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他穿的，穿坏了却还要他赔，他能不感到好气？

沈幼恩一双乌圆的大眼睛圆睁着，既无辜又自信还能兼顾她的骄矜：“有什么是我沈大小姐不敢的？”

蒋弗延竖起大拇指：“也对，敢让我穿女装的，也只有沈大小姐你。”

沈幼恩笑眯眯，不是天生自带的笑眯眯，而是她现在心情非常愉悦而带出来的笑眯眯，继续夸赞道：“蒋少爷第一次穿女装，就穿得这么熟练，也不需要我的指导，自己默默就穿好了，真是天赋异禀。看来可以考虑从此走上女装大佬的路。”

但凡她难得夸他，夸出来的基本没好话。蒋弗延本就不抱希望，现在也就谈不上失望。

他同样笑，嘴角匿淡笑：“沈大小姐谬赞了，天赋异禀谈不上，只是没吃过猪肉好歹看过猪跑。所以还是要感谢沈大小姐。”

就是又在把她比喻成猪猪了。沈幼恩牙痒痒，捺着心绪依旧眉眼弯弯：“既然你裙子都穿好了，那就不要浪费，今天让你全面地当一当女人。”

蒋弗延：“……”

沈幼恩这回指向她的化妆包：“你去拿过来。”

蒋弗延拒绝：“沈大小姐，你刚刚只是说你想看我穿你那条裙子而已。”

沈幼恩忍不住因为他所克制不住的难以言说的表情咯咯笑：“放心啦，不是要给你化妆，蒋姑娘天生丽质，不用化妆也美美的。”

一句“蒋姑娘”出来，蒋弗延顿时皮笑肉不笑：“你要的太多了。”

沈幼恩立马圈住他的脖子，整个人作势要挂到他身上去，加以制止他要从脚边走开的动作。

情急之下，沈幼恩直接喊：“阿延哥哥，你怎么舍得我失去笑容？”

蒋弗延的眼角细微地动了动，然后说：“舍得。”

沈幼恩：“……”

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刚刚他那样说，明明好像是只要她一声“阿延哥哥”，他就愿意为她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呢！

蒋弗延目睹她吃瘪的表情，心情的愉悦一点也没遮掩在脸上。

原本要他穿裙子，她还没有到非做不可的地步，如今眼瞧着他听话地穿上了裙子，沈幼恩可就超级不想他轻易脱下了。

所以沈幼恩牙一咬、心一横，使出杀手锏：“身为债主的我现在使用第二个条件，要求你现在必须穿着这条裙子让我为所欲为，直到我玩腻了为止。”

蒋弗延：“……”

虽然他还没有同意，但这可由不得他了，谁让他欠她十个条件咧？沈幼恩已经露出小人得逞的奸诈神色：“来吧，蒋少爷，去把本大小姐的化妆包拿过来。”

蒋弗延这会儿则已然斜斜挑起眉，换上了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伴随而来的是蒋弗延的言听计从，不再多说什么，照她说的办。

事实暂时证明，沈幼恩没有跟他撒谎，沈幼恩是从化妆包里取出她的指甲油，要给蒋弗延涂指甲。

“就涂你的脚指甲，等你穿了鞋，别人也看不见，没关系的。”沈幼恩一脸天真浪漫、纯良无害地跟他保证。

蒋弗延说：“沈大小姐是债主，债主了不起，你现在就是要给我的手涂指甲油，你搬出债主的条件，我还阻止得了你不成？”

居心叵测，居然妄想她再使用一次新的条件机会，取得给他的手涂指甲油的机会？门儿都没有噢，明明她现在就可以直接做——沈幼恩高兴地说：“哇，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以给你的手也涂指甲油，那我就不客气喽，保证把你的手和脚都改头换面变得美美的呢。”

于是蒋弗延眼睁睁看着他的十根脚趾头全被沈幼恩涂上了某种玫红的颜色之后，十根手指头同样没有幸免于难。

不过沈幼恩给他涂指甲油的样子真的很开心。

虽然她的脸色还是有点不太好，嘴唇较之平时也少了几分血色，同时她额头的细汗也还在，但她的精神头显然比先前的死去活来要好很多。

蒋弗延全程饶有趣味地欣赏她的神情，同时接住她时不时蹦出的话——

“哼，便宜你了，这瓶指甲油我之前在芬国淘到的颜色，这么漂亮，第一个享用它的人却不是我这个主人，而是你。”沈幼恩小有嫌弃也小有抱怨，“你可真是前生修来的福气。”

说得好像是他非要享用她的指甲油。蒋弗延哧一声，问：“你就这么喜欢火龙果？”

沈幼恩如今已经接受了他把这种颜色称之为火龙果色，非但没生气，反而特别骄傲：“就是喜欢，怎样？”

其实她也并非对火龙果色情有独钟，她就是喜欢一切青春少女的颜色，看她跑车是芭比粉就知道了。

不过在她跟蒋弗延的接触里，好几次都跟火龙果色搭边，所以留给了蒋弗延这样的印象。

“嗯，没怎样，你老大，你爱怎样就怎样。”蒋弗延耸耸肩。

“别动。”正低伏在他面前给他脚趾头涂色的沈幼恩因为他的这个小动作抬头气呼呼瞪他一眼，“一会儿涂坏了。”

蒋弗延的视线很难不注意到她低伏时敞开的领口露出的雪山弧线。

闻言他说：“沈大小姐对我这么上心？还担心我的指甲油涂坏了不好看？”

“美呢你。”沈幼恩往刷子上沾了新的指甲油，接着刚刚涂，“涂坏了可是破坏了我这个艺术家的名声。”

蒋弗延低低笑。

沈幼恩结束他最后一个脚趾头的工程后，换到他的手指上。

没多久沈幼恩忽地自顾自笑出声。

未及蒋弗延询问，沈幼恩先开口：“你知道我想起什么了嘛？”

蒋弗延顺着她的话：“什么？”

沈幼恩又自己一通瞎乐，才清了清嗓子道：“小时候，我的芭比娃娃，也是我给它们换装、给们化妆。”

由于她的脑门近在咫尺，蒋弗延实在没能忍住，趁着这会儿被她的话无语到，他弹了她一个大脑崩。

他的举动毫无疑问地又使得蒋弗延亲眼见到了沈幼恩的两侧腮帮子因为不满而鼓起来。

包括沈幼恩丰盈的唇珠也下意识地嘟起了一下。

比起他，分明她才更像洋娃娃。

天生精致，天生众星捧月，天生该被宠着。

笑了笑，蒋弗延又忍不住在刚刚他弹她脑门的同一位置，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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