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将正是助军右校尉冯芳。

    本来蹇硕是要求冯芳密切关注嘉德殿与东宫方面的动静，并没有命令其来把守宫门。

    但冯芳还是来了，因为他接到了皇帝陛下的命令。

    刘明临行前与冯芳有过时间极短的一次对话，命令他密切关注南宫的各个宫门出入口，一旦看到有人想要接应宫外的兵马入宫，便立刻将其控制住，如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冯芳现在还记得，陛下压低声音，用冰冷的口气说出的那句补充“朕说的是所有人，包括皇后和十常侍！”

    冯芳犹豫了，他不知道陛下为何会突然给他这样的命令，不就是外出狩猎嘛，这对于一个帝王而言，不是家常便饭之事吗？难道真有兵马想要进宫谋逆？

    那可是让他对皇后和十常侍动手，他还是没有这个胆子。

    自古参与宫庭政变者，事后清算之时，很少有善终的。

    但是皇帝的一句话，便坚定了冯芳的决心：“你不想你的女儿一直都是淑妃吧！”

    其实刘明也无法确定外出狩猎这几日，会不会真的有人攻打皇宫。

    他只是根据种种迹像感觉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机。

    当何进从刘明传递的错误情报中，推断出董卓进京是袁家与蹇硕合谋给他挖的陷阱后，必然不会坐以待毙。

    既然如此，那么防范措施就得必须考虑到，他将这件事交给了自己的老丈人冯芳。

    昨晚城中大乱，让冯芳对皇帝的精准判断钦佩不已，瞧瞧人家这判断，怪不得当皇帝呢。

    冯芳来不及多想，立刻全军戒备，也不管皇宫内的许多规矩了，直接派出探马密切关注各座宫门的动静。

    最后很快便探知了青琐门异动。

    “果然是皇后和十常侍！”冯芳暗中观察半天，见这些人也没什么作为，天也快亮了，便干脆直接现身。

    看到何皇后，冯芳的心中热血翻腾，刘明的那句话犹在耳边——你不想伱的女儿一直都是淑妃吧！

    如果杀了皇后，自己的女儿会不会就有机会成为皇后？那自己的地位岂不是要比何进还要尊贵？

    大将军的位置说不得也会坐上几天。

    “冯芳？你来这里做什么？”何皇后沉着脸质问道，“在皇宫禁地纵马行军，你这是想造反吗？”

    “末将不敢！”冯芳露出谦逊的神色，道，“城中发生大乱，恐殃及宫禁，还请娘娘与各位大人到军营中休息，末将在此守门！”

    “这里没你的事，还不退下！”赵忠喝斥道，“否则后悔就来不及了！”

    说着话，一挥手，他们收拢来的那些亲信护卫立刻聚拢在一起，将皇后和十常侍都护在中间。

    作出一副硬杠到底的姿态。

    赵忠的想法也很简单，越拖延对他们越有利，何苗带着大军随时都有可能来援。

    同时他也在赌，赌冯芳不敢对皇后和十常侍下手，毕竟他们曾经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不是随随便便谁都敢动他们的。

    但是，他们都错了。

    只见冯芳将手中枪微微抬起，身后的军士立刻举起弓箭，瞄准城门洞中。

    赵忠、张让因为只是开门接应何苗，因此没有将自己的亲信全部带来，只带了二百多人，看此情形，呼拉一下全部挡在了门洞前。

    冯芳没有说话，眼神中似乎没有一丝波澜，银枪猛地向前一指。

    “嗡！”

    箭雨毫不客气地飞上半空，仿佛晨光中的鸟群从天而过一般，投下一片阴影。

    噗！噗！噗！噗……

    利器刺入肉体的声音接连响起，伴随着惨叫声此起彼伏。

    这些所谓的护卫，要么是十常侍手下的小黄门宦官，要么是他们养的死士家丁，手中武器五花八门，就是没有一个带盾的，也没有什么阵法可言，只是挤得比较紧密一些而已，这倒是更加方便了将其射杀。

    因而一轮箭雨结束，便死掉三十多人。

    “冯芳，你真的要造反吗？”何皇后尖声喝斥道。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陷入险地、会直面刀剑，她想不出，这个天下除了皇帝之外，还有谁敢对她动手。

    但是，现在她遇到了，感到害怕了。

    冯芳没有答话，枪尖一指，又一轮箭雨落下。

    这次因为有所准备，所以伤亡没有第一次大，但是剩下的全都挤进了城门洞，进又进不得，退又退不走，相互挤作一团。

    “本将军再说一遍，诸位要么到军营休息，要么死在这里。”冯芳瞅着众人的狼狈模样，人群中一双双惊恐的眼神，让他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畅快感。

    “冯芳，别以为你女儿受宠就可以胡作非为！”何皇后还不死心，继续威胁，“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如此放肆就不怕陛下治罪吗？”

    “娘娘多虑了，没有陛下降旨，微臣哪敢如此行事？”冯芳漫不经心地道，“陛下明令，敢打开宫门放军队入宫的，格杀勿论！你们这是在找死！”

    “长矛兵，准备！”随着冯芳的一声喝令，十名甲士各持长矛来到阵前，一字横排，矛尖寒光闪闪直指门洞中的众人。

    惊恐的情绪在人群中漫延。

    冯芳枪尖一指，长矛兵整齐向前。

    当啷！

    一名护卫扔掉兵器，跪倒在地，大声道：“草民愿降！只求活命！”

    情绪是会传染的，一人的防线垮掉，就会带动其他人一起跟着崩塌。

    当啷！当啷！当啷！

    随着一声声兵器落地的声响，护卫们在寒光闪闪的长矛进入城门洞前，跪倒一大片，正如他们所说那样，只求活命。

    何皇后与赵忠、张让等人被露了出来。

    “皇后娘娘是想回营歇着，还是在这儿躺着？”冯芳冷笑道，声音里已经满是威胁之意。

    “冯芳，你疯了吗？敢威胁皇后娘娘？”中常侍段珪大声嚷道。

    他们在宫中这么多年，也经历过甚至参与过多次变故，但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敢直接威胁堂堂皇后的。

    “噗！”一支羽箭射来，正中段珪咽喉。

    “聒噪！全部带走！”冯芳将弓扔给旁边的部将，沉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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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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