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璃月求之不得，笑眯眯的应声好，摆手让哥哥去忙，自己则是黏在凤无涯的旁边。

倒是凤无涯，看着她这模样，无奈的笑：“都是大姑娘了，也不怕叫人看笑话？”

他声音里满是宠溺，乔璃月才不管呢，只跟他讲：“反正您这次回来了，以后可别想再风似的跑，我得叫人看着您。”

前世今生，师父为了她所谓的前途，不让外人知道她曾经跟他相依为命十多年，她这次决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师父离开自己。

师父师父，既是师也是父。

她得让师父在身边，好让她孝敬，侍奉养老。

听到乔璃月这话，凤无涯手指叩着，像是小时候那样，敲了敲她的脑门：“怎么，还打算把我这个老头子绑起来？”

乔璃月假装思考了一下，笑吟吟的跟人讲：“您要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

凤无涯说她没大没小，想了下，跟乔璃月说：“其实之前，我去边关的时候，想着给你稍信的。”

那时候他想着，璃月丫头大了，京中女子都要脸面，且家里都说了，她这些年是在清修养病，总不好因为自己，再添上不好的名声。

他居无定所惯了，索性去了边关，守着她的亲人，也算是另外一种庇佑。

谁知道这次回京，乔远策说什么都要带上他，还说：“您养育她多年，既是恩师也是父亲，何况月儿眼下才受了天大的委屈，您真的不去瞧瞧她么？”

也是这一

份担忧，才让凤无涯想也不想的来了。

他得看看自己的小徒弟，瞧瞧她到底受了什么委屈。

而在回来的路上，凤无涯就知道了缘由。

得亏他回来了，什么王八蛋都能欺负到他徒弟身上了！

这会儿凤无涯跟人解释，还有些亏欠的负罪：“月儿，是师父回来晚了。”

他这句话一出，就让乔璃月再次红了眼眶。

她摇了摇头，抿唇说：“您没有回来晚，是我瞎了眼。”

如果不是当年她遇人不淑，就不会害了家人，还害了师父。

幸好今生一切都被拨乱反正了。

念及此，乔璃月又有些心里不是滋味儿，看着凤无涯，轻声说：“我得给您道个歉。”

她有点不大敢看凤无涯的眼睛，说到后来，脑袋先低了下去：“我拿您教我的本事，去害了人。”

宁王跟齐临宴都是下毒被害死的，也都是乔璃月动的手。

别人不知道，但乔璃月心里清楚。

当初教给自己本事的时候，师父为的是悬壶济世，可是到了乔璃月的手中，她却拿着这一身的本事，去杀了人。

虽然乔璃月一点都不后悔，但面对师父的时候，总归是有些赧然的。

她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凤无涯则是对她说：“乔璃月，你抬起头来看我。”

这个声音，只有在自己犯错的时候，师父才会有。

乔璃月下意识抬头，却见他凝着自己，眉眼中带着冷，问：“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做错了？”

乔璃月说

：“我杀了人。”

可师父跟她说：“那种东西，不算人。”

他看着乔璃月，声音郑重：“如果该说抱歉，那也是该我说，是我回来晚了。”

凤无涯本来是想吓唬一下徒弟的，可是看着乔璃月这模样，他不等乔璃月说什么，自己已经先把一颗心都给软了下来。

凤无涯叹了口气，抓住了乔璃月的手，拍了拍，说：“如果我要回来的早，这事就不用你动手了，什么东西都能欺负到我徒儿身上来了，当老头子是死的呢？”

他是真的后悔，当初在边关的时候，他瞧着那齐临宴虽说有些小毛病，可看着平常办事积极的份儿上，也觉得，无伤大雅。

人嘛，哪儿可能处处都完美的，只要他对乔璃月好，那就没关系。

谁知他们都看走了眼，这居然是一个狼子野心的。

如今他回来的晚了，险些让乔璃月出了大事。

凤无涯半点都不怪乔璃月拿医术去害了人，他只会觉得，是自己这个做师父的没有做好，才让徒儿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次是师父的不是，不会有下次了。”

看到乔璃月的眼圈红红的，凤无涯也格外不是滋味儿，放柔了声音哄人：“如你所说，日后师父在京中多住些时日，可好？”

听到师父这话，乔璃月这才有了精神，问：“您说真的？”

凤无涯就笑：“那是自然。”

他看着人，想了下，说：“好歹得住过年吧，马上该热闹了，这两

年你不在身边，还有点冷清。”

边关苦寒，过年的时候倒是热闹，可那些热闹半点都到不了凤无涯这里。

热闹处更添寂寥罢了。

但如今不同了。

因着他跟乔璃月的父女缘分，再加上他跟乔义成早些年的那一段友情，所以安国公府待他当座上宾。

人还没到，先收拾出了院子，刚才乔远策过来，也是生怕他有半点住的不舒服。

这会儿再看到徒弟，凤无涯倒是想开了。

什么对名声不好，这京城里的好名声或许不少，可不受委屈的却不多。

不能在让徒儿受委屈了。

听到凤无涯的话，乔璃月终于踏实了下来，嘿嘿的跟人笑。

师徒两个人又是一番叙话，乔璃月看着师父眉眼里隐约的疲倦，主动起身先告辞：“您先休息吧，我晚些时候再来缠磨您。”

凤无涯说行，乔璃月又跟他说了几句，叮嘱了下人之后，这才转身离开。

因着凤无涯的回来，乔璃月一整天心情都很好，白日她泡在家里，连门都没出，下午知道凤无涯睡醒了，又去师父的房中腻歪。

她这么亲近人，还带着点怕人走了的担忧，瞧的凤无涯还有些不是滋味儿。

从三岁就开始养着的小姑娘，十几年的情分摆着，他看着乔璃月，也跟女儿没有分别。

傍晚的时候一起吃饭，乔璃月还特地给他打了酒来。

上好的桃花酿，可惜不准多喝。

凤无涯就有些无奈：“在边关还没人管呢，怎么

回来又遇到你这个小管事儿的？”

乔璃月就哼声：“那您是不让我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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