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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辛的回程(3)


随着李久的一个手势,第一个扑上去的是看着单薄的嘎子,他这一扑带倒了三个大兵,嘎子没想到这些驻军是这样的不禁撞,后来还是胡老闷告诉嘎子,这些兵都吸鸦片,身子早就虚了,你那全力一撞他们当然扛不住!

        嘎子的暴起带动了胡老闷和哈喇子,论起使蛮力来说,哈喇子也还不错,胡老闷直接按住了一个,而哈喇子则是一个过肩摔把那个看着高一些的大兵给摔得五迷三道。偏偏力大无穷的铜锣却没有动手,而是转身绕到哨棚里,从里面拽出一挺轻机枪来,看着上面都是灰尘,可惜的铜锣直摇头,“真是一群败家子。”

        铜锣迅速的拉开枪机,仔细的看了看枪管和撞针,这才对李久点点头,“能用”,李久马上让其他人把倒下的那些大兵身上的七九子弹都拿了过来,凑了半天才不到200发子弹,原来那挺机枪是因为没有子弹而被扔在哪儿。

        李久是最早以肉眼无法看到的速度拔出了驳壳枪,顶在那个少尉的脑袋上,“我知道你是给别人争取时间!告诉你,你惹了不该惹的人,要是不服气,你只管去报告!江湖上的规矩你知道吗?干了你这样的烂污事,要三刀六洞!”

        就在李久控制住那军官的时候,嘎子他们也把几个大兵控制住了,李久这才回过头来看着吓得尿了裤子的少尉,他不想去审问这个军官了,拿到了证据有什么用?难道还指望国民党政府来主持公道吗?李久可没那么傻,想想一到这里就被算计,胸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对进口处的那个哨兵的痛恨全都撒到眼前这个军官身上了。李久再次以肉眼无法分辨的速度从倒在地上的那些大头兵腰间拔出了刺刀,分别扎在那个少尉的右臂和两条大腿上,刀刀贯穿,的确是三刀六洞。

        不管这个少尉事后如何去解释和活动,他要想继续混下去很难了,那个年代,但凡是当兵的,闯江湖的,跑码头的,都知道三刀六洞是个啥意思,谁愿意跟这样的人搭伙做事情?随时准备被对方出卖?没有那样的傻瓜。

        直接干掉了哨卡上的哨兵,车子再次怒吼着冲向了公路,夜晚行车,这在当时来说极其少见,不要说路途上的土匪打劫不安全,就是道路也是艰辛难走,稍有不慎就是车毁人亡,没有高超的驾驶技术和强大的胆魄,谁敢夜闯二十四道拐?

        李久这是不得不为之,否则,被这些土匪给缠上,他所干的一切就前功尽弃,所以,李久下达了硬闯的命令。好在跟着他的人个个都有一颗豹子胆,只要老大敢干,他们还觉得不够刺激呢。

        果然,当车子经过一晚上的艰难爬行最后在凌晨到达水城附近的时候,李久凭感觉就知道甩开了

        那群盗匪的拦截。可是他不得不面对另外一个问题。他们袭击了哨卡,不管怎么去办,那哨卡被袭的事情都会被拦截,而他登记的那个车牌就会被沿途的哨卡通缉,这等于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钱屸已经正式的进入抗大学习,新婚不久,就与爱人分离,在现代人看起来是难以忍受,可在那个年代却是司空见惯。不能说钱屸不思念李久,可是思念能解决问题吗?她不知道李久去执行什么任务,可凭着他对李久的了解,执行的任务一定是危险万分的,一般的任务用得着把在前线的团长调回来吗?此时此刻的钱屸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上苍保佑自己的男人玩好的归来。

        靠近水城还有3公里,李久把汽车开进了一处密林中,队伍要休息,同时也要给对方一个错觉。更重要的是李久再考虑如何“金蝉脱壳”。把希望寄托在对手的失误和麻痹上是不现实的,原来的那台卡车和自己这帮人肯定是被通缉了,必须改头换面,必须要另辟蹊径。

        李久的选择不多,运气好,在路上拦住一辆车,改头换面的混过哨卡。或者是摸进水城,在水城寻找其他的汽车,总之,原来的汽车是不可以使用了,这让李久挺遗憾的。还有没有其他的途径?或者是这个特殊的时期,国军那边的效率不高,通缉的文件还没传达下来?李久做了很多的推断,可他无法确切的知道外面到底闹成什么样。所以,有必要在经过水城之前摸进水城去探探底。

        从昆明出来,小年已经过了二天了,时间是越来越紧,不过李久倒不是很在意这个时间,元宵节之前,他都有机会,只不过他这样大胆的运作延安那边是一点都不知情,要是说首长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不过首长有自己的判断方法,他搜集了大量的国府区的信息,只要没有发现特殊的新闻,那就说明李久他们还在行动,至少说明小分队还是安全的。

        话说那个被三刀六洞的小排长报案了吗?肯定报了,只不过是在连长那里就被拦下来了。连长不是傻瓜,从那几个兵的嘴里了解到了对方的强悍。在这条线上谁敢如此强悍?再仔细询问,那个排长才吞吞吐吐的把“货主是南泉孔家”的话说了出来。小排长可能不知道南泉孔家是谁,可是连长知道啊!他大骂小排长没有眼力见,这是在给他招祸!于是,那个小排长被长期的“留医”治疗了。

        连长是真的想息事宁人吗?当然想,他还想拿这个事情对部下来一次杀鸡儆猴。你们特么的与盗匪勾勾搭搭我不反对,可怎么着也要算上我一份吧?不经过老子就给盗匪配合,还特么的有没有王法了?至于说把信息向上通报?这个连长可是没有那么愚蠢

        ,在这年根上,让所有部队去搜山吗?不用去,自己这连长就能叫团长给撤了,就算是找到,人家的后台硬,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谁找谁呢。大过年的,难道让整条公路上的哨卡都添堵?再说了,人家敢半夜里过关,那就是准备好了日夜兼程的往重庆去,难道说还让重庆在这大过年的时候查车?算了吧!老子可是想多活几年,要是重庆的那些大佬一发脾气,叫老子上前线……

        哨卡连长的这些想法,李久就算是判断出来也不敢冒险,如果是普通的行动,他早就带着小队开着汽车一路往前冲了,事实上他要真是那样干还就好了!可是他仔细的推算之后,还是觉得那样太冒险,正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毕竟他护送的东西太过重要了,从那些密封的箱子重量上李久就判断出不单单是药品,一定还有其他重要的物资,至于到底是什么,李久没有多少兴趣去了解,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安全。现在,李久挖空心思要摸进水城去看看了。

        水城,一个内陆省份的小县城,县城还没有璋德县城大,静悄悄的几乎没有驻军,李久走进去一看就傻眼了!这是个什么情况?李久带着嘎子找到了县城里为数不多的一家旅馆,声称要在这里住上两天,然后开始跟掌柜的攀谈起来。

        二个小时之后,李久终于搞清楚了情况。他拿的地图是民国二十一年出版的云贵地图,而在修建滇缅公路的同时,贵州这边也开始了缩短路程,开辟新路的工程,从沾益到毕节是老公路,而在晴隆县又新修了通往安顺和贵阳的公路,经过这条公路也可以到达毕节,比原来的老路要好走的多。原来经过水城去毕节的车辆宁可绕一点路也不会再走那充满了塌方和泥石流的老路……简而言之,李久这次把路走错了。这样一来,白天的休息相当于白白的浪费了时间。

        让李久更加欲哭无泪的是,从水城通往安顺的公路已经不能通车了,目前,水城的民众要想去安顺,除了滑竿就是骑滇马。通往毕节的公路也年久失修,但好像还有那种烧木炭的“公车”来往通行,只是路上的“野人”拦路打劫的时有发生。这就是说,李久目前已经无法纠正自己的错误路线,只能咬牙强行的走山路,也许可以到达毕节。到达毕节以后就可以进入赶修的各种围绕陪都的川东南公路网了,而且在毕节还有运输处的兵站和管理局的指挥中心。

        事不迟疑,李久已经没有选择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殊不知,如此改道,也避开了大部分集中在安顺附近的军警盘查,降低了他们被拦截的风险。

        给了店主一块大洋后,李久带着嘎子快速的回到了隐蔽地,在他的命令下,全队立

        即出发,当半夜里汽车冲进水城那唯一的街道,然后又呼啸而去的时候,绝大部分老百姓都在睡觉,就是县太爷也搞不清楚状况。

        水城周围都是崇山峻岭,蜿蜒的原始公路在这些山间穿行,为了安全,李久不得不派人在车子前面步行,汽车慢慢的跟在后面。刚一出水城就遇到了塌方造成的土堆阻拦,好在有石头在,他和哈喇子和铜锣,上去就是一通铁锹飞扬,镐头横抡……现在没法子,只能是遇山开路,逢水……架不了桥,遇到断桥还好说,可要是遇到了没有桥的水咋办?冬季水浅,有的河流还干涸了,所以,遇到河流要涉水通过。事实上原来的那些公路并不是每个有水的地方都架桥的,相当多的地段是需要通过涉水通过的,这在西南公路史上并不是少数。要凡是遇水的地方就架桥,坦白说,当时的国力不足,根本修不起那些桥,能凑合就凑合。

        赶了一夜,李久在地图上测量,才走了不到100公里,就这,也把在前面探路的小贾、嘎子和胡老闷累的几乎岔气。这探路可不像强行军,劳心费力,好在几个人轮换着,加上从刘敬仲那里搞来的手电筒助力,勉强算是冲出了一个山区。

        天亮了,汽车开到了龙场,这里偏僻的很,只有一条街道的龙场是个汉苗杂居的地方,龙场也就是逢圩赶场的交易地方,最近要过年了,好像天天都有集。

        看着裂开嘴巴的汽车轮胎,李久也知道,如果再不更换,这车就要趴窝了。车子停在镇子外面,纳雍河水清澈见底,嘎子拿着帆布水桶去河边提水,只有小红旗这一路上是吃了睡睡了吃,闲人一个,车子停了他也下去活动活动腿了。

        这台车满身的污泥,一条后轮的轮胎在石头上刮了一个大口子,李久不得不让铜锣帮忙,把这条轮胎换下来,好在这个车带有二条备胎,李久嘴里不停的唠叨着,“开车要小心,要小心啊!再没有备胎了……”

        就在李久刚刚把轮胎弄好,去镇子里买吃的小乙飞奔着往回跑,后面跟着一大群穿着民族服装的男人,有的拿着弯刀,有的还拿着鸟铳。

        “怎么回事?你干啥了?”李久吃惊的看着跑的气喘吁吁的小乙。

        “我,我就是拿出几块大洋买吃的,他们就叽里呱啦的喊叫起来,他们的话我完全听不懂,要不是我跑的快,就被他们逮着了。”

        此时,一个略显高大的男人,脸上有着刺青,露出来的胳膊上也有,估计身上肯定也有,他向前一步指着小乙说,“他是个贼!偷了我们土司的银元!”

        原来,头天晚上土司家里被盗,丢了几块大洋,这些土族就想着偷盗者一定会去镇上买东西,于是,在土司

        帐前第一好汉的带领下,到坝子上的集市里埋伏,希望抓住偷钱的小贼!按照他们的规矩,那是要砍掉一支手的。

        第一“好汉”倒是说的一口西南官话,表情十分的冷酷。

        “你那个眼睛看到是他偷的?”李久可是不吃这一套,“我们是国府的人,走迷了路才到了这里,他是去买吃的东西,你们不要乱来,如果你们胆敢再向前一步,”说话间李久已经掏出了驳壳枪,对着那大汉的身前一米的地方开了一枪。

        大汉吓得退了一步,但是明显觉得自己丢了面子,叽里呱啦的对身后的人一扬手,十几支鸟铳居然对着李久瞄了起来。

        “小红旗!给他们个警告!打掉那个领头的帽子!”李久知道,对付这些土族,十个笑脸顶不上一嘴吧!他没有功夫去跟他们沟通。

        早就埋伏在附近山坡上的小红旗的枪响了,那个大汉的帽子顿时就飞上了天。只要车子停下来,小红旗就要在外围找个地方猫起来,随时提供远程火力支援。

        “我严重警告你们!立即散开,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李久说完哗啦几声,所有队员的枪全部举了起来,此时,那个大汉才知道遇到了硬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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