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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2)


轰!山崩地裂,轰!天塌地陷!

        脑子一片空白,她瞬间晕眩过去,他白痴的看着喷涌的乱七八糟,这小子糗大了,出了绝大多数童子鸡的洋相,他没有动,他看见红的了……坏菜了,眼前这女人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这算是怎么回事?

        她醒过来了,嘴巴里的东西没有了,手脚都松开了,活动活动身体,没有异样,下面尿湿的地方垫上了一个棉垫子,还盖上了棉被,旁边是自己的包袱,可是手枪没有了,那个恶魔一般的人也不见了。

        二十几年的贞操就这样丢给了一个溃兵?她的心里太苦了,可为了情报,她得忍,得抓住机会离开这里,得咬牙坚持把情报送到解放区去。

        “别叫我再看到这个混蛋,我一定要杀掉他!”

        他这一闹,竟然把她第一次杀人的恐惧冲淡了,她对被杀人的歉疚竟然也没剩下多少了。兵荒马乱,误杀错杀的事情还少吗?点背不能怪社会,这是命!

        钱屸起身,没有感到不适,只是月事来了,女人真是麻烦。清理的时候她摸到了一片黏糊糊的东西,这弄得她心中怒火再次升起,那个混蛋恶魔就是个流氓、无赖、地痞、恶棍、拆白党……她把能想起来的形容词都汇总了。

        李久几乎是“溃逃”了,他不懂得那些,还没有那啥就见红了,还没有想明白自己就喷了……他听说过女人第一次会那样,他吓着了,人家是个黄花大姑娘啊,自己这可是作孽了,看看,都把人家吓昏过去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响马的本性告诉他快走。

        看着那泡在尿水里白花花的屁股,心里不落忍,随手抓了个棉垫子塞到了屁股底下,拉过被子给女人盖上,随即拉上裤子背上自己的步枪就撒丫子跑了。

        李久这一跑就出溜出去20里,累了,附近没有村庄,不远的官道上是大批的难民和溃兵,如果不是他身高马大的,保不齐就要被什么山头给抓过去了,不是没有人动脑筋,可看到他那满身的煞气和阴寒,没人敢招惹。

        昨晚就跑了一夜,天亮的时候才迷糊了一会,可偏偏又遇上了那档子事情,自己这算是成了男人吗?好像不算,可不算那算什么?按照响马的规矩,那个女人应该算是自己的女人了,可自己却把她给扔下了。要不回去找找?找不见咋办?

        人是个奇怪的动物,真的很奇怪。

        前面是一座桥,为了过桥,那里拥挤的很,李久看到距离官道一百多米的地方有片树林,于是他下了官道走进了树林,这里稀稀拉拉的也有几个逃难的在这里休息,可一见李久进来,就都走了。没办法,李久这浑身的煞气让谁在旁边都感到不舒服。一颗被雷劈死的大树,一抱多粗,靠在背风的地方,抱着步枪打起了瞌睡,此时的太阳暖烘烘的,树林里的树叶早就掉光了,不影响太阳照射进来。

        巨大的嗡嗡声把打盹的李久吵醒了,他猛的睁开眼睛,抬手看看手表,不知不觉自己睡了差不多三个小时了。他又抬头看看天空,不远的天际上出现了几架飞机。他马上就判断出那是鬼子的飞机,随即就想到,眼前那座横亘在古河上的大桥就是鬼子轰炸的目标,这天杀的鬼子也太狠了,连逃难的难民都不放过。李久并不害怕,他这里距离那座桥还有几百米,鬼子的*落不到自己这片林子里,可是眼睁睁的看着老百姓被鬼子的飞机炸死也不行。

        李久冲出了树林,对着天上开了一枪,随即大喊,“鬼子飞机来了,快散开隐蔽!不要上桥!不要上桥!”

        李久的喊声并没有叫住多少人,难民茫然的看了看他,然后继续走路。

        说话间,鬼子的飞机就到了上空,毫无顾忌的向下俯冲,很快,第一颗*就在古河里爆炸了,跟着就是第二颗第三颗……巨大的爆炸把官道上的人群炸散了,就像湖水里扎堆的鱼群被一颗石头给打散那样,人们四散奔跑,哭天抢地……

        猛的,李久看到一辆牛车上坐着一个人,呆愣着不知所措,拉车的牛被*破片削去了半个脑袋,而那牛车却能完好无损的停在那里,这简直就是奇迹,是大慈大悲的佛祖显灵了?还是万能的上帝在眷顾?

        鬼子飞机扔的*准头差点,硬是没有一颗扔到了桥面上,或许他们压根就不是来炸桥的。没有炸到桥的鬼子飞机转回头来用机枪开始对人群扫射,局面更混乱了。那个坐在牛车上的人竟然没有动,还在那里发呆。

        这个时期的日本飞机水平不高,事实上当时世界上的飞机水平都不高,飞机水平井喷式的发展是1939年以后的事情,在这个时期,出现在空中的飞机往往还是双层翅膀的,有些*是挂在战斗机的机腹上,到了地方就扔下去,几乎没有准头。1939年以后,世界航空业井喷发展,各种高性能战斗机层出不穷,这才有了法西斯德国用闪电战打了波兰,打了法国,打了苏联,才有日本袭击了珍珠港,要是在1937年就有了那么好的飞机,没准日本鬼子就先打珍珠港了。

        鬼子飞机在空中的肆虐,让李久感到很是压抑,很是愤怒,可那辆牛车上的人为什么还呆坐着?一股不祥的感觉涌上了李久的心头。他的神经好像是被什么什么东西给击中了,猛的,他斜背着步枪玩命的向那人冲了过去,跑近一看,还真是那个傻婆娘,她竟然还在那里发呆!这是我的女人,应该算是我的,我得救她,必须要救,为了自己的女人,自己应该想法子活下去。

        没有时间了,鬼子的飞机已经转过头来,准备给官道上的人群再来一次子弹耕地。李久也没有时间去细想了,他扛起了她转身就向小树林狂跑。

        李久跑过来的时候钱屸就认出了他,她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又碰见了他,更是没有想到他居然还跑过来背自己。

        从草庵铺出来,钱屸就扭了脚,羞愧加愤恨,再加上扭了脚,让她拿出了一笔钱搭上了一辆逃难的牛车,原本以为可以顺利点,没想到这刚过晌午,就遇到了鬼子飞机的轰炸,她想跑,可是脚不争气,与其狼狈的爬行最后被鬼子的机枪打死,还不如堂堂正正的坐在这里,显示出藐视一切的气概来,所以,她没有动。

        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她成为了女人,(她自己这样认为)她经历了杀人,准备被杀和最后承受侮辱等一系列的事情,瞬间的顿悟让她成熟了,让她视死如归,让她感到了自己的强大和镇定。可是这一切不等于她原谅了该死的混蛋,她不希望再看到他,更是不愿意是他来救自己。

        被抗在肩头上的钱屸,上半身几乎全部倒趴在李久的背上,她的双手在李久的后背一通乱抓,一把就摸到了插在李久后腰上的那把枪牌撸子,于是顺手就拔了出来,她想用这把枪把该死的混蛋打死,可是扣了两下才想起枪里没有子弹了,于是就倒拿着枪管,使劲的用枪柄砸李久的后背。

        李久感到后背一阵生疼,随即才明白,那傻婆娘正用那把手枪砸自己呢,可他没有时间喝止,头顶上鬼子的飞机似乎发现了这一奇葩的场景,机枪子弹正像下雨般的向自己这边“泼”来,他要尽快的跑进树林,虽然树林里的树都没有了树叶,可是围着那颗大树躲避飞机的子弹还是绰绰有余。

        这一下午,鬼子的闹腾就没停,古河桥这里的难民也失去了过桥的兴趣,难民在几个小时后散开了,这荒郊野岭的地方存不住人。

        天黑了,附近已经没有人了,李久在树林里点起了篝火,从那最后还是被炸翻的牛车上找到了几个散落的馒头,那头被炸死的牛早就被一群难民给分割了,连个牛尾巴都没有剩下,这世道,真是没啥话可说。

        用刺刀将馒头插上,放在篝火上烤,真真的香味飘了出来。

        几个小时了,她没有说一句话,偶尔盯着他的眼神也是仇恨的。

        “我……我想我可能做了一件错事,你不是官宦人家的女人,也不是有钱人家的女人,她们吃不了你这份苦。你也不是军方的人,否则,以你这样的女人会有军队帮你的,那么你是什么人?”李久一边问一边把烤的焦黄的馒头递过去。

        女人不理他,可是馒头却一把抓了过去,尽管烫得连续的换手,可还是贪婪的咬了下去,忍受着丝丝的热气,享受着喷香的美味。

        “我现在是个逃兵了,我不干了……”李久说着,可女人还是不吭声,看到狼吞虎咽的女人,李久又给了她一个馒头。

        “你杀了我的排长,杀了那孩子,可能你会说是误杀,可即便是误杀,你是不是也该说点什么?那是两条人命!”李久竖起了两根手指。

        “我欠他们的,可不欠你的,你凭什么要欺负我?”女人突然暴吼道,“我恨你,会恨一辈子的!你别以为今天救了我就可以让我原谅你,没门!”

        不讲理,女人不讲理。讲理,也许女人说的有道理,李久头疼了。

        “做也做了,没啥好说的,我不后悔!大不了我拿命去换,难道你的清白比三条人命还贵吗?”说着,李久拽过步枪,哗啦一声推上了子弹,然后把枪倒过来递给了女人,“你现在只要轻轻的一勾,我们之间的事情就算了结了。来吧,拿出你早上的勇气,我不怪你!”

        这不是一个兵痞,也不是一个溃兵,他为什么那么大义凛然?钱屸的心乱了,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自称逃兵的人。

        “你为什么要当逃兵?你不是打过鬼子吗?”钱屸突然接过了步枪,随手把枪放在了旁边,“如果你想用你的命来求得我的原谅,那么好,我要你送我去北边,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听我的指挥。”

        “送你没有问题,一切听你指挥不行,你是个外行,要是全都听你指挥,我们走不出200里就要玩完。”李久平静的说道,“你告诉我目的地,我保证把你送到,不管你要去哪儿,我都把你送到,送到后,我们之间的事情一笔勾销。”

        钱屸思考了片刻后使劲的把步枪的*一拍,“成交!”

        夜里,寒气下降,这个时候不管穿多少都是冷,李久扎好了包袱,把枪挂在脖子上,然后蹲下身子,“我现在背你走,趁夜里没什么人,咱们过桥。”

        钱屸犹豫了一下,随即就趴在了李久的背上。这个男人很强壮,宽达的后背都可以躺在上面睡觉了,她没来由的有了一种安全感。

        女人爬上了自己的后背,李久似乎也有了一种责任感,前所未有的一种责任感,李久不是文盲,在讲武堂也看了不少书,亚当夏娃的故事也知道,难道这就是造物主的设计?想不明白,不想了,用一块床单兜住身后的女人,然后在前面扎紧,迈开大步,出发!

        她很瘦弱,体重绝对没有全副武装背的东西重,这女人平时该多吃点。

        她以为他背着自己走不了多远,她以为他是要找个村子去休息,可她绝对没有想到,一个晚上,他竟然走出了80里,这还是人吗?

        “我们白天找地方休息,晚上走路,这样可以避开许多麻烦,按照现在的速度,我们大概在四天后就可以到达阜南,从那里我们可以进入河南,到了河南情况要好一点,也许能找到大车。”李久掏出了地图仔细的看了后说道。

        到了有人家的地方,李久掏出银毫子求宿,那把步枪早就被李久用破布条子捆扎的像个拐杖,相反,自打有了李久,钱屸倒是舒服了不少。他们白天求宿,晚上出发,这样的反规律借宿让沿途的小客栈很是欢迎,一个银毫子就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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