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这也太奸了吧，这还是人吗？这是妥妥的欺负你们新来的外乡人，还不懂行情，也没门路，也不敢随便乱找新的收鲜船。”

    “太奸诈，踏马的，坐地起价，你朋友怎么介绍这么不靠谱的？这也太恶心人了，比吃了一只苍蝇还难受。”

    “这怎么也不能吃下这种哑巴亏，便宜了那狗娘养的，你要是认下这一次，下次还会再往你底线探，这种人绝不能惯着。”

    叶耀东帮着也狠狠痛骂了一通后，然后又继续道：“那收鲜船就是吃准了你们刚来，没有认识多少人。”

    “现在收鲜船可不能乱找，那伙儿人就是吃定了你们只能找他。”

    李寿全也气愤的道：“可不是嘛，就是吃定了我们只能找到他收货，不然来回耽误的时间可能损失更大，他妈个b的……”

    叶耀东正色道：“你们可能不知道，前段时间这边海域发生了一起事故，就是因为收鲜船引起的。”

    “有一伙儿海盗伪装成收鲜船，在频道上叫嚷着收货，也不是所有的船在海上都有对接的收鲜船，很多都是临时有需要找的。而且有的时候因为收获好，临时不打算回去的也有。”

    “所以上个月就有海盗装成收鲜船，然后靠近了渔船，上岸把全船的人都杀了丢海里，财富跟海鲜都掠夺了。”

    “你想啊，有些渔船多少天没有上岸了？都在海上交易，累积起来可不少钱，还有货。”

    “这杀人夺财来的速度多快？可比苦哈哈的打鱼好赚多了，所以为啥出来都得抱团，多认识点人，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你们找的这个收鲜船，肯定也是吃定了你们只能找他了，不然的话，在外面胡乱找，可能连命都没了。”

    李寿全被他这话唬的吓了一跳，“真的假的！这么惨的？还海盗假装收鲜船？那有被抓了吗？”

    “那就不知道了，好像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只听到有海盗装收鲜船杀人夺财。”

    “tmd，看来这边的钱也不好赚啊，我那老乡还一直说，来了在海上随便捡钱。刚来在码头上转了一圈，虽然对这混乱心里有数，这么好挣钱的地方，怎么可能平安，但是听着还挺吓人。”

    “对呀，风险伴随着机遇，越好挣钱的地方，肯定也越混乱。”

    “那等上岸后，你给我介绍一下那个温市商会？自己家乡人应该能靠谱一点，我得找一条靠谱的收鲜船，不然天天这样来回，得耽误多少事？你这一趟出海大概得几天靠岸？之前见过你那船不小，应该也得10天半个月吧？”

    叶耀东笑眯了眼，“巧了，我这一趟出来是开着自己的收鲜船出去收货。”

    “什么？”

    李寿全吓了一大跳。

    “你不要唬我，刚聊收鲜船，我正需要，你就说自己现在开着收鲜船，别是那海盗是你编的？把我当目标了。”

    “不是，哪可能啊，这也只是凑巧，话题不也是你说起的吗？我找你通话前，又不知道你需要收鲜船。”

    李寿全想想也对，他也不像做局的，之前也亲眼看过他在海上放网。

    “可是不对啊，你的那条船不是叫东升号吗？那条是放雷达网，怎么是收鲜船了？”

    “我有好几条船，这一趟是我爹开着东升号出去放雷达网，然后我看着时间差不多，才开着收鲜船出去收货。”

    “你有几条船？你收鲜船现在收几条船的货？”

    叶耀东得意的道：“我有几条船？我有的船，大概跟你们来时那一般船队差不多了吧？大大小小的有十几二十条。”

    李寿全震惊了，也沉默了。

    叶耀东看着另外一头一点声响都没有，又道：“我们来时也是跟你们那会儿差不多，只是渔船会多一些，差不多大半个村的青壮年都跟着出来了，有的是有船的，有的是做工的。”

    “你说你需要收鲜船时，我其实也挺心动的，因为我就有啊，而且我这条船现在只对接了4条船，也都是我们村的。”

    “说实话，外人我也不敢凑上去，收鲜船都能截杀渔船了，当然也不排除渔船截杀收鲜船了。这都是有风险的，我宁愿少挣一点，只收自己村里人的货就行了。”

    李寿全赶紧开口，“不不不，我刚不是这意思，没说你会做局，特意盯上我。”

    “本来也是意外问路认识的，当时亲眼看着你下网捕鱼，又在码头上看着你卖鱼，也是会相信的。”

    “更何况你不都是渔业协会副会长吗？怎么可能干非法的事，这还是能相信，刚刚就是突然吓一跳了。”

    叶耀东道：“那好，反正我是有收鲜船的，你们看信不信我，或者你们自己先靠岸卖一趟货，自己人先商量一下。”

    “行，这个事我也不能做主，我也得问一下其他几条船。大家要是同意的话，这倒是好事，我们也省得到处找收鲜船收货，也省得费劲的靠岸卖货，耽误时间。”

    “嗯，好，我今天收一趟货，大概下午也会靠岸，你们也可以等靠岸了，上我的收鲜船参观一下。我也可以把渔业协会副会长的证给你们出示一下，让你们放个心。”

    “那更好，我是相信你的，你要是有证给其他人看一下，那大家肯定也不会有意见。”

    “好啊，那就等一起靠岸后再聊一聊，大家都能放心一点。”

    “对对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把你地址记下来，我的落脚点也给你报一个。”

    “没问题。”

    叶耀东记了下他报的地址，搞定了后，问了一下，他们也差不多在傍晚能满仓靠岸，才把跟他的通话切掉。

    他们这一趟出来也有四天了，靠岸卖一波货也不会亏，就当熟悉一下市场。

    他又开着船找他爹收货去，只是没想到，货收到丰收号那里时，都要称货了，裴父却笑呵呵的对他道。

    “阿东啊，最近差不多到了带鱼的旺汛，近期每天带鱼的捕获量都很高……”

    叶耀东皱着眉头，也让其他人先放下称重的活，“你想说什么？”

    “咱们这些货数量不少，每一趟靠岸，每条船都能卖上三四千块钱，而且接下去数量只会越来越多。”

    “数量多了同时也会掉价……”

    “对，没错，但是天冷了，带鱼的品质也会越来越好，你是直接卖到厂里的，不费多少事情，数量多对你也没影响，反而能赚的更多，你这都一本万利了……”

    “然后呢？”

    叶耀东已经知道裴父要说什么了。

    “我想着咱们这个价格是不是也得提一提？现在货多了后，价值也高了，你却也不费多少事情，反而是四条船在海上很辛苦，但是四条船在海上挣的钱却跟你那收鲜船一样。你这里的利润太大了……”

    还真的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裴父都把这句话演绎的淋漓尽致了。

    “不然这样，你要么直接自己拉回去卖？这样钱也不用给我挣了，你都能自己挣了？你看咋样？”

    惯着他，蹬鼻子上脸了。

    让了一次利，也是想着确实几条船在海上辛苦，而他只要来回收一趟货，本身也找好了门路，适当的少赚一点，就当看在自己人的面子上。

    毕竟，一个是妹夫家，一个是亲兄弟。

    而且即使让了利，他也要从他们渔船中分三股，实际也只让他们多赚了一点点。

    周家四兄弟算是纯粹的沾光了，但是，愿意跟上他们，也算是支持他了，就当适当的回报，反正他也从中得利了。

    裴父脸上的笑容凝滞，“我这也是商量一下，你算账的时候不觉得收鲜船赚的有点多吗？”

    叶耀东理直气壮，“能卖到厂里也是我的本事，也是我应得的，应该赚的。我要没有门路，我也跟其他人一样在码头上面吹一晚上冷风，等着鱼贩子来压价，不然就只能滞销。”

    “滞销就不算成本了？即使大量的货卖到厂里，我也有很大一部分也滞销。不然，我堆了一仓库的鱼干哪来的？不就是卖不出去的吗？”

    “人工不是成本，风险就不是成本？在码头上卖货也得承担风险，别想的那么容易。”

    “我要没门路，我挣不了那么多钱，同时你们也挣不了。对比其他渔船，我们这几条船赚的多多了，我可是让你们几条船同时都没有后顾之忧。”

    “叔看来是没有在码头上卖过货，不然你自己回去卖几趟货看看？要不，你去问一下其他收鲜船的价格？”

    “有比我高的，你就直接卖给人家好了，我也不介意。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叶耀东说完冲其他人一挥手。

    “走吧，回到船上吧，丰收号今天的货自己处理，正好大家也能早点回去了。”

    其他工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板吵架，倒是让他们这些干活的为难了。

    叶耀东已经一只脚爬回自己渔船了，转头看着其他人还傻愣着，又喊了一遍。

    “走啊，还看什么？”

    “哦……来了……”

    裴父面色难看，张嘴想要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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