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心死
心腹婆子吓得脸色惨白,将夫人护在身后:“拦住她,快拦住她。”转头看向看守的婆子,“院子里的丫鬟呢?人呢?”
看门的婆子跪下解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送饭过来,大小姐就变成这样。侍奉的丫鬟还在耳房,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婆子禀报前院后,便回来查看情况。大小姐出事,侍奉的人都逃脱不了干系,奈何两个丫鬟受伤,她必须把自己摘出来。
心腹婆子看向身后之人,对方会意,快步朝耳房,待看到床上的二人,吓得退后。
“刘妈妈,丫鬟,丫鬟死了。”
刘妈妈一听,开始发慌。
谁,是谁伤了大小姐?
“快去请老爷过来。”
“不要。”郑夫人缓过劲来,握紧刘妈妈的胳膊,“让人把门守好,任何人不得进来。”
“是。”刘妈妈看向小厮,对方会意,带着人守在门外。
郑夫人明知道对面是女儿,还是无法接受,眼里的厌恶溢出来。
“母亲,救我,我是雨柔啊。”郑雨柔被婆子控制住,无法凑上前,发疯挣扎,“母亲……”
“大小姐,到底发生何事?”刘妈妈扶着郑夫人,站在两米外。
郑雨柔嘶吼道:“是白嫣然,她放老鼠咬我,母亲,你要替我报仇。”
菊园诗会的事情,郑夫人早已打探清楚,知道白嫣然也在其中,却不明白对方为何要害女儿。
“你,你怎么知道是她?”
郑夫人嫌恶地别过头,全然没有
要叫大夫的意思。
“就是啊,下毒之人已经告诉我。母亲,你要替我报仇。”
“好。”郑夫人答应得爽快。
郑雨柔心里涌出一丝暖意,母亲还是爱她的,要不然也不会……
“你现在这个样子,无法再留在郑家,我派人送你去庄子上。”郑夫人捏着帕子,看向别处,“别怪母亲心狠,若是让你父亲知道,你毁容,怕是……等你养好身体,我会安排你出京,找个商户嫁了。”
“母亲,我是郑家嫡女,是……”郑雨柔听到商户,瞬间明白自己被放弃。
“看看你现在哪有郑家嫡女的样子,你敢站在紫衣侯面前吗?”郑夫人打断她的话,语气毫不留情,“你落到现在的样子,能怪谁?”
郑雨柔震惊,随即仰头长啸。
郑夫人看着发疯的女儿,又气又急:“闭嘴,把你父亲招来,你就死定了。”
“我现在与死有什么两样?”郑雨柔疯癫地看着母亲,听到商户那一刻,心里最后一根稻草折断,“急着把我送走,是担心连累弟弟吧。可我也是你女儿,平日偏心就算了,现在生死关头,你想的还是他,为什么?”
“因为他是郑家嫡子,日后要继承郑家家业。”郑夫人站起身,声音里不带丝毫感情。女儿彻底废了,她不能再失去儿子,“难道你想看到庶出的孽种继承郑家家业?”
“家业?郑家还有家业吗?”郑雨柔讽刺地看着母亲,目光充满
鄙夷,“赈灾粮,郑家失去半数财富,现在的郑家,不过是普通人家。即便如此,母亲还想用我的命,替弟弟铺路,你真觉得他能撑起郑家。”
郑夫人心思被揭穿,眼睛看向别处:“胡说八道什么,你现在这个样子,难道还能嫁入世家?”
“何必说得冠冕堂皇。”郑雨柔收起脸上的笑,“即便不毁容,我也是弟弟的踏脚石。现在嫁给商户,不过是利用完,我最后的价值。”
郑夫人扶着刘妈妈站起身,脸上没有丝毫内疚:“你弟弟好,你自然好,这点你应该清楚。不要再闹了,安心养病,白家那边我会替你报仇。”
说完,毫不留恋地离开。
婆子见夫人离开,甩开郑雨柔,快步关上门。
郑雨柔看着母亲来去匆匆,像是看外人,心里的恨意涌到顶点。
都放弃她,好,好很好,你们会后悔的。
她缓缓起身,优雅地整理垂落的头发,像个破碎的娃娃,等待主人的认领。
郑雨柔的消息,是温声声醒来听到的。
如冰禀报暗卫送来的消息:“大小姐,下面该怎么办?”
在她看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温声声将帕子敷在脸上,安静地享受。
如冰静静等着。
一盏茶后,温声声将帕子拿下来:“这件事你无需紧张,会有人处理。温管家可回来?”
“回来了,在外面候着。”
“让他进来。”温声声简单洗漱后,换上外出的衣服,在书房见到
温管家。
“白家名下有茶楼,米铺,成衣铺子和赌坊。”若不是大小姐让他调查,温管家也没想到,自称清流的白家居然有赌坊,“赌坊并未挂在白家名下,而是白老夫人娘家的侄子。老奴调查过,赌坊每月入账两万左右,大部分进白老夫人腰包,娘家那边只拿少部分。”
“坐,白老夫人侄子人品如何?”温声声嘴角带着几分不屑,什么清流,不过是裹着书本的黑心狼。
温管家颔首,坐在大小姐下首:“白老夫人侄子陈志,是陈家长房次子,考中过秀才,算半个读书人。”
“半个?”温声声挑眉。
温管家点头:“老奴之所以说半个,是因为考试的时候,白家疏通关系,拿到考试范围,陈志才能过秀才。”
温声声轻笑:“继续。”
“平日陈志看不出什么,老奴暗中派人接近他身边的小厮,对方吃醉酒,说了件事,时间短,老奴还来不及核查。”
“什么事?”
“陈志喜欢三房的寡嫂宋娇娘。”
温声声微愣,喜欢嫂子?
温管事继续道:“说起这位寡嫂,身份也不光彩。三房嫡子在妓院吃醉酒,回府的路上被人殴打,正好遇到回家的宋娇娘,对方将其带回家,后来换了身份,成了三房嫡子的妾室。四年前,三房嫡子突发疾病死了,宋娇娘便一直深居简出。
这些年,陈志找的女人,多多少少,都有宋娇娘的影子。
老奴之所以说宋
娇娘身份不光彩,是因为,她在妓院跳舞,因容貌不算出众,故而没人注意过。”
温声声越听越觉得有意思,文人骚客的风流事不少,这陈志算什么东西,好的不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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