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辈子总得做出选择，涵宝不是雷震的禁脔，所以尊重她的一切想法。

  爱情真他妈累！

  你得照顾对方情绪，得尊重她的人格，有的时候明明不想，但也得保持必要的让步。

  当然了，这种让步对于雷震来说，仅限于为数不多的几个女人，甚至连苏凤仪都没法影响他的决定。

  “哥，我是不是错了？”

  “你没错，是哥错了。我总以为你还是偷偷给我写情书的小女孩，却没想到已经长大了。”

  “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涵宝轻轻推开雷震，坐在他的对面。

  这是用距离来表达自我的决心，尽管在问是不是对自己失望了，但即便如此也会坚持。

  “不要受到别人的干扰，你长大了，是时候自己做决定了。”雷震凝视她的眼睛沉声道：“你妈性子太弱，谁都干不过，也需要你的保护。”

  说的很认真，但心里很不是滋味。

  尤其这个距离感，让雷震觉得忽然间就疏远了，心也有点发凉。

  “哥，谢谢。”

  “非得这么生疏吗？”

  “我……”

  看到涵宝又要哭，雷震只能忍着内心的不快进行安抚。

  “抱歉，我的口气重了。”

  “但你放心，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雷震起身，让自己笑着走出去。

  他没看到丫头伤心欲绝的眼睛，也没看到对方已经把嘴唇咬破，殷红的鲜血滴落下来。

  “哥……”

  涵宝望着紧闭的房门，从嗓子里发出委屈的声音。

  但很快她就擦掉嘴上的血，坐在书桌前打开抽屉，取出日记本开始记录。

  “他生气了，但我很开心，因为这是第一次生我的气，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他真的很爱我……”

  “我每天都在搜集跟他有关的所有信息，总想为他做点什么。我知道他的母亲是红门大小姐，他的父亲是一位了不起的英雄，我也知道他家人都被杀了……”

  “他对我一点都不设防，但其实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李红鱼是谁，虽然不清楚里面具体的事。本来我不确定是乔治王子绑架的我们，但听到他笑之后就确定了，因为他在我面前从不伪装……”

  “啪嗒！啪嗒！啪嗒！……”

  眼泪滴在日记本上，满满的全是涵宝的用心。

  写完日记之后，她从日记本夹层掏出张折叠的纸，摊开之后全是密密麻麻的信息。

  每一条都跟雷震息息相关：国内的、香江的、国外的，全都清清楚楚。

  但却很杂乱，因为许多道线把信息连接在一起。

  这是对信息的过滤与筛选，也是对不同信息组合在一块的推演。

  “哥有的时候笨笨的，经不起激。”涵宝窃笑道：“没想到他一赌气还真把我扔给李红鱼了，省了我好多事。哥，我去给你做卧底，嘿嘿。”

  一个人的蜕变究竟可以有多恐怖？

  没人能说的清，但涵宝的确完全蜕变了，表面娇滴滴，但实则内心早就充满心机。

  雷震的信息获取分为几个方面，国内的信息主要来源于张显龙、母亲、姜楠；国外的信息来源于孙小猫；罗马国的信息来源于秋盈。

  张显龙知道雷震一些事，跟着干过不少活，母亲知道很多，姜楠也知道很多。

  没事的时候，她会给姜楠打电话，表面上是问候对方，实则拐弯抹角套话。

  姜楠本身就比较直，对这个乖巧的小丫头压根就不防备。

  国外的信息就简单了，孙小猫会给他哥打电话，也会往家打电话，根本不需要套。

  至于从秋盈那里获取信息，主要是老太太去了香江认下了母亲，涵宝当然会给老太太打电话，顺便就要到了秋盈的电话。

  获取的信息量很大，但是可以筛选。

  筛选完毕之后，就可以进行推，即便信息不全，也可以大致的推出来。

  如果雷震看到这些东西，不知道该怎么震撼，或许会觉得更伤心、自责。

  因为他没能保护好涵宝，让一个本身天真烂漫的女孩，变得如此心机城府。

  ……

  走出房间，雷震一眼看到贼兮兮的孙小猫。

  “过来！”

  “啊？叫我吗？叔，啥事，我还要看动画片呢。”

  “你看的是动画片吗？”

  “一会就……好吧，你别打我就行。”

  孙小猫缩着脑袋跟雷震进了书房，并且懂事的把门关上，并且反锁。

  进来之后，她就往桌子下面钻。

  “你干嘛？”

  “叔，玩一会？”

  “……”

  雷震狠狠拍着脑袋壳子，他就想不通完全不同性格的俩丫头，是怎么玩到一块的。

  涵宝心思深沉，孙小猫是个窜天猴。

  偏偏俩人还好的跟同一根烧火棍烧出的瓷器……

  “玩个屁！”

  “不行，我还没准备好。”

  “你给我出来！”

  “哦……”

  雷震面色严肃，盯着孙小猫。

  “上学这段时间，涵宝每天都在干什么？”

  “看书呗。”孙小猫歪着头道：“这死妮子从前都没这么爱看书，不知道怎么着变成了书痴……”

  “都看什么书？”

  “我哪儿知道看什么书？我是个学渣好不好……哎，这死妮子连心理学的书都看，每天看书看到凌晨三点多，然后早晨七点继续看，看的书都不知道有多少。”

  孙小猫比划手，竭力比的高高的、厚厚的。

  “心理学？”

  “还有兵法……叔，涵宝是不是想当兵？千万别让她去，她要是去当兵了，我可怎么办？”

  学渣就是学渣，孙小猫是一点惭愧之心都没有。

  “她平时给谁打电话？”

  “这个我知道！”孙小猫开始数手指头：“显龙叔、姜楠阿姨、鹦鹉阿姨、舒锦阿姨、太姥姥、秋盈阿姨……”

  雷震听到这些名字，半晌不语。

  他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东西，为自己刚才的态度感觉到后悔。

  “叔，刚才我不是故意怼你，而是得让涵宝心理平衡点。”孙小猫凑过来嬉皮笑脸道：“其实我可喜欢跟你一起玩了，一点都不讨厌你，嘿嘿。”

  “玩？”

  “哎呀，好多东西我都没跟你玩过呢。”

  “你想怎么玩？”

  “我自由发挥。”

  “可以是可以，但你得帮我做件事。”

  “说！”

  “把涵宝的日记本偷来。”

  “这个……”

  “老子给你当玩具！”

  “成交！”

  防火防盗防闺蜜，为了玩，孙小猫啥都不在乎了。

  这能叫食髓知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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