该让自己信得过的人来善后吗？”

    虽然三瓶威士忌现在都是森由罗的手下，但他们和森由罗接触时间尚短，以森由罗在组织中的资历和地位，要选信得过的手下，怎样也不该是才合作了一个任务的苏格兰吧？

    苏格兰同样这么认为：“所以，我觉得马德拉手下可能并没有什么信得过的外勤人员。”

    这个推测就有点出乎降谷零的预料了。

    “之前调查马德拉的时候，组织里没能找到她除了在琴酒行动组之外的任何历史痕迹。”苏格兰放慢语速，斟酌着开口：“我们之前一直怀疑，她过去执行的是保密度比较高的秘密任务。”

    除了外勤的行动人员，组织里固然有专职情报、后勤、管理之类的其他岗位，但这些都不足以解释森由罗在外勤任务中的高起点——四年前横空出世直接加入琴酒的行动组，总共没做几个任务，起码不足以让一个外勤人员升资历。今年到朗姆手下后，又直接分配了三个代号成员作为手下，成为了威士忌组的最高决策人。

    外勤任务瞬息万变，十分考验现场指挥的决策能力，组织又不是什么家族式的小作坊黑帮，不会干出让外行领导内行这样的糊涂事。

    波本和苏格兰一直认为森由罗在外勤任务方面经验丰富，只是保密级别较高。但这样矛盾之处就来了——

    外勤任务势必与其他组织成员有所交集，就算行动时是孤身一人，事前调查、掩护支援、善后扫尾，总有其他组织成员参与其中。

    一次两次任务可以躲着人走，但组织任务生死一线，难免有需要和其他人接触的时候。这么多年下来，森由罗真就一个能稍微信任的组织成员都没有交到吗？

    组织代号成员数量何其多，波本打听不到森由罗的旧事并不稀奇，但在这种需要保密的时候，森由罗选择让苏格兰这个合作没多久的新下属接手，就有些不合常理了。

    除非她之前执行的并不是外勤任务，积攒下来的也不是这方面的人脉。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的怀疑其实完全正确，即使朗姆把森由罗的实验室盯得再紧，森由罗也总能从中找出几个愿意听命于她的研究员来，但如果想找信得过的外勤人员……

    在威士忌组之前，只在琴酒的行动组干过的森由罗完全无从下手，总不能动手去挖琴酒的墙角吧？

    那也得挖得动啊！

    诸伏景光说到这里，降谷零也恍然大悟：“所以她在组织的身份……恐怕比我们之前想象的还要重要！”

    重要到组织愿意把三个代号成员交给并非外勤出身的马德拉手里，任由她随意指挥的程度！

    因为在森由罗手下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执行潜入任务，和森由罗接触没有诸伏景光多的降谷零后知后觉：“等等，你该不会想……”

    诸伏景光点头，他脸色极其凝重，但神色满是坚定，显然已经拿定了主意：“是，既然马德拉身份这么重要，警视厅也已经对插手组织这次任务做了准备。我想……”

    诸伏景光深吸一口气：“趁着这次机会，逮捕马德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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