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龙天惊愕，目光陡转，死死的锁定在龙溪的身上。

“龙溪，你……恢复记忆了？”

“嗯。”龙溪微微点头，她轻轻一跃，随即就来到了林凡面前。

“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龙溪问。

林凡想了想说道：“林凡。”

“林凡……”龙溪暗自呢喃了一句，“我记住你了。”

“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世的。”

林凡叹了口气，面容上的凝重渐渐退去：“你相信缘分么？”

龙溪面露不解之色：“什么意思？”

“其实我并不知道你的身世，但我曾使用过欲望吟。”林凡一本正经的胡编乱造。

“欲望吟？”

这三个字说出口的一瞬，不只是龙溪，在场的所有人都露出了愕然之色。

他们的表情都很微小，但就是这不经意中露出的神情已经出卖了他们。

“果然，”林凡继续说道，“而我想，你们之中的所有人都是因为使用了欲望吟而来到这里的吧？”

“你……”龙天目光一震，“你究竟是什么人？”

林凡冷笑一声：“如果按照你们的话来说的话，我应该也是有罪之人。”

“但为什么偏偏我不在这里呢？那是因为你们都被骗了，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有罪之人。如今当权者，哪个不是踩着尸骨爬上来的，光鲜亮丽的背后，永远都是歇斯底里的阴暗。”

“你们真正待在这里的原因，从来都不是有罪，而是被人刻意囚禁在了这里，帮助别人守护这里罢了。”

“你什么意思？”

听到这话，本就讶然的龙天更是面露不解之色。

“字面意思，”林凡回答道，“你们也不想想，即然没有你们被这里的混乱之力吞噬，那你们就是清醒的。”

“你们应该知道在紊乱谷的山脚下，那里有一个村落，名为忘渊村。在那里生存的人都会在第二天之后失去记忆，从而陷入无止境的循环之中，永远无法离开这里。”

“不知过的多久，他们得到了一个外人的指点，学会了记录自己的记忆。之后，他们便称呼那个人为圣尊。但这个圣尊却很奇怪，如果所有人都会在第二天失去记忆的话，那他是怎么想到的这个办法？”

“进入这里的人没有一个弱者，更没有一个愚钝的人，难道他们真的想不到办法么？那么，唯一的可能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一切都是那个人设好的，为的就是用一个让你们心甘情愿的方法，将你们囚禁在这里。”

“并且用你们心中隐藏最深的罪孽束缚住了你们。而且，他的这个方法很成功。你们之所以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无非就是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掌握了你们的罪孽真相。”

“但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本座只能说你们愚蠢。本座也曾使用过欲望吟，为何本座仍然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

听着林凡的话，众人个个眉头紧锁，神情紧绷。

“本座从忘渊谷一路走到这里，对此地的了解绝不会弱于你们。在紊乱谷中的人，都是保留着记忆的。只是因为混乱之力的缘故，会导致自己神志不清，记忆混乱，并且陷入癫狂状态。”

“但我在见到人鼠之后，我就发现了你们的不同，你们都拥有者着清明的意识，甚至拥有着完美的记忆，知晓自己为何会在这里。但本座不明白的是，你们究竟犯了什么罪？”

“才会放弃自己曾经拥有的一切来守护这里。”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诺大的战场静若寒蝉，落针可闻。

良久，龙天竟是缓缓抬手，放在了自己头上，然后他的‘头’就被摘了下来。

原来那并不是他们的模样，只是戴上了一层面具。

在那面具之下，才是他们的真正样子。龙天的样子是一名年轻力壮的中年男子，一张国字脸英气十足，鼻梁高挺，器宇轩昂，有着一股大男子气概。

只不过他的面皮在此刻被撕出了一大片的血痕，面具戴在身上太久了，就会生根发芽，长进肉里。想要再摘下来，就要连带着皮一同撕下来。

“我叫龙山朔，来自混元龙域，我的罪名是……偷走了龙溪的心。”

此言一出，林凡顿时瞠目结舌。

就连一旁的龙溪都是大惊失色：“龙天哥哥，你在说什么？”

龙山朔面色铁青，语气沉重：“龙溪，你没有听错，我是龙渊圣尊第七子，算的上你的堂哥。”

“二十万年之前，你还是孩童。而我已是战功赫赫，身边有了一众拥戴我的人，对于龙尊之位，已是势在必得。但那仅仅我的外在表现，每个人的心中都藏着一个恶魔，这个恶魔在欲望没有降临之前，就会受到这个世界的道德，分寸，规则，界限等等束缚，无法生长。”

“但当触及心魂的欲望滋生的时候，藏匿在你意志深处的恶魔就会苏醒，一点一点的残食着你的理智，泯灭你在这个世界上的道德，情怀，甚至荣耀。”

“凡人，百年一生。龙，百年一岁。二十万年前，我一万岁。若是人类，也不过百岁罢了。那时的我自诩心比天高，命比地厚。那时荣耀于我而言是最重要的东西，因此我不断的征战，不断的前进，终于在我一万岁的时候，我来到了龙的巅峰。”

“龙皇宫。”

“那时的你刚满十岁，但却已是颇具神女之气。仅仅一眼，我的内心便刻印下了你的模样。我不断的劝说自己，让自己放弃对你的念想。我不断的告诉自己，我与你身份悬殊，就算是穷极一生也无法得到你。”

“但随着时间的挪移，我开始憎恨自己为什么没有生在皇室，而是生在了一个偏室。虽拥有王位，但却因血脉不纯被出处打压，抬不起头。后来，我又用你的年纪来劝说自己。”

“但我发现你的周围从来就不缺我，你是高高在上的明月，而我只是地上一棵最不起眼的野草。你不属于我，但我却迫切的得到属于你的一切。我试过向我爹求助，但换来的却是一顿毒打，还将我挂在龙脊柱上整整一年的时间。”

“自那之后，我便知道，想要得到你，我只能依靠我自己的力量。但我终究只是一个普通的龙，虽有王位，但我明白这根本就不够看。就算我未来占据的位置再高，血脉也会成为我的一生之耻。”

“就在我绝望之际，我听到欲望的回响。”

“我得到了欲望吟，从此跌落到了一个无尽的深渊之中，再也无法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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