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壁炉之家

    仆人早早便起来了，虽然她平稳的度过了一晚，但气色却依旧不算太好，她站在壁炉之家的阳台便，眺望着窗外的风景，面无表情，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父亲，您今天起的真早。”

    林尼来到仆人身旁，开口笑着说道。

    “嗯。”

    仆人轻声回应。

    “您想吃点什么？我去准备。”

    林尼贴心的问道。

    “.”

    仆人明显沉默了一下，然后便回答道：“我已经吃过了，很饱。”

    “啊这样吗？”

    林尼愣了一下，他原以为父亲和自己一样刚起来，但没想到父亲竟然连早饭都已经吃完了。

    他感觉很惊讶，于是便顺着仆人的话继续问道：“这么早，父亲大人早上吃的是什么呀？现在枫丹的许多早餐店都还没开门呢。”

    仆人缓缓回过头，眼神不善的看了他一眼，冷冰冰的说道：“普通的早餐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呃”

    林尼感觉气氛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只是尴尬的挠了挠头，胆怯的向后退了几步，然后说道：“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我去问问其他孩子想吃什么，给他们准备一下早餐吧。”

    “嗯。”

    仆人转过头，继续看向窗外的风景，明明她并不是很讨厌林尼，但这家伙却总是能在关键时间，以一种奇妙的方式惹她生气。

    没过多久，她便在窗外看到了旅行者在街道上行走的画面，她提前了解过旅行者的住所情报，所以看的地方其实也是有讲究的，仔细观察旅行者的变化，对猜测预判乐子龙的布局很有用，否则，她可能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旅行者的行动目标很明确，早上带派蒙吃完饭，然后便直接去卷宗上的地点寻找博士的罪证了。

    不难看出旅行者在此之前又得到了某人的指点，这个人有可能是乐子龙，也可能是乐子龙的亲友，阿蕾奇诺猜测大概率是芙卡洛斯，因为之前就有人捡到长得很像小魔鬼的鬼魂。

    因为她没有影子

    而且动作还很女性化

    所以，阿蕾奇诺也可以像水神他们一样直接确定假扮者的身份，她大概率就是芙卡洛斯。但对此仆人也稍微有些疑惑，为什么她要假扮成路鸣泽的样子？这对她的行动来，难道有什么正面作用吗？

    还是说，她只是单纯想试试假扮成路鸣泽是什么感觉呢？

    这俩人没一个正常的！

    芙宁娜和路鸣泽他们也不正常！

    不，整个枫丹的人都不正常！

    如果枫丹法律有用，怎么会有这么多孤儿，这么多身世悲惨的人？他们那所谓正义与身旁的国度，不过是审判随处可见的邪恶罢了，从根本上来讲，枫丹的整体氛围都是罪恶的。

    经常接触枫丹罪恶面的仆人，非常确信自己的观点是正确的。

    壁炉之家的孤儿有好有坏，比如说菲米尼，他就是被母亲卖到壁炉之家的。被卖的原因是他有一个爱赌的父亲，因为他的赌，让整個家庭背负了他们无法承担的债务，最后不得不卖掉孩子。

    林尼和琳妮特也是，在仆人收留他们之前，他们曾是贵族收养的孩子，但那位贵族并非出自爱心，而是看上了林尼的魔术天赋，想要接着他的魔术扩充自己的人脉圈子而已。

    在那位贵族眼里，林尼和琳妮特都只是工具而已，所以在另一位贵族对琳妮特产生兴趣以后，他就毫不犹豫的把琳妮特送去了，然后还对林尼说：

    “宴会上有位大人物看上她了，我就当做礼物送出去了，反正你换个助手也能照样变魔术的吧？”

    再然后，林尼就加入了壁炉之家，又仆人帮他保住了琳妮特。

    枫丹并不是正义的国度

    枫丹其实是罪恶的国度

    仆人亲自见证了太多太多，比如说之前还有一位名为达尔杜弗的新锐富商，他被人称之为『善意的践行者』『贫困之人的救世主』

    他害死了壁炉之家的孩子，所以仆人便之间使用雷霆手段杀死他，并曝光他做过的那些事，让世人明白，他只是一个借着善举大肆谋利的罪人而已。

    枫丹正义的根本，其实就是他本身就是一片容易滋生罪恶的土地，然后通过法律去审判这些罪恶，进而变成看起来很像是正义的国度。

    但他其实是滋生罪恶的国度

    像很久之前的卡雷斯案件，仆人这种经常接触黑暗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是被人栽赃陷害的好人，但她没有必要帮卡雷斯，以壁炉之家的立场来说，干涉枫丹的审判是不合适的。

    枫丹的人们只喜欢戏剧性，哪怕卡雷斯以坚决的死志走向决斗台，被克洛林德亲手杀死也不认输，但喜欢看戏的枫丹却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曾经的善人。

    为什么？

    因为这样的善人，他们见多了，之前仆人就杀死过这样的人，善人演变成恶人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他们只会觉得卡雷斯罪有应得，不会思考他是不是被冤枉了。

    他们为什么会这样想？因为枫丹的环境就这样，有假善人很正常，如果不是枫丹的环境如此，卡雷斯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栽赃陷害。

    再讲讲枫丹的监狱，也就是梅洛彼得堡的公爵，莱欧斯利吧。

    他是被人贩子养大的，人贩子假做父母培养孩子，但实际上这些孩子都是父母眼中的『牲畜』，养大了，就放到市场上去卖。卖掉的孩子就会离开，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卖不掉的孩子就会被『处理』掉。

    这种事并不隐秘，经常接触黑暗面的仆人很了解，壁炉之家的还是有很多就是从这类地方买来的。

    也就是说，枫丹虽然表面上是正义的国度，但实际上背地里却经常有这种饲养『牲畜』并进行交易的特殊买卖，这种事在其他国家都是看不到的，也只有在『罪恶的国度』枫丹才能形成工业化的产业链吧？

    莱欧斯利被从小养到大，他在发现真相后杀死了『父母』，但实际上这对父母并不是真正的父母，他只是出于正当防卫杀死了想要将自己拐卖的罪人，然后解救了其他的孩子。

    结果是，他被判有罪，成功进入梅洛彼得堡进修。

    枫丹的正义，真的是正义吗？

    我们再来看看枫丹的决斗代理人克洛林德吧，她被作为逐影猎人的师傅养大，三岁的时候，师傅因为嫌她吵，所以就把自己的佩刀都给她玩了。

    克洛林德划伤了手，血一直流

    克洛林德师傅的反应是『看起来毫不担心』『不紧不慢的教训』然后她说：“看到了吧？这就是不好好握刀的下场。”

    这就很离谱

    虽然这个师傅事后帮她包扎，然后教了她该怎么握刀，但这种行为逻辑明显就不是正常人该有的，这样对待三岁小孩，她属实有些太过分了。

    更过分的是，她在克洛林德五岁的时候从璃月抓来了一直幼岩龙蜥，她把克洛林德和幼岩龙蜥放在一起，说『你们要好好相处哦，实在不服气就打一架，打输的那个要给另一个当宠物。』

    人与魔物本不平等

    而克洛林德的师傅却将五岁的她和幼岩龙蜥拉到同等的地位，让他们决斗，让克洛林德因为输了，所以便真让她当了一个月的宠物，不是开玩笑。

    虽然幼岩龙蜥没有宠物的概念，但让五岁的孩子给魔物当宠物，这个师傅的这种思维就很离谱。即便动物没有宠物的概念，成年人也不该让自己的孩子给动物当宠物，这是价值观的问题。

    而就是这样的师傅，她出门在外自称自己是『正义的守护者』『秩序的守护者』，由此可见，枫丹的正义其实并不是普遍意义上的正义。

    他只是人们认为的正义，但实际上，在这份正义之下，在黑暗中，隐藏着无数的肮脏与龌龊。

    但即便如此，通晓罪恶的仆人还是愿意相信自己的正义，她保护不了整个枫丹，那就保护自己的孩子，至少，她要让自己的孩子不被罪恶的黑暗侵染，用自己的力量在这片罪恶的土地上揽下一缕光芒。

    她粉碎了前代仆人的罪恶

    默默坚守着自己的正义

    “最近的孤儿，似乎又多了。”

    仆人无奈感慨一声。

    枫丹的孤儿数量，是整个提瓦特最多的，甚至可以形成一条完善的产业链，单论枫丹实机角色，仅有小记者夏洛蒂一人父母双全，是正常人。

    夏沃蕾虽然有个父亲，但她的父亲却要求她在冰冷刺骨的冬天游过一条河，那个时候的她还没有神之眼，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

    她怕了，哭了

    但父亲不管，直接把她丢到河里，能游过去就活，游不过去就死，得亏夏沃蕾求生意志强大才勉强活了下来.

    有这样的父亲，还不如没有呢！

    所以，夏沃蕾其实也和孤儿差不多，枫丹表面上是『审判与正义』的国度，但实际上却是『孤儿与罪恶』的国度。

    “唉~”

    想到这里，阿蕾奇诺再度叹息一声，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和芙宁娜说这件事，枫丹的法律太落后了，这种落后的制度很容易滋生邪恶。

    但如果她这样说，就会显得是芙宁娜治理不好，万一路明非计较.

    她可能会死！

    “还是先暂时隐瞒吧，现在枫丹人的主要目标，是寻求解决水面上涨问题的方法，进而让预言中的场面不会出现，在这种时候向芙宁娜提出问题她不好第一时间解决，还是在枫丹淹没预言被解决以后再说吧。”仆人在心中喃喃自语道。

    “路明非。”

    “嗯？”

    “我已经想好了，等枫丹预言危机解除以后，我就要改写枫丹法律，向你们那个世界的法律好好学习！”芙宁娜坐在椅子上，一边记录着从路明非那边抄来的法条一边笑着说道。

    “加油，我相信你。”

    路明非笑着点头。

    芙宁娜的情况他再清楚不过了，枫丹的问题其实和她有很大关系，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芙宁娜是假的水神，她没有强大的力量，只能不停的演戏，追求戏剧性，保持这种人设的她很难改写法律追求正义。

    因为她是真弱

    所以，芙宁娜之前的目标其实都是让枫丹民众不怀疑，因为她没这个能力改，仆人觉得她有能力，其实就是误判了芙宁娜的力量，误以为她早就有路明非支持，只是不作为而已。

    以前仆人没有这么想，那是因为她很确定芙宁娜就是弱，当然不会觉得芙宁娜有能力改写枫丹的法律，在她见到路明非以后，她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仔细一看的话，感觉枫丹的法律好像到处都是漏洞呢。”芙宁娜看着枫丹的法律忍不住再次叹息一声。

    她对法律有些了解，但这仅限于枫丹体系下的理解，在路明非给她异世界向法律知识以后，她才能深刻的理解枫丹的法律漏洞到底有多离谱。

    正义大致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实质正义，一种是程序正义。

    实质正义可以理解为，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实质性及时处罚，程序正义则是在普遍认可的情况下，找到正义的一个公约数，以国家暴力机关进行处罚。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程序正义决定实质正义。

    但枫丹的法律

    完全没有普遍威慑力.

    枫丹法律的处罚程度很低，作为国家暴力处罚完全不合格，罪犯不被追究率也高得出奇，在这种情况下，枫丹的罪恶发生概率自然居高不下。

    而且，枫丹的程序正义和实质正义也相当混乱。

    从玫瑰与铳枪的剧情来看，编剧想在程序正义与实质正义之间寻找一个浪漫的平衡。夏沃蕾作为国家暴力机关，公权力的象征，处于法律保护罪犯阻止复仇，这并没有问题。

    但问题在于，她事后又向梅洛彼得堡的公爵莱欧斯利打招呼，让他给罪人来点苦头，本质上来说其实就是变相增加私刑，谈不上程序正义。

    而这，也是程序正义和实质正义的混乱，给人一种，表面上给人做一套，背地里自己来一套的感觉。

    这就是剧情的真正不合理点

    枫丹法律改造的路，会很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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