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你很聪明，但聪明过头了可不好，这件事情远不是你能理解的，你只要乖乖答应……。”

“别呀，说说看，万一我聪慧过人呢？”

林清现在的心情异常平和，她能明显的感觉到，站在这个奇怪空间的自己似是抛去了什么东西，一身轻松，浑身上下有种说不上来的惬意。

“你确定要现在要浪费时间听故事吗？就不怕外面的朋友担心你状况？”

“还行吧，只听个故事的时间，也耽搁不了多久。”

林清不以为意，刚才空间扭曲时，她恍惚间看到了现实世界的情况，昏倒在地的她被发现了，再怎么着现在也是躺在床上等待刘伯的诊治，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若是始终躺在地上，她还是有点记挂自己会感染风寒，可这都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了，那就全当做个不算太好的梦不就行了，就算这个梦可能会长一些。

似是在思考，那声音足足过了好一阵子才缓缓开口，语气种满是无奈。

“也罢，左右我也是好一阵子没跟人说话了，多说上两句也无妨，你可知刚才从铜镜中看到的画面是什么？”

“一个善良姑娘的倒霉一生？”林清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你倒是个会总结的，准确的来说，你看到的是我的一生，但属于说话的这个‘我’的一生。”

那说话的声音极为平淡，林清甚至察觉不到一丝情绪上的波动，就好像刚才那个被气的跳脚的人不是她一般。

“其实这些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久到有些细节我都忘记了，只能依靠铜镜展现，如你所见，我最后死的不太体面。”

“原以为像我这样惨死的人，下辈子的命数会少会好一些，毕竟我自认为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可谁成想在一睁眼就来到了这里。”

“而也是在这里，我也看到了属于我的……或者是说属于我们的千千万万个结局。”

林清脑子飞速的转着，却仍是面无表情，一声不吭地静静聆听。

“我刚来时，这里除了我之外，只有那一面镜子，通过这面镜子，我看到了许多与我容貌一致、品行各异的林清。”

“她们与你我一样，相同的出身，大差不差的人生经历，可却各有各的结局。”

听到这儿，林清终是忍不住开口，插嘴问道：“那她们的结局也有你的插手？”

那声音并未理会林清，依旧是自顾自的说着。

“其实我观察你也有一阵子了，你跟我、跟她们好像一样，又好像不大一样，我看了这么多，到目前为止，你是最有可能摆脱最后命运的。”

“摆脱那个让我看了无数次，已然有些麻木的结局。”

“展开说说？”林清挑眉，暗叹这故事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这么不甘心？”

林清倒是很无所谓，耸了耸肩，“这有什么好问的，好端端个姑娘家，最后落的那样一个结局，任谁都会心有不甘吧。”

“你倒是体谅我。”那声音轻笑一声，继而说道。

“你猜的没错，你不是我找上的第一个‘林清’，但我私心希望你是最后一个。”

“我在这个漆黑一片的地方见证了无数个‘林清’的出生、成长，可不管她们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有着怎样的人生经历，最后都逃不过在同一天死亡的命运。”

“嘉安二十三年十二月二十三。”林清下意识地说出口。

“你知道？”

“刚才从镜子里看到的，你死的那天大街小巷正忙着祭灶。”

林清不慌不忙，随口扯了个谎，她赌跟自己说话的那个人肯定没仔仔细细地看过自己的一生。

很显然，林清赌对了，那声音并未过多纠结此事，接着按照自己的节奏娓娓道来。

“你观察的倒是细致，不错，不管发生什么，她们都会在这一天无缘无故地死去，且死状极惨，或是被山匪虐杀，或是遭遇百年难得一遇的雪崩，甚至会在马球场被突然发狂的马群踩踏致死。”

似是想到了什么，那声音突然变得很是无奈，“让我觉得最离谱的一次，她带着一众武功高强的护卫行至漠北，原想领略一番别有风味的漠北风光，却还是出了意外。”

“你要不要猜猜这次是怎么死的？”

林清摇了摇头，“不好说，世事无常，三言两语，哪能看得出结果。”

那声音到也不在意，直接将结局说了出来。

“护卫中的一人反水，仅凭一己之力便杀光了所有人，断尸残骸染红了山脚，却只是因为漠北王子的一句戏言，说什么自己钟爱四短如豕的女子，若有人引荐过来，必赏黄金千两。。”

“当真是愚蠢，若是图财，随行带着的那些物件不比他人空口无凭的承诺值钱，可就是因着这一句玩笑话，林清就被砍去四肢，送到了王子府上。”

“那护卫结局如何？”林清好奇道。

“得了王子一句心狠手辣不堪为人，拖出去砍了，死的倒是痛快，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没了。”

“可惜了，在你之前，她是我最看好的人，躲过了京城的糟心事儿，躲过了天灾，躲过了战乱，奈何御下不严，手底下竟出了这般狼心狗肺的东西。”

“那你可有像今日这般同她聊聊？”

“自然是有的，这也是我看好她的原因所在，如你一般，她心思缜密，对我也处处设防，是个有主意的人，任凭我说的口干舌燥也不理会，我也只能由着她去了，她甚至离开这里后去了好几趟寺庙驱邪。”

林清倒是听出来了，对于那次蛊惑失败的事情，这位当真是耿耿于怀。

“那你这活还挺不好干的哈。”林清调侃地回了一句。

“是啊，答应痛快的大多是真走投无路了，就算在我的帮助下也很难挽回局面，有本事的有压根不愿理会我，我也很是为难啊。”

“就没有一次成功过吗？我的意思是……成功地活到寿终正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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