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软肋
可惜周亦凝掩饰得滴水不漏,她完全没有透露出丝毫信息。
周亦凝淡定地说道:“这事,还是问太医院的太医。”
沈氏点点头,“也对。妹妹,本宫让人送你回府。你回府后,1切按规矩行事,千万别犯傻冲动。”
“谢谢姐姐提醒。臣妾记下了。”
沈氏又叮咛了几句,才放周亦凝出宫。
出了凤藻宫,周亦凝就松了1口气。
她对绿珠说道:“我估计皇后已经猜测到皇长孙的身份。”
“啊?”绿珠瞪大了眼睛,“姑奶奶,咱们可千万别承认皇长孙的身份。皇后肯定不愿意承认皇长孙。万1……”
万1皇长孙真的是皇后的亲骨肉,那这件事,皇后就亏大了。
沈氏虽然不喜欢司马皇长孙,但是毕竟养了2十几年。
沈氏绝对不乐意看到皇长孙被废除皇姓,沦为庶子,甚至流落在外。
周亦凝淡淡说道:“皇后不承认又有何用?本宫的确生下皇长孙,却没有养过皇长孙1天。当初皇长孙的乳母抱着他去找太后求救的时候,本宫正巧不在。”
“可是,可是皇后娘娘她不知道……”
周亦凝冷哼1声,“若是皇后真不知道,皇长孙早死了。她若是真的心慈善良,不会做那种灭9族的恶毒事。”
“姑奶奶,奴婢还是觉着咱们应该离开京城。”
“那怎么办啊?难道皇长孙的病就真的无解?”绿珠急坏了。
周亦凝苦涩1笑,“或许能。或许不能。只希望皇长孙吉人天相,早日康复。”
……
司马世政正陪着司马皇长孙玩耍。
小家伙咿咿呀呀,像是唱戏似的,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哎呦,瞧瞧皇长孙多机灵。将来1定是个好哥哥。”司马皇后笑呵呵的,1边夸奖司马世政的儿子。
司马世政笑道:“这话说的,朕的孩子哪个不是好哥哥。”
“那是,那是。”
司马皇后笑眯眯地看着周亦凝。
司马世政则是看着周亦凝,“皇贵妃今儿怎么来这么迟?朕还以为你今儿不来呢。”
“回禀陛下,臣妾今儿进宫,主要是为了探望皇长孙。顺便给皇长孙送药材,还请皇上准允。”
司马世政挑眉,“药材?”
“对!皇长孙病了,需要用到药材。臣妾特意托人买了两包金疮药,1包消肿止痛,1包防疫。”
“你倒是细致。皇长孙的病,不用紧张。太医院的太医都束手无策,你买的药材能管什么用。”
周亦凝微微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司马世政,“陛下恕罪。臣妾知道,这点药材根本治不好皇长孙的病。不过臣妾也算是尽心尽力了。至少,臣妾的心是好的。”
司马世政突然笑起来,“皇贵妃倒是诚实。不过,你也不怕朕怪罪。”
周亦凝说道:“臣妾没做错事,为何要怕。臣妾只希望皇长孙平安健康,长命百岁。”
司马世政哈哈1笑,“皇贵妃,朕今天见你,总觉着变了许多。你是不是在皇宫里憋闷久了,想换个环境?”
周亦凝摇头,“臣妾不想换环境。臣妾1刻都不想留在皇宫。”
顿了顿,周亦凝又道:“臣妾之前在家里住了几年。如今回来,反倒是习惯了家里自由的空气。臣妾不想继续留在皇宫。”
司马世政说道:“你就那么讨厌皇宫吗?”
周亦凝点点头,“臣妾1点都不喜欢。臣妾从未见过这么黑暗、肮脏,充满算计的地方。臣妾受够了。”
“哦?那皇长孙怎么办?”
周亦凝咬牙切齿地说道:“皇长孙是谁生的,我就让他去投胎成谁。”
司马世政皱眉,“这可使不得。你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怎么能干这种荒唐的事情。”
“皇上,皇室子嗣,断不能乱。”周亦凝态度坚决。
司马世政脸色阴晴不定。
皇后沈氏,这些年,仗着皇帝宠爱,可谓是嚣张跋扈。
如今沈氏掌握后宫权柄,皇帝的话在她耳朵里,已经形同虚设。
皇帝想要立储君,必须依靠太后,而不能依靠皇后。
因为太后的态度最终还是取决于太后娘家。
太后娘家势大,朝堂上又有人支持。
太后是不会支持皇帝废掉沈氏,扶持其他嫔妃所生的儿子上位。
司马世政不得不考虑这件事情。
皇长孙是太后娘家唯1的嫡系血脉,若是皇长孙夭折,太后娘家势必震怒。
届时,整个司马皇族恐怕要遭受太后娘家的疯狂报复。
这是司马世政不愿意看到的。
他宁可皇长孙健康活泼,聪明伶俐,也不愿意看到皇长孙夭折。
皇长孙,就是司马世政的软肋。
皇长孙1旦夭折,不仅是皇后沈氏,就是皇后的兄弟司马世杰也会借题发挥。
司马世政不怕他们,但是他怕皇后的家族联合起来。
他们可以逼迫皇帝退位。
司马世政不能冒险。
他只是个普通的父亲,他希望皇长孙长寿健康。
至于皇帝宝座,司马世政从未奢望过。
司马世政深深地看了眼周亦凝,“你这是拿皇长孙威胁朕?”
周亦凝跪在地上,“陛下,您误会了。臣妾岂敢威胁陛下。臣妾只是希望陛下能体谅皇后的1片慈母心肠。”
“皇贵妃这是在教训朕?”司马世政语带讥讽。
周亦凝说道:“臣妾不敢,请陛下息怒。臣妾只是不忍看到皇长孙生病,却无法救治他的病。臣妾不甘心。”
司马世政冷哼1声,“皇贵妃,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陛下。臣妾虽然只是1个女人,但是也知道,自古以来,没有那个皇帝肯容许后宫干涉朝政。”
周亦凝1字1句地说道:“臣妾也不例外。臣妾只是1个妇道人家,臣妾除了伺候丈夫,照顾孩子,其余的事情都插手不了。臣妾只想尽1份绵薄之力,希望陛下不要怪罪。”
司马世政盯着周亦凝,“皇贵妃这么想做皇后?”
周亦凝沉默。
司马世政冷冷1笑,“皇贵妃,你以为你怀孕,朕会答应册封你做皇后?别忘了你的身份,朕只是给了你1个侧妃的名分,连个贵妃都不是,你有资格做朕的皇后?”
周亦凝心头愤怒,面色不改,淡淡1笑,“是臣妾痴心妄想,妄图飞上枝头当凤凰。不瞒陛下,在皇宫的3个月,臣妾的确感触颇多。
原来在宫里,竟然藏着那么多龌龊,勾心斗角。
幸亏她识破了那群人的伪装,否则将来死的不清楚。
“多谢陛下。”
司马世政摆摆手,示意周亦凝离开。
周亦凝告辞离去。
司马世政坐在桌案前,陷入了思索之中。
他不得不承认,刚才那番交谈,他内心深处还是有那么1丝犹豫。
但是随即他便摇头。
他是大魏国的皇帝!
他的皇位,他绝不会拱手相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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