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一到就被这两口子整得老无语了。

当然，她也能理解老曹分身乏术下对人才的渴望，就是这么热切，有点怪怪的。

先前他们也用同样的热切盼望过徐行之呢。

由此也可见，他们对她和徐行之，就没看好过。

“再说吧。”苏杭叹口气，不想再说。

苏杭到达村委住处，天已经黑透了。因为过年，村委这里也被他们装饰过，那串星星灯饰被挂了出来，屋檐下新添了几盏红灯光，灯光辉映，还蛮漂亮。

村里去年发展得还可以，老曹想把民俗经济也一起发展起来，所以过年期间老书记就带着人在这边扎龙灯。

还一扎扎两条，一条草龙灯一条纸龙灯，现下都放在他们仓库里。

老曹跟个炫耀的孩子似的，苏杭一到就跟她炫耀：“还得是老手艺人，扎得老好看了。”

苏杭不拂他面子，指着两袋东西和骆秋声说：“都是给你的，你收拾收拾。”然后和老曹跑去看龙灯。

如他所说，龙灯确实扎得很好看，草灯灵巧，纸灯精致，就是龙灯戏珠的珠子都扎得很好看。

苏杭前前后后看了一遍：“这么大两条灯，有那么人迎么？”

他们村里都是老弱，人口也不多，也不可能为了迎龙灯就把青壮都留下的。

老曹说：“放心，我和乡里说好了，到时候他们借我们十几个人。”

“十五迎灯？”

“十四就开始，附近村子都会去，十五去县里，然后从县里一路迎回来，大概要一个星期。”

“要提前彩排吗？”

“今晚和明天都会提前彩排一下。”说着老曹看了下手表，“哎呀他们等会就要来了，我们先吃饭。”

关了仓库门，两人回去，苏杭换了更宽松耐脏的棉衣，简单洗漱过去吃饭。

菜是骆秋声做的，鸡肉菌菇火锅，特别香。

苏杭拿筷子挟菜的时候，骆秋声欲言又止地看了她好几眼。

苏杭：“别做怪样子，不适合你，有话就说。”

骆秋声便呵呵一笑，凑到她旁边：“等会你好好打扮一下呗。”

苏杭瞄她。

骆秋声还是笑：“等会小弟弟要来。”又忙申明，“他是要帮我们迎龙灯，不然你觉得我们怎么才能留他待这么久？”

苏杭皱眉：“他不用上学么？”

“啧，马上毕业了，他这学期主要是找工作准备考公，晚点去学校没事。”

苏杭没话说，但她也没听骆秋声的，去特意收拾打扮。

按她敷衍她的：“我觉得我不打扮也挺好看。”

说得骆秋声直瞪眼。

事实上，见到那个研究生小弟弟的时间比苏杭想象的还要快。当时苏杭正在厨房里洗碗，老曹在外边跟来彩排的人说话，吃饭后就不知道在溜达什么的骆秋声突然领了个年轻男孩子走进来。

“苏杭，来，跟你介绍个人，这位叫张扬，是老曹堂弟的同学，特意留下帮我们迎龙灯的。”

苏杭转头，笑着打招呼：“你好。”

他也笑：“你好。”

苏杭有点不好意思：“我手上尽是油，就不跟你握手了……烤火吧？那房里有火。”

“不用了。”男孩连忙摆手，厨房里灯很亮，能看得出他些微的紧张、慌乱还有羞涩。

和他比起来，苏杭觉得自己冷静得过分。

甚至应对也成熟了，连正常相亲该有的羞涩都没有。

如骆秋声所说，张扬确实长的还不错，很清秀斯文，戴副眼镜，说话谈吐都看得出教养所在。

只一点，个子不太高，苏杭穿着平底鞋，目测都似乎要比他高一点点。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彩排开始，他就出去了。

骆秋声问她感觉怎么样。

苏杭笑说：“还行。”

骆秋声说：“他家条件也不差的，他妈妈在县里有好几家电器店，镇上也有好些个门面，虽然没有像徐行之家那么豪富……”

“嘘！”苏杭洗着碗打断她，“暂时不谈这个。”

“好好好好。”骆秋声妥协，“等你们处处再说。”

苏杭就盯了她一眼。

骆秋声问：“怎么了，我说的不对？”

“不是。”苏杭笑，“是觉得你现在越来越像我妈他们那样的妇女了。”

骆秋声：……

“啊啊啊啊啊！”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的骆秋声，抱着她一顿挠，两人顿时笑闹到一处。

笑声隐隐约约传到外面，老曹的堂弟这会举着龙灯也正跟张扬窃窃私语：“怎么样？”

张扬脸红红的，看了眼厨房方向：“挺好的啊。”

老曹堂弟捶了他一下：“人结过婚呢，你悠着点。”又问，“你真不介意？”

张扬笑。

“你爸妈也不介意啊？”

张扬信心满满地表示：“我这两天试了一下我妈的口风，她不太高兴，但我真坚持，他们不会反对的。”

两人叽叽咕咕说着，老曹已经安排好各人迎灯的位置了，喊他俩过去。

虽然是彩排，但准备工作做得还挺充分，乐器啥的，也都安排上。

苏杭厨房里还没收拾完，外面已经锵咚锵敲起来了。

骆秋声喊她：“快来看。”

“来了。”苏杭把最后一点菜归拢好，拿罩子罩了，脱下围裙洗干净手走了出去。

出去的时候她掏出手机看了眼，里面有苏妈和徐母的几个未接来电，大概都是问她到没到的。

徐行之也给她发了信息：“到了吗？”

苏杭在两家人的群里统一回：“到了，刚吃了饭，在看他们迎龙灯。”

发完，她还出去拍了张照。

也是巧，她拍照的时候，那条纸灯正好冲到她面前，打头的就是张扬。

看苏杭举着手机，他把龙头微微往旁边挪了挪，对着她笑得一派阳光灿烂。

苏杭拿着手机的手微微一顿，到底还是按了拍照，然后把照片发去了群里。

她拍照技术很一般，但是该拍的都拍到了，这个点，大家吃了饭也都没事，群里长辈也很给面子。

苏爸：“豁，你们那里还迎龙灯？这灯扎的不错，有精神。”

苏妈：“旁边那是草龙灯吗？你们这是弄了个双龙戏珠呀？不错不错。”

徐父在忙，但是徐母一下注意到了华点：“迎龙头的小伙子长得也挺帅的，那个行之呢？他不是送你去了吗？他没帮忙迎龙灯么？”

看到这条信息的苏杭：……

这会儿撤回照片来不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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