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未到，做再多的事，也都是枉然，而且还要分清楚轻重缓急。

    “现在对我们而言，最重要的不是复仇，而是重新恢复我们在府中的地位。”赵姨娘狠声道：“虽然咋们现在和过去相比，只是禁足了而已。”

    但禁足本身，就是一种地位的不保。

    守门的兰香听着赵姨娘和陆司宇的话，没有说话，比起从前，她这个赵姨娘跟前的大丫鬟，在府里的地位，确实跟着赵姨娘的地位下降而下降了。

    可事实上，她却并没有遭受到她想象中的那种为难。

    起先她还觉得奇怪，后面观察了一段时间，又自己想了一下，才想通。

    下面的人，都是会看形势做事的。

    赵姨娘做了那么过分的事，若换做别的姨娘，怕是早就被赶出家门，或者被直接发卖了，可最终被赶的，却只是一个替赵姨娘做事的副管家。

    赵姨娘自己不仅好好的，她所贪污的那些钱，一家之主也没说要要回来。

    哪怕说没要是因为陈阳县的沦陷，可没说就是没说，这是一种态度。

    加上赵姨娘毕竟是陆司铭的生母。

    虽然现在陆司铭对赵姨娘的态度和过去性子温吞时相比，简直不要差了太多。

    可曾经府里的下人们都是亲眼见证着大少爷对赵姨娘的话格外顺从的。

    这一时之间，他们自然也不好觉得大少爷和赵姨娘彻底断了母子的情分。

    只觉得对方现在可能是受了楚清歌的影响才忘了老娘，又或是因为觉得母亲偏心弟弟，在暂时耍性子而已，可不是真的要和赵姨娘断绝一切。

    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要真为难赵姨娘，谁知道大少爷会不会找他们算账。

    所以——

    下人们虽不像过去那样事事顺着赵姨娘，却也因为这两个原因对赵姨娘也好，对赵姨娘的对外代表兰香也好，都还是给面子的，没有太过无礼。

    更没有刻意刁难。

    且最最重要的是，当初那些在人后咒骂楚清歌的人，除了是赵姨娘的人，也大部分都是品性不过关的，基本都被楚清歌给打发出府了。

    现在留下的这些下人，虽也不敢说都是绝对好品性，可比起被赶的那些人，明显要良善一些，故而面对赵姨娘的失势，便都没有故意去踩。

    这也是赵姨娘被禁足之后，日子没有过得和过去差别极大的主要原因。

    若是换成明事理的，或许真正有点所谓良心的人。

    这个时候，可能就会觉得楚清歌这个人不错，做家里的主母也不错了。

    因为下人再怎么良善，如果没有一个良善的主子，他们也很难行良善的事。

    而下人再怎么会看形势，不敢对失势的赵姨娘太过为难，若是主子有所吩咐，他们也不会真的不会暗中给他们本来就不喜欢的赵姨娘使绊子。

    所以兰香很清楚，她和赵姨娘现在过得还行，全是因为楚清歌的仁。

    对方不仅没有暗示下人克扣她们房里的用度，分给了她们足够的冬衣和炭火，也没有让厨房的人不理睬赵姨娘的要求，给她们吃馊掉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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