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但却是一高耸破云的山巅之上，有一名衣袂飘飘的身着一袭白衫的男子缓缓低吟，他未曾在意那脚下的夜云，更未在意那不入视线之内的红雾，只是一轮亘古不曾磨灭的明月，又在这冷的夜里默默地拂照着破入天际的山巅。

“沈夜，你果然在此。”却是在那白衣男子被月光拉长的影子里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一名浑身散发着似吸撤万物的道则的老人出现在了名叫沈夜的白衣男子身后，月光照到那老人的身上，却似被一股隔绝万物的道吸入了老人的体内，老人一头垂地的长发，衣裳却平整至极，山巅之上的天风吹拂，却没有掀起丝毫。

“司命长老。”那白衣男子转过身来，看着吞没月光的老人，开口道。“不知潜修至道的司命长老，来这云天巅所为何事，难道也是来凭吊旎儿的？”白衣男子眸中神光炽烈，直逼老人。

“旎儿的事谁都没料到，苍茫人世，生死何可料。”那白发垂地的老人似是无奈的说道，但目光却向那一皑皑的夜云望去，天意宗号称第一的天才，有着“天戮”之名的女子，那当年稚嫩俏丽的少女似乎还在眼前，乖巧地叫着司命爷爷。“生死由天啊。”老者似长长一叹，双眸却合上。

“执掌生死，参悟生死之道的司命长老，竟会相信所谓生死由天。”那男子却寂寥一笑，转过身去，看那云海之上的璀璨明月，只将沉默的背影留给老人。

“沈夜，此番郑凡来寻你，是有事要告知你的。“那老人看着沈夜背对着他的身影，也不作怒，只是似有些犹豫地说，但他的眼神里却是满满的平静。

“不知是何事，能让参悟至玄大道的司命长老自百忙之中，抽身来告知郑凡这废人什么消息？”那一袭的白衣仍是背对着司命长老，仍是冷嘲热讽。

“最近有人在青州的天道碑以郑凡宗之道印篆刻消息，扬言郑凡宗将灭杀九头凤鸟，召集青州各派于本月月圆之夜合杀九头凤鸟，为九州除一巨妖。”老人淡淡开口。

“九头凤鸟。”那男子听闻九头凤鸟四字，立在呼啸的天风里的身影却似颤抖了一下。“天意宗却原来又要为九州大地除一妖孽了啊。”白衣男子带着冷笑开口。

“郑凡宗并无此打算。”那老人也不恼，只是淡淡开口，“此消息是他人所谣传之，却不知是何人所为，其道则波动以郑凡之念来观，竟也似为郑凡宗之人，宗主担忧。”

“与郑凡何干。”却是白衣男子开口了，径直打断了老人的叙述，只是远眺着将被夜云涌没的明月，其声音中是彻骨的寒冷。

“有人出手袭击郑凡宗门人，郑凡宗有一百零三人遭遇袭击，其中有五人遭遇了洗劫，身上再无一物，但更有九十八人道则近乎全毁，且身边伴有无比纯粹的妖气，其纯粹程度。可与九头凤鸟相提并论。”老人见沈夜说完，只是继续淡淡开口。

“与郑凡何干。”白衣男子仍是冷冷开口打断，也不转身，只是看着刚被夜云沾染上一丝的明月，又被天风吹拂透亮，这一种变化无常的感受，他无法自拔。

“有人夜闯郑凡天意宗藏道阁，翻阅郑凡宗诛妖之录，与郑凡宗搜索至今的九头凤鸟的记录。”老人很平静，他似乎相信自己一定能使那名叫沈夜的白衣男子转过身来。

“与郑凡何干。”白衣男子更为不耐，直接冷冷开口，其音竟似引起了天风的回应，云天巅上狂风大作，那远方一皑皑的夜云，也骤起往明月没去，似要吞没亘古之月。

“夜闯郑凡天意宗的是两名少年，其中一名是一位手持天缺剑的少年。”

“天缺剑！？”那之前对老人的一切的消息都无动于衷的沈夜此时猛地转过身来，眸中神华暴闪，“天零？。”

“宗主希望此次之事由你去调查解决。”老人终于说出了此次前来的目的，淡淡开口。

“氐土。”沈夜直视那神色平静的长老，许久却转身一笑，看着那已被夜云吞没，只泛出一层月晕的明月，开口道：“与郑凡何干。”

“如果说，郑凡宗此次真要灭杀九头凤鸟呢？”却是那老人淡笑开口了，目光中露出一抹洞穿永夜的光芒。

天风瞬消，夜云似也停止了不断的翻涌，天地陷入一片寂静。那一袭白衣的男子缓缓转过身来，“你，说什么？”其眸中尽是滔天杀意，整个云天巅似乎都被一极致的煞气笼罩，老人双眸微缩，他似觉被一往古凶兽盯住，陷入一无边血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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