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沉默了，感觉今日并不是一个出门的好日子呢，瞧瞧这一路走来听到的一个又一个小故事，真是个个都让人无言以对呢。

“小四，你这是什么意思？”赵意柳登时紧张了起来，压低了声音，警告道：“没谱的话可不能乱说啊。”

什么亲姐妹，她铁亲的小乖还在母亲肚子里揣着呢，弟弟妹妹什么的还都说不准呢，可容不得赵惜淳在这胡诌。

赵惜淳一时语塞，心知这位是想歪了，赶紧解释，“哎呦，不是二伯母的那个，是我们大房这边。”

赵意柳：？？？

大房这边要添人了？

“你要不展开说说？”赵意柳突然起了兴致，赵府都乱成这样了，还有她没瞧见的热闹呢？

早在姚姨娘离开的时候，林清就让紫苑守在了门口，故而屋内现在只剩下三人，是个能够畅所欲言的好地方。

提起这件事儿，赵惜淳也是痛心疾首，奈何先前并无倾诉人选，手里紧紧捏着桌子上的空茶杯，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先前林清跟赵惜淳透露，说是琼林苑有人鸠占鹊巢，真正沈氏的藏身之处林清那边已然有了眉目。

可屋里现在住着的这位林清却是摸不准，林清不便插手，这个重任自然就得交给赵惜淳了，当然赵惜淳亦是不负重任。

在多方操刃之下，赵惜淳暗戳戳、费时费力收买的那些人全部都被二姐姐打发出府了，一个不落，她一度觉得是二姐姐知道了什么故意为之。

因此还心怀忐忑地去赵念薇那跑了一趟，直到确认此举只是无意后，这才放下心来。

上次临别时，林清给她指了两个方向，其一便是回乡探亲的月桂，赵惜淳准备先从此人入手，生怕打草惊蛇，赵惜淳走了自己的门路找人打探。

月桂是沈氏出嫁时就跟在身边的，说是从江南带过来的人，时过境迁，家里也没什么亲友了，只剩一个才娶妻远方小侄子，算是沾亲带故。

这小侄子是几年前来京城投奔的，不过月桂平时好像也不太待见这他，二人关系也不甚亲密。

此番既是说探亲离开，那也只有去那小侄子家里了，可寻着线索去找的时候，小屋子早已人去楼空。

问了周围的邻里，说是一个月前那小两口就搬家了，好像是要到外地谋生，不过具体去哪倒是没提过。

这边线索半断不断，赵惜淳只得把视线落在了第二个方向——琼林苑的小丫鬟身上。

那天赵惜淳日常上琼林苑请安，也不指望母亲能让她进门，就当过来点个卯，顺便瞧瞧那丫鬟是何模样，让林清那厮注意到了。

直到亲眼瞧见了，才发觉林清说的不的确错，跟她们年岁相仿的那个小丫鬟确实极为扎眼。

身上穿的虽是赵府二等丫鬟的利落短衫，无半分出格的地方，衣料也只能说是一般般，可偏生一眼就能瞧出来，这人是一点苦都没吃过的。

过了面之后，赵惜淳就紧锣密鼓地开始调查，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可真是吓一跳。

人是不久前来的赵府，当时赐婚的旨意刚下，按照惯例娘家这边要准备一批顺手的人以便新妇成婚的时候带走。

这样到了夫家操持些事情也好有自己可信的人手。

要送走一批人自然而然的也就得从外面先买些人来先调教着。

明蕊，就是这时候来的，背景也很干净，据说父亲还是个秀才，只可惜家中一时遭了变故，迫于生计把自己给卖了。

不过初到赵府时，这明蕊可不是琼林苑的人，反倒是被分到了后厨那边。

听到这里，林静挑了挑眉，直接进的后厨？

大房这边带有小厨房的院不多，主母所居的琼林苑算是一个，表姐不重口腹之欲，省财省力便也推辞了另设小厨房的提议。

至于她先前所住的地方，说是有个小厨房，可也只是紫苑私底下撺掇起来的，一具的用度什么的并没有走公账。

主要也是怕找赵老夫人知道了调理，她一个借住的总不好越过人家正经的嫡小姐去。

要是她没记错，后厨是一个叫周嬷嬷的人掌管着，此人颇有手段，极擅笼络人心，底下管着的丫鬟婆子都很信服她。

厨房历来是下人捞油水的好地方，简称肥缺。

是以得需要一个好管事，一个有能力平衡主子和手下之间度的好管事。

既要保证公家的钱不会损失惨重，又要保证底下的人能尝点荤腥，从而巩固她这个管事手里的权。

就算出了什么意外也不会影响到她这个管事的位置，更不至于下人们私下里动手脚影响了主子的用餐。

后厨每次添人都得经周嬷嬷的手再把一回关，也就是多多少少都得意思点。

最起码当时林清把人扔进去的时候是走了这一流程的。

赵惜淳喝了口水，润了润喉，“那周嬷嬷是伯母的人，往日里我跟姨娘派人去那走一趟，面上最好声好气的，可手底下半天都不出活，但也没法子，谁叫母亲信任此人呢。”

“可偏生这人却在人牙子来的那天单单把明蕊要过去了，说后面正缺这么一个机灵的小丫头招呼，就直接把人带走了。”

“而这明蕊进琼林苑，就是母亲病后的事儿了，说是有一日后厨派明蕊去送莲子羹，不知如何，这小丫头入了母亲的眼，便被母亲要了去直接留在了琼林苑跟前伺候。”

赵意柳听的有些不耐烦，瞧这样子，这些事她应当是知道些的。

“然后呢？然后呢？可急死我了，你快挑着重点的讲啊！”

赵惜淳深吸了一口气，示意其稍安勿躁，“哎呦，你别急啊，马上就到重点了。”

“我给了那人牙子些好处，又打着想置办几个手脚麻利下人的幌子翻了翻她那的存货，还真让我找到了那明蕊的录册。”

“上面可写的清楚，那丫鬟原名李然儿，梁州人士家里落了难，为了活命，这才把自己个儿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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