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樊琪挂了电话,继续做自己的功课,顺带看综合新闻和财经新闻,晚上大约十点左右,电话铃声又响了,樊琪接电话:“喂!”

  “樊小姐。”

  “何小姐。”樊琪听出来是何秀敏。

  “想知道长兴的那位股票经纪是什么来头吗?”

  “什么来头?”樊琪问。

  “长兴老板许辖的女儿,许妙儿。”

  “这样啊?”

  “我对你的采访,被电台用在了今天八点的一档直播节目里了。”

  “我没有收音机,所以不知道呢!”樊琪跟何秀敏说。

  “没关系,你明天早上七点下楼,我们在楼下碰面,我给你听节目录音?有惊喜哦!”

  “是吗?难道不能现在说吗?我觉得我要睡不着了。”可能是这位何小姐很好相处,樊琪不知不觉跟她说话就像老朋友一样。

  “明天七点,我在底楼中庭等你。”

  好吧!人家要卖关子,她还能怎么样?

  樊琪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收拾了资料进屋睡觉,这么小的一间屋子,要是放在昨天以前,她一个人住都嫌弃,没想到昨晚居然躺下了两个人。

  今天跑来跑去,樊琪倒床就睡,一觉睡醒伸手想要抓手机,睁开眼,发现是这么个[bi]仄的小房间,她伸手拿起枕头边的一只老式的上海牌手表,上头显示的是五点半,还早,不想起来,也睡不着了,她靠在床头,看了一眼边上的一个枕头。

  她也会有朝一[ri]跟一个男人同床共枕,而且居然规矩到没有下手。

  想起手,她抬起手,不对!怎么叫没下手?

  经过了整整一天,樊琪终于后知后觉,想起前天夜里自己在半梦半醒之间抓过东西,伸出手试着抓了抓,一时间尴尬得想撞墙……

  樊琪在尴尬中消耗了半个多小时,起床刷牙洗脸,用吐司夹了荷包蛋,权当三明治配了一杯牛[nai],吃了早饭。

  她搭电梯下楼,进入中庭花园,里面的树木之间拉起了绳索,才这个点,上头已经挂满了五颜六[se]的衣服,犹如万国旗。

  港城素来房子紧张,家家户户连个阳台都没有,晒衣服就是一件头疼的事,他们家用烘干机,也有人家是见缝[cha]针找地方晒。

  “樊小姐。”

  听见叫声,樊琪转头迎过去:“何小姐。”

  何秀敏按开了录音机,放起了卡带,这是一期对当下股市现状的探讨节目,不过节目主持人不是何秀敏,而是一位男士,还邀请了几位股票经纪人嘉宾。

  一开始,就放了樊琪在地铁上的录音。

  然后主持人开启了这个话题:是谁给股票经纪行这样的勇气,可以肆意嘲讽前来咨询的客户。

  “如果这位樊小姐没有夸大其实的话,那么长兴这种态度在我看来已经不仅是傲慢,而且很粗俗。不管人家从事什么行业,就算真是砵兰街的北姑到你们那里开账户,难道她就不是你们的客户?”在这位嘉宾的开场之后,这期节目做成了对股票经纪行服务的声讨。

  樊琪听见这话,脸都绿了,原主的记忆里砵兰街就是港城的红灯区,这是什么话?

  本来中小股民也对这些股票经纪行有很多的抱怨,樊琪去长兴咨询一下,明明是股票经纪行傲慢无礼,他们却还找了狗仔来登报,污蔑人家。

  “这位樊小姐说话条理非常清晰,她投两万也好,两千也好,这个客户我都愿意接。远超,帮我联系一下樊小姐,我愿意做她的股票经纪人。”里面的一位嘉宾说。

  “廖先生依然如此侠义。好的,我会请秀敏帮忙联系。”

  樊琪听完节目抬头,听何秀敏说:“廖继庆先生是本港有名的股票经纪人,耀华经纪行的老板,他做即[ri]鲜很有名的。他跟长兴的许辖是死对头。”

  “即[ri]鲜?”

  “即[ri]鲜就是当[ri]买卖。”

  这不就是超短吗?樊琪笑:“是这样啊?”

  何秀敏笑着说:“廖先生说你可以去他们经纪行找他。他们的办公室在长兴隔壁。”

  “我知道,我昨天也去问过,他们的柜台也是紧挨着长兴。我今天下午就过去,上午还有一些事。”樊琪抑制不住笑,“谢谢你。”

  “不用客气,这期节目实际上是一个引子,我们要直击的是拿着高额佣金,态度傲慢的经纪行。我帮你联系,看廖先生什么时候有空。”

  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何秀敏分别之后,她高兴得想要蹦跶起来。

  樊琪回家,九点不到接到何秀敏的电话,说廖先生今天下午两点在办公室。

  今天是出去谈合作,不能穿得这么随[xing],去衣橱里找衣服,她昨天按照上辈子的习惯买衣服,只想着舒服,压根没想过要出席正式一点儿的场合。

  樊琪决定早点出发,合利大厦底下三层就是她前天逛的商场,下午去见廖先生,也不能太随便,给自己找件比较带点儿正式的外套。

  出门前,她对着镜子涂了唇膏。

  到目的地的时候,刚好商场店铺陆陆续续开门,樊琪按照记忆直接找WO,挑了一件棉麻混纺的杏[se]西装,这件西装很不错,没有时下流行的高肩垫,而且轻薄透气,她很满意,结了账剪掉标牌,直接穿在身上,将袖子撸了上去,露出一截小臂。

  她转身,还真巧,冯学明在跟店员说话,她对着他点了点头,走到柜台边结账。

  冯学明走过来:“樊小姐,好早。”

  “早”樊琪浅笑,“今天要过来谈合作,突然发现穿T恤不太合适,赶来拉一件外套,没想到就碰见您了。”

  冯学明勾唇笑:“我只要在港城,每天九点到十点在楼上开早会,十点这里开门就会在店里,所以不巧,只要你这个时间段过来,碰到我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冯先生好勤勉。”合作方老板,樊琪自然要夸夸。

  冯学明仔细看她:“我好几位朋友都说我们家的衣服太简单,颜[se]太寡淡,但是穿在你身上,真的很有味道。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让他们看看你拍的广告片了,什么叫雅致,什么叫气质!”

  “我认为,这应该叫极简之美。只保留基础功能,却不失美感,完全不输大牌。”话出[kou],樊琪才觉得不妥,这些话要是自己前世的身家说出来,就是由衷的赞美,现在这个身份就成了拍人马屁,还拍得不高明。

  冯学明恍若未觉,微微一笑:“樊小姐这么漂亮,是你把衣服穿出了味道。”

  樊琪告诫自己,人在什么位子,说什么话,得注意点。

  她转移话题:“时间差不多了,我去门[kou]等我的经纪人。”

  冯学明十分绅士地说:“我和你一起去,写字楼的门[kou]还挺偏的,我带你们上去。”

  “谢谢!”

  樊琪和冯学明并肩走,冯学明问她:“樊小姐,想要投资?”

  樊琪无奈摇头:“手里几张毛票,就因为我不懂,问了几句,弄得人尽皆知。”

  “想要投资不是很正常吗?前天晚上你见过的廖雅哲,他们家就是做证券投资的。你真要是有兴趣,今天晚上我有安排了,明天晚上我约他出来,跟你一起吃个饭?”

  热情地有些过头啊!樊琪摇头:“不麻烦了,昨天那条八卦出来后,有人给我联络了一位股票经纪人,约了下午过去。”

  “哦,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好的。”

  上次樊琪只认为他是真的需要一个代言人,现在她不这么想了,无事献殷勤,总归图其他的。

  上辈子自己在投行做了三年行业研究,金融圈混乱程度不亚于娱乐圈,略微长得出[se]些,总有傻[bi]男人,认为你卖艺之后必须卖身,明示暗示,动手动脚,真的恶心透顶,后来决定全职炒股,这也是原因之一。

  原主的记忆中,冯学明在港城的富二代里是非常特殊的,他是大富豪刘襄年当成继承人培养的外孙,算是天禾集团的皇太外孙,这家商场就是天禾集团的产业。

  这位冯公子跟几位当红女星绯闻不断,别是借机撩她?今天的这个广告合作,看来得小心一些了。

  “冯少。”有人叫住了冯学明。

  樊琪见经纪人已经在门[kou]了,她转头给冯学明打了个手势,表示她在门[kou],冯学明微微颔首,继续跟来人说话。

  经纪人一看见樊琪,抬起手看手表:“你有没有时间观念?现在已经十点二十三分了。”

  “你不是约了十点半吗?”樊琪问他。

  “别人十点半可以,你能自己照照镜子看看吗?你看看你的发型,你的妆容,还有你穿的什么东西?”

  记忆里原主从上海来港城,自从被指定了这个经纪人,这个经纪人就一直跟原主强调港城很时尚很开放,内地很老土很保守,原主的审美一定要改改。

  原主的穿衣,妆容风格都是在这个经纪人指点下形成的。倒也不能说他错了,毕竟他的指点确实是港城当下的[chao]流,而且八十年代的港风非常有味道。

  只是这种态度,原主还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小姑娘,很难说不是被PUA。

  樊琪冷冷地看着他:“我算是知道了,为什么你推其他人,人家坚决不要了。你有脑子吗?只知道被[chao]流裹挟往前,看见街上大[bo][lang]多,就要我烫大[bo][lang],看见眼妆涂得浓,也要我涂得浓。却没有去了解这个牌子,这个牌子的方向是做真实的,简单的自己,自在得生活。”

  “说得对,我们要的就是樊琪小姐现在的风格。”冯学明站在樊琪的身后。

  经纪人看着两人,一脸了然了的表情,他伸手过去:“冯先生,你好!我是蔡家栋,是樊琪小姐的经纪人。”

  冯学明没有任何表示,经纪人满脸尴尬,讪讪地放下了手。

  “樊小姐,我们上去细谈。”冯学明说。

  “OK。”樊琪点头,“冯先生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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