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此？”

    李世民眼前一亮。

    “自然，小弟常在他处买鱼，故而认得。”戴宗笑着说道。

    又吃了两杯酒，李世民忽地问道：“怎地铁牛还不回来？”

    “想必是拿了哥哥的银子去赌，却折在里头，没颜面回来见哥哥。”戴宗顿足说道：“我便不让哥哥把银子与他，结果却折在里面。”

    李世民说道：“不妨事，若是铁牛欢喜时，这银子也不算亏了。”

    戴宗叹了口气说道：“哥哥在此少待，且让我去寻了铁牛回来不迟。”

    “只恨未能在山东，不然与哥哥一同扶危济困，岂不美哉？”张顺一脸向往地说道。

    酒保应命而去，李逵笑着对李世民说道：“真是好哥哥，不消铁牛说，便知我性格，结拜得这位哥哥，也不枉一生了！”

    李世民听出弦外之音了，这张小乙当然想要这银子，只是这样说来，如此便让李逵在他和戴宗面前许下诺才敢去收。若是将来李逵过来抢，他也好有个说法去搪塞李逵。

    被人这么一打断，又看到众人也不看他，只顾着看那小姑娘唱歌，李逵不由得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

    他现在就害怕这女子被那黑大汉一下子点死，倒不止是心疼一条人命，最主要的是在他这酒馆里面死人……说出去好说不好看啊，客人都会觉得晦气，不会再来了。

    “既是如此，那我这兄弟做你女婿如何？”李世民笑着问道。

    “你这黑厮，下手也忒狠了。”李世民笑着拍了李逵一下。

    等李逵取过水，李世民拍拍他的肩膀道：“铁牛，你喝一口水，喷在她脸上。”

    那大娘抬头看看李逵，知道他虽然粗鲁，却是个老实人。便说道：“我看这大哥，倒是个好汉子。”

    还未等鱼汤上来，便见到一个汉子，提着两条比腿还长的大鱼向亭子这边走来。

    “好说。”李世民笑着点头，看向张顺道：“听闻兄弟水上功夫了得，在水面上如履平地？”

    听了他这煮鹤焚琴，毫不怜香惜玉的话，众人都笑将起来。

    那大娘叹了口气说道：“不瞒官人说，老身夫妻两口儿，姓宋，原是京师人。只有这个女儿，小字玉莲。因为家窘，他爹自教得他几曲儿，胡乱叫他来这琵琶亭上卖唱养口。为他性急，不看头势，不管官人说话，只顾便唱。今日这哥哥失手伤了女儿些个，终不成经官动词，连累官人。”

    你说当时吴天给何老六钱的时候，何老六就没这样立个证据，结果让人给套了。

    说归说，闹归闹。若是旁人的话，被女子这样一打断，虽然会生气，但也不至于动手。

    嘿，这黑厮还挺他妈有自知之明。

    不一会儿，张顺送了鱼，便走到亭中冲着戴宗唱了个肥喏。

    听到老娘，李逵张张嘴，反对的话终究是没说出来。

    酒保取过两樽玉壶春酒，此是江州有名的上色好酒，开了泥头，李世民看了一眼李逵，笑着说道：“只拿三个盏子便好，这几位兄弟，须用大碗来筛。”

    但李逵可不一样，他是心中无女人，用斧头自然神，根本没有什么让着女人的心思，直接动手便是。

    “干你鸟事！”

    “无妨，去取一碗水。”李世民吩咐李逵道。

    戴宗本就喜欢结交好汉，再加上李世民等人长得也不像正经人，所以张顺一看便有结交的心。

    “拿着。”李世民不由分说地将二十两银子塞到张小乙怀里：“这事儿便过去了，我也在此做个见证，若铁牛来讨时，你们找我便是。”

    聊上许多时分，李逵便央求李世民去讲那智取生辰纲的事儿。李世民倒也没拒绝，便捡着有趣的给李逵等人讲，听得戴宗、李逵与张顺三人是向往不已。

    “这……这如何使得……”张小乙这回是真不敢要，十两钱拿回来就已经谢天地了，又怎么敢多拿。

    “便一起去吧，正好换一处景致好的酒楼。”李世民起身说道。

    李逵却说道：“若是我在那祝家庄时，必将那祝朝奉老狗全家砍翻！”

    张小乙接过银子，拿出一部分，而后将那十两银子送还道：“二位官人在上，小人只拿自己的，这十两虽然是李大哥输给小人，如今小人情愿不要，省得他记了冤仇。”

    “若是哥哥想吃时，小弟这里却是不缺鲜鱼。”张顺接着话说道。

    李世民看那女子，又看看李逵，心里不由得升起个想法。

    李世民见她父母老实本分，不想把这事儿见官，怕吃了报复，于是便上前问道：“这位大娘，不知此番有何等计较？”

    “铁牛知道了！”既然是李世民的话，那李逵是真听了进去。

    几人一同跟着戴宗前去寻找李逵，果不其然，在赌坊当中看到了李逵正在群殴十二三个人。

    “你道这位是谁？这位便是梁山的小太宗李二凤哥哥！”戴宗笑着给张顺介绍道。

    李逵听了，吸了一大口水，卟滋一下吐了那女子一脑袋。

    “院长稍待，待小弟送了鱼，再来厮见。”张顺喊道。

    在古代，鱼可是希罕的东西，没有现代人想得那么好打。

    看到这边把卖唱的打倒了，躺在地上不知生死，那老板先着急了。

    “你这铁牛啊……”李世民指指他，哈哈地笑着：“平日里多来此处博戏，如何却与他成仇？此番却是做不得，也好与你一二分薄面。”

    当时几人便往琵琶亭上来。到得亭子上看时，一边靠着浔阳江，一边是店主人家房屋。

    那人见是戴宗，远远喊了一声：“可是戴院长？”

    也就是他看那女娘长得瘦弱，弱不禁风的，不然的话可能就是大耳瓜子打上去了。

    李逵随口应道，转过头来一看，见是戴宗，后面还站着李世民等人，慌忙扔了银子道：“哥哥休怪，铁牛闲常只是赌直。今日不想输了哥哥的银子，又没得些钱来相请哥哥，喉急了，时下做出这些不直来。”

    “好，如此便去。”李世民笑着说道。

    被这么一喷，女子也幽幽醒转。等扶起来看时，那额头上已经被戳下了一大块油皮。

    这一番，李世民既帮他摆平了问题，又给他擦了屁股，怎能不让他心悦诚服。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几锭大银，交给大娘身边的老头道：“且先拿着，我倒是有个想法，今日我便说个媒，大娘瞧我这兄弟如何？”

    这话说完，大娘还没反对，李逵先跳脚起来。

    “既然是铁牛输与你的，你拿着便是。”李世民见那张小乙还要拒绝，便继续说道：“铁牛方才与你们厮打，我也见了，这里尚还有十两银子，并做一处，给弟兄们作治伤钱。”

    “来者可是张顺兄弟？”

    “怪不得江湖人称哥哥最是侠义！铁牛如今却是见得了！”李逵心悦诚服地说道。

    “如何却是害了人家？你既然有此等自知之明，便应当爱护于人家。”李世民笑着在李逵的肩膀上一拍：“你行走这么多年，家里也没个女人，既然今日认了我这哥哥，我这做兄长的，自然要忧心兄弟的终身大事。”

    身为黑旋风，他自然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跳将起来，把两个指头往那女娘的额头上一戳。

    “你这铁牛性子质朴，也不是那些个花心肠的，我看你定能对这女子好。”李世民说着，又加了个温：“若是回乡遇到李大娘时，也好与她老人家报个喜不是？”

    “铁牛但要银子时，只顾向我来讨，今日既然是输了，把来还他便是。”李世民笑着说道。

    几人坐定，便叫酒保铺下菜蔬果品海鲜按酒之类，并几盆酸辣鱼汤来。

    “量小何足道哉。”张顺笑着说道：“小弟自幼便在浔阳江边长大，习得一身好水上本领，若哥哥不弃时，小弟愿意跟随哥哥，闯荡一番事业。”

    李世民便笑道：“大娘，我这兄弟手上兀自没个轻重，不过他是个质朴的汉子。”

    “要得，要得。”张顺一脸激动地说道。

    李世民不由得大喜道：“正有此愿，不想与兄弟想到一处去了。”

    “兄长在梁山时，却吃不到耶？”戴宗好奇地问道：“我听闻梁山有一水泊，最是产大鱼。”

    “院长有所不知，原来我在太原，并不曾吃得鲜鱼，若吃时，都是些腌鱼，并不新鲜。”李世民笑着说道。

    李逵揪着这个，劈手又去打那个，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正把那些人打得没地躲处。那些人都只在地上叫道：“李大哥，你恁地没道理，都抢了我们众人的银子去！”

    觥筹交错之间，众人喝了个尽兴。老李常年是做大哥的人，说起话来自然情商足够高，既没有冷落戴宗与李逵，也没有冷落张顺，几人都觉得十分熨帖。

    “原来如此，只知晓兄长在梁山，却不想是太原人。”戴宗恍然大悟道。

    也算是践行男女平等的人物了。

    “既然如此，便与铁牛吃上几杯去。”李世民抖抖衣衫道：“来了江州，却怎能不吃些鱼？院长可有吃鱼去处？”

    等到那女子的爹娘来时，听说打人的是黑旋风李逵，兀自吃了一惊。

    “快起来，兄弟。”李世民起身将他扶起来，拉着手手在边上坐好道：“我也曾听闻戴院长屡次说起兄弟名号，今幸得见，便一起好好吃上几杯。”

    “不期在此处与院长相见，这几位是……”

    这就是社会上混出来的教训呐。

    “几位官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只在地上叫喊，没一个敢近前来讨。

    李逵正要说点心中志向的时候，没想到忽然出现一个女娘，看起来年方二八，穿着一身纱衣，看起来也是娇美。来到跟前，道了几个万福后，顿开嗓子便唱。

    “恁地不成！恁地不成！俺铁牛怎地能娶这等女子？莫要害了人家也，哥哥……”

    “正是。”戴宗喊道。

    不多时，酒保便将酸辣鱼汤端了上来。戴宗拿起勺子，分别给众人添上一碗。李世民用勺子一擓，喝上一口汤，赞道：“好鲜鱼汤，在北地却是难吃到。”

    那张小乙千恩万谢地去了，留下铁牛在原地不解地问道：“哥哥，为何与那许多银钱给张小乙？”

    李逵还有点委屈地说道：“只指头略擦得一擦，他自倒了。不曾见这般鸟女子，恁地娇嫩！你便在我脸上打一百拳也不妨！”

    只是那小姑娘哪能禁得起他这大汉那么一指，当即便大叫一声，扑倒在地。

    戴宗扳住李逵的胳膊呵斥道：“你这厮如何抢夺别人财货？”

    琵琶亭上，有十数副座头。戴宗便拣一副干净座头，让李世民坐了头位，戴宗坐在对席。肩下左右分别便是尉迟恭和李逵，程咬金和李清对着坐。

    “铁牛。”李世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杀性莫要太重，以后随我左右时，切记不可伤及无辜。”

    “我的爷！”张顺听了，翻身纳头便拜：“只听闻哥哥大名，不想今日得会。多听的江湖上来往的人说兄长清德，扶危济困，仗义疏财！”

    戴宗眼前一亮，忽然喊道。

    “铁牛！恁地无礼！”

    “兄长不见满江都是渔船。此间正是鱼米之乡，如何没有鲜鱼？前面靠江有那琵琶亭酒馆，是唐朝白乐天古迹，不独江景优美，鱼也是江州一绝。”戴宗指着前方说道。

    李逵无奈，只能把银子从地上捡起来，交还给那开赌坊的张小乙。

    那边女子的父母倒也并不反对，李世民见他俩的表情，知道已经成了一半了，便笑着说道：“大娘也看到了，我这兄弟纯质如初，你女儿嫁给他时，并不会受得屈辱，不强似在这亭中卖唱？”

    其实老李也不是害了那宋玉莲，嫁给李逵其实还真挺好的。跟着老李，这李逵将来至少也是个天将级别。那当天将的老婆，能是委屈那女子吗？

    更何况李逵心眼儿实，若是认定了这女子，定然会对她十万分的好。

    （求新书追读）(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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