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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第五十四刀


贺朴廷所拟的并不叫《离婚协议》,而是《婚姻协议》。

他可不愧是个小资本家,协议列的特别妥当,叫苏琳琅这个上将都挑不出毛病来。

具体协议是这样,他分别罗列了贺氏的股份和他自身的财产,并且标注到了附件上。

就他自己目前所拥有的,现金和房产,车产,哪怕明天俩人就要离婚,他也都会如数给予苏琳琅,然后净身出户。

而他所持有的,贺氏的股份,他以十年,二十年和三十年,五十年为期,分别做了财产分割计划。

假设俩人在十年内离婚,苏琳琅可以分割到他所有股权的20,二十年是50。

到三十年,就是股权的70了,要是她超长待机,苟到五十年,那就更加厉害了,贺朴廷将净身出户,在他名下的,贺氏所有的一切都归于苏琳琅所有。

以及,每一年,只要她能保证自己不出意外,不受伤,贺朴廷就会向大陆军方捐赠自己一年的年薪,目前大概是一千万。

还有一条是,他和他的家人们必须保有思想和政治态度的自由,一旦思想和政治态度方面出现不一致,她要尊重他们,不得使用武力强迫他们,就比如,不得强迫贺朴铸加入大陆的党派。

这一条是苏琳琅最意外的,因为这一条的言下之意,贺朴廷是怕她会用武力的方式,逼迫贺朴铸兄弟参军,或者入党。

她倒没生气,只是觉得,他未免把她想的太红太专了点,只觉得有点好笑。

而最后一条是,只要她愿意生孩子,生一个小崽崽贺家会奖励一亿,多生多得。

关于生孩子的问题苏琳琅倒不意外,毕竟现在还没有人工胚胎技术,越是富豪人家,就越要多生几个孩子来继承家业。

她意外的是,贺朴廷竟然把不可家暴写在了合同里。

那不,她正翻着,贺朴廷嗖的一下进来了。

用嗖形容是因为他又动了个小手术,坐上轮椅了,而推他的人是贺朴铸,这小子来医院看他爹,正好碰上大哥。

当他接管轮椅,贺朴廷就不论到哪里都是嗖嗖乱跑了。

见苏琳琅在翻文件,贺朴铸凑了过来,好奇的问:“阿嫂看的什么,我也看看。”

贺朴廷的《婚姻协议》是私下跟妻子签的,还特地注明了妻子不得家暴一项,不但滑跪,堪称屈辱条约,当然不想让弟弟看到。

眼见弟弟伸手要抢,他急的差点跳起来,但还好,苏琳琅知道他的心思,把合同收回包里了,贺朴铸只抢走了一沓请柬,和那张捐款清单。

见弟弟没抢到最重要的,贺朴廷也就不着急了,说:“朴铸,有什么车上说,去喊你平安叔来提东西,咱们该回家了。”

贺朴铸一把猛转,把只能发号施令,不能动的大哥转着圈扔给阿嫂,一手一只行李箱:“两只行李箱而已,平安叔是职员,不是咱的佣人,我自己提就好啦。”

他一手一只箱子,飞一般的跑出

病房,已经在按电梯了。

话说,一趟大陆让这小了突然就变礼貌,再不会对着下人们呼来喝去了。

推行李下了楼,他还亲手将包放进后备箱,回到坐位上,这才兴冲冲的翻着请柬问苏琳琅:“阿嫂,马上圣诞,咱家的酒会要在哪开,就贺氏国际顶楼吧,好看维多利亚湾的烟火,还有,今年咱上谁家走走,好多同学都想见你呢,你也早点做决定吧。”

港府春节虽然也有三天假期,但远不及圣诞节更加隆重热闹。

不但季霆峰和顾凯旋是苏琳琅的忠实小迷弟,在翘首期盼她光临,贺朴铸别的同学也听了些关于苏琳琅的传说,平常见不到她,就想在宴会上见一见。

原来的贺朴铸去别人家做客只是做客,现在不一样,是去炫阿嫂的。

当然就想提前知道阿嫂的计划。

贺朴廷专门把请柬放在外面,也是为了商量,看今年要去谁家走一走,过节。

他被安放在后面,腿不好动,够不着弟弟,就拿不回捐款清单。

而贺朴铸翻着翻着,就翻到那份捐款清单了。

一看,他大吃一惊:“哥,什么叫季氏给远东舰队认捐了两千万?”

再一看,又说:“顾氏有三千万,这个钱氏是gonda外公家吧,竟然捐了整整五千万?”

那份军费捐款清单是顾老太爷从慈善总会拿出来的,虽然是公开文件,但一般人是接触不到,当然,一般人也不知道它的存在。

贺朴廷说:“它是私密文件,你不应该看的,把它还给你阿嫂,让她看。”

他专门夹在合同里,是要给妻子看的。

这会儿他得跟妻子解释一下:“季氏的军费是季德认捐的,季霆轩现在已经悔掉了,顾氏的因为要借远东舰队的航道,必须得捐,这个于咱们也有益,钱家是大头,当然,钱爵爷也是军费的带头募捐人。”

又小声说:“阿妹,虽然目前在港要给p捐款特别难,但只要在咱们的婚姻存续其内,我就会想办法,把我的年薪全捐给他们的。”

目前还是英辖,要给远东舰队捐款当然容易,还能冲销税款。

但要给p捐款是很难的,所以贺朴廷在合同里说要捐款,也只是代表他个人。

贺朴铸还是半大孩子,很多事都不懂,把单子还给苏琳琅,就问:“大哥,这事好怪啊,为什么大家要向远东舰队捐款,大英难道发不起军饷了?”

再一想,他大声说:“不对啊,大哥,是不是要开战了?”

前段时间家里没事,贺平安出去押船了,最近才回来,今天由他开车,他也说:“大少,今年大家给军方捐的钱比往年都多,该不会真要开战吧。”

贺朴铸还小,不知道打仗的危险,莫名兴奋:“这就要打仗啦,我的秦伯伯和赵伯伯就可以扛着枪登陆,那也太刺激了吧。”

贺朴廷向来对弟弟们没什么耐心,平常也不在弟弟面前聊正事,但最近贺朴铸一通抗议让学校增

设了历史课,他也终于对这个弟弟另眼相看了。

()

他解释说:捐军费是很正常的慈善行为,也不是说军队接了捐款就一定会打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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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朴铸说:“但平安叔都说大家今年捐的格外多,他都觉得要打仗了呀。”

又问苏琳琅:“阿嫂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

在普通人的认知中是没有捐军费一说的。

当然,军费的主体来自国家税收,它占一个国家一年税收的很大一部分。

个人,哪怕世界首富也供养不起一个超级大国的国防军费。

但不论国内还是国外的军队都有接受民间捐助的传统,钱并不是用于打仗,而是改善军人生活。

而且商人向军方捐款,比向社会捐款还有利,一,它照样可以冲销税款,二就是,军方也有对外的生意,会优先照顾愿意给军方捐款的友好商人们。

要说今年大家捐军费,高的不正常,其实还是那个原因,大英方面有人向港府商人们吹风暗示,说要开战,商人们为了表明站队的姿态,以及,有些人想打仗,就会多捐点。

而且这于他们是有好处的,因为一旦真的开战,牺牲的只是平民老百姓家的孩子,商人是只要站队站的好,就能从战争中赚到钱。

所以港府的一些老富翁们嘴上虽然不敢说出来,但其实心里也盼望着开战。

一则,打就有继续英统的可能。

再则,等开战,他们就能趁战争大捞一笔了。

当然,那是谁都不敢说出口的隐秘,表面上他们还是会说希望世界和平的。

贺朴铸读历史,也懂历史,而且这小子最近表现不错,正好在车上,苏琳琅就得跟他科普一下这件事的深层背景。

科普完,她才又说:“就短期来说,打仗利于商人发财,但从长远看,不打仗,世界和平,大家会赚的更多,生活环境也会更好。”

贺平安六十多的人了,抢着来开车,也是喜欢跟苏琳琅一起聊一聊。

他说:“借战争赚钱叫发国难财,战争财,赚的多,但赔的概率也很大,像咱们家这样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赚钱,虽然赚的慢一点,但是更稳当。”

贺朴铸听完,好半天,神来一句,把他哥都给惊到炸毛了。

他说:“我懂了,这就是万恶的资本主义,所以马克思才说,资本家的毛孔里都是滴着血的,我们要打倒资本主义!”

贺朴廷要来是懒懒坐着的,被弟弟惊到腾然正坐,看了弟弟好半天,然后他缓缓回头,就一直直勾勾的望着妻子,又是好半天,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贺平安也被惊到了,说:“一段时间没见,四少的变化可真大,你是不是换了新老师了,给你教的东西跟原来的老师教的不一样?”

贺朴铸得意洋洋,指苏琳琅:“是因为我阿嫂啦,她就是我的新老师。”

贺平安只好说:“原来如此。”

话说,港府的富商们其实

()就算是资本家了,资本家当然只关注赚钱。

而关于目前的形势,有的资本家想发战争财,就会盼着赶紧开战,打一场。

还有的资本家兢兢业业,稳中求赚,就比如贺氏。

这都只是商业方面的选择,没有对错,只有输赢。

贺家现在押宝的是和平接管,一旦押错,他们也就赚不到相应的钱了。

所以当大家聊起捐军费,捐款时,聊的应该是贺氏的战略是否是对的,p和大英会不会真的开打,要不要调整公司的战略。

但贺朴铸直接喊的是口号,还是大陆人才会喊的革命口号,而他这样喊,就等于连他大哥一起骂上了。

而且他要打倒的,正是他们自己家。

就不说贺平安了,贺朴廷才是最惊讶的。

他知道贺朴铸最近变化挺大的,当然,他每天都在家,也知道妻子没有揍过他。

他的改变,纯粹是因为受了她的影响。

贺朴廷一直以为妻子是p和特工,苏琳琅不好解释,也就没跟他明说。

而因为妻子武力强悍,再加上行事全是p那一套,虽然贺大少现在不担心她武统自己了,从她的行事准则上,他也相信将来,一国两制会在港府实施了。

但他总归还是怕她要在他们家人和她政治态度不统一时向他们挥拳头,揍他们。

所以他才专门注明了一条,政见不一时她要尊重他们,不得武统。

结果他还在拟合约,给弟弟争权益,他的弟弟却因为受妻子影响,变成个爱国少年了?

贺朴廷的婚姻合同归结起来,可以用一句话总结,只要苏琳琅愿意,给他五十年,他就心甘情愿,带着整个贺氏被她共产。

但现在合同都还没有签呢,他给贺朴铸争取的权益还没有争取到,他就提前一步,自我共产了?

看看弟弟再看看笑眯眯的妻子,贺大少觉得自己精心拟的合同简直就像个笑话。

话说,听贺朴铸骂资本家,苏琳琅也觉得挺可笑的,正笑着,电话响了起来。

是秦场长打来的,他问:“琳琅,朴旭还来不来了,他怎么不接电话呀?”

苏琳琅一听秦场长语气不对,忙问:“他是不是在农场惹什么祸了,欺负女孩子了……”

她心说,他该不会乱睡姑娘,还让人怀孕了。

在这一刻苏琳琅的拳头都硬了,准备打人了。

好在秦场长说:“不是不是,是电影的事,他当时口头答应了的,咱们大陆人也不知道合同的重要性,这下,剧组怕是要赔钱了。”

……

是这样的,前段时间贺朴旭在农场因为表现好,跟着劳模们去省里参加表彰大会,正好省里要跟龙虎影视合拍电影,但是大陆的剧组穷,没有钱,雇不起港府的大牌明星,导演正好碰上贺朴旭,看他外形好,试了一下,就发现他竟然是个天生会演戏的天赋演员,就问他演不演,贺朴旭当时还不知道自己能回港,而演戏相较多搅大酱可要轻松得多,

他就口头许诺,答应下来了。

剧组为了照顾他的签证,把拍摄地放在了国营农场,变相的,也给国营农场和酱油厂都打了广告,这可以说是几全齐美的事。

但恰好那时家里通知贺朴旭回港,而他一回来,就不想再回去了。

他倒挺懂契约精神的,就跟秦场长说,因为没有签字面合同,他就不拍了。

大陆的剧组没有合同一说,都是口头承诺,现在剧组已经去农场搭布景了,贺朴旭却说他不去了,秦场长过意不去,就要打电话来问问苏琳琅,看她能不能劝劝贺朴旭。

苏琳琅想了想,说:“伯伯你别急,我劝劝吧,看能不能把朴旭劝回去的。”

秦场长说:“不着急,现在才搭景呢,戏要元月才开拍,你让他好好休息,来的时候养好状态,争取把电影拍好。”

苏琳琅说:“好的伯伯,伯伯再见。”

她一挂电话,车上几个男人就又好奇的不行了。

因为贺朴旭自打从大陆回来,每天尽心尽力讨好全家人,包括保镖和菲佣,还异想天开,让贺朴铸帮他去追顾凯伦,就为了能够不去大陆,躺平享受。

劝他回大陆是不可能的。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贺朴铸扭过头,笑着说:“阿嫂,你要暴揍二哥的时候记得提前通知我,我给你加油助威。”

贺平安则说:“咱们二少也真是,多好的机会,可以拍电影,还是当主角,他竟然嫌苦,就不愿意去,唉!”

话说,贺朴廷自打发现贺朴铸秒变爱国少年后,就一直在沉默,没再说过话了。

这时苏琳琅当然要问:“朴廷哥哥,朴旭那边怎么办,我想劝他,但可能劝不动,要不你想想办法呢?”

贺朴廷说:“既然他答应人家了,怎么能没有合约精神,我们贺家一直都是最讲合约精神的,他要不去的话,阿妹你揍他一顿吧,让他把答应的戏给人家拍了去。”

但他才说完,就发现妻子突然掏出合同在手里搧着,还在吃吃的笑。

突然,她靠了过来,笑着说:“但朴廷哥哥你不是说了,我对你家人不能用武力?”

贺朴廷愣了足足一分钟才反应过来。

是的,他专门在合同里注明的,要苏琳琅不得对他家人使用武力。

刚才贺朴铸的主动被共产就够让他尴尬了吧,这才过了几分钟,他的二世祖弟弟,就气到他都忍不住,要喊妻子去揍他了。

就这样,贺大少铆足了劲搞了一份合同,以对抗武统,这还没签呢,就发现它啥也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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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特工妻子,此刻才要给他出个难题。

掏出笔,她在合同上面的,[生一个孩子奖励1亿]旁加了一行字,小声说:“在将来科技发达了,男人也可以生育的,朴廷哥哥,你要答应将来也帮我生一个孩子,我就奖励你……”

天已经黑透了,外面的路灯照进来,斑驳的光洒在小阿妹的脸上,洒在她圆圆的酒窝里,就显得她

格外的乖巧可爱。

她的酒窝,她的眼神,无一不透着娇甜。

但她说的话却特别到,是贺朴廷这辈子见过的所有女性都说不出来的。

而且,她给他抛了个大难题。

她凑了过来,吐气如兰,小声说:“朴廷哥哥,只要你愿意答应,签字,我今天晚上保证不怕疼,不会半途而废,好不好。”

话说,看到她写,说要让他生个崽,贺朴廷已经伸手,准备把合同抓过来撕掉了。

让男人生孩子,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过。

他甚至有点生气。

但听到她说自己今晚不会半途而废,贺朴廷可耻的,手就愣在了半空中。

此刻,他的小妻子眉眼笑的弯弯的,唇角还带着几分挑衅:“朴廷哥哥不敢吧,你要不敢的话就算了吧。”

又伸手就要撕合同:“反正我也不想生孩子,你也不想生,这合同咱们就不签了吧。”

贺朴廷猛然伸手,一把抢过了合同。

低头看膝盖,他刚刚动过手术,要绝对静养,才能保证以后不会复发,否则,一旦变成习惯性膝盖积液,他的膝盖就废了。

但上回妻子折腾到一半,惹了他一身的肝火,直憋到现在,还憋着呢。

她要说不怕疼,还不会半途而废,这个诱惑可就大了。

攥着合同,贺朴廷一双清澈,但又深遂的眸子盯着妻子看了良久,终于接过了笔。

让男人怀孕,就他对目前医疗科技的了解,还没有哪个国家在搞这种研发的。

盯着妻子的眉眼,他落笔,这就要签字了。

也就是说只要以后科技能让男性怀孕,他就得给妻子生一个小崽崽了。

但他当然不相信科技能在他还年轻时,发展到能让男性怀孕的地步,整体来说他还是挺轻松的,也算为自己讨价还价,他喉结轻颤,扬起头来,面色因为羞耻而微微潮红,他咬牙,低声说:“不行,我要四次。”

窗外车灯明灭,苏琳琅望着丈夫那张英俊的,又带着几分破碎,病态美感的脸,和他清澈又深遂的眼睛,有点不可思议:“一晚上四次的话,你行不行?”

车恰好走到一个红灯路口,刹停,贺朴廷的目光也停在妻子脸上,眼神仿佛死亡凝视。

一夜四次,她不想想自己行不行,竟然担心他行不行?

贺朴廷是这样想的。

他的腿恢复好大概要一个月。

他也不贪心,也怕妻子太辛苦,一个月四次就可以了。

等到一个月后他的腿完全好了,那种事情,总归还是要男人来的。

所以,就在苏琳琅以为这家伙疯了,今晚要来四次时,贺朴廷签了字,并说:“我对那种事没那么贪的,一月四次就好了。”

眼看丈夫签好字,苏琳琅也把自己的大名写在了旁边。

合同一人一份。

首富夫妻的效率,婚姻协议这就签好了。

贺朴廷接过自己那份

,正在翻看,突然,开车的贺平安一脚猛刹,他没注意,包裹着的纱布的腿撞上前座,瞬间痛到撕心裂肺。

不过老司机急刹车肯定是有事,贺朴廷也就生生忍了下来,并没有说什么。

贺平安开门就往外跑,苏琳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一阵狗叫,也立刻下车了。

就看到在贺家侧院墙处,有一条没人牵的牧羊犬,正在扑一个女孩子。

那个女孩是贺家的菲佣,珍妮,正在喊:“help,help!”

贺平安已经冲过去牵狗了,但牧羊犬一旦爆发,力量特别大的,它一发狂也很难控制,贺平安去拽狗,没能撞回来,反而被牧羊扯的一个趔趄。

这牧羊犬也刁钻,一大口咬向珍妮的双腿之间,珍妮被吓的惊声尖叫,当场坐倒。

贺朴铸也下车了,一边帮着贺平安拉狗,一边喊苏琳琅:“阿嫂,快回上车去。”

在他记忆里苏琳琅是怕狗的,却见她快步上前,一边扶珍妮,一边食指和拇指一撮,放到双唇间,旋即吹出一声尖锐的口哨声。

立刻,在发狂的牧羊犬停了下来,前腿并直,后腿卧倒,这是狗狗标准的立正姿态。

贺朴铸都看傻了。

心说不是吧,他阿嫂竟然会打口哨,而且还能用口哨让一条牧羊犬立正?

还真是,苏琳琅再一声口哨,牧羊犬四肢起立,然后朝她跑了过来。

这下贺平安和赶来的几个保镖都被惊到了,都说:“少奶奶,你不怕狗呀?”

因为听说她怕狗,贺家的狗子小tony向来被勒令不能进屋的。

结果少奶奶不但不怕狗,看这样子,她还会驯狗。

当然了,苏琳琅在星际是军人,执行任务的时候偶尔会带军犬的,而太平山顶的牧羊犬们都是退役的美利坚军犬,她不但不怕,还会训它们。

只是作为军人,她不喜欢拿它们当成宠物,更习惯于拿它们当战士。

而既然狗狗们已经退役了,在享受退役生活,她就会忍着,不去打扰它们罢了。

她再一声口哨,牧羊犬乖乖挺起了前蹄,抬起了脖子,苏琳琅于是去看狗牌。

贺朴铸也凑了过来,一看,说:“阿嫂,这是gonda家的狗,他来咱家了吧。”

小gonda,父亲在港督府工作,外公就是有名的钱大爵爷了。

贺朴铸在控制狗,苏琳琅在看珍妮,她问:“珍妮,你是不是来月经了?”

珍妮手捂屁股:“少奶奶,我的月经是不是漏出来了?”

苏琳琅解释说:“这狗一直吃的是生食,血腥,你来月经,身上有血腥味道,它闻到了就要咬你,以后要记得,来月经的时候离狗狗远一点。”

珍妮心有余悸,她是出来倒垃圾的,点头答应,提着垃圾走了。

贺朴铸估计gonda在自己家,这就准备牵狗回家,但苏琳琅上了车,却说:“朴铸,就在这儿等着,看多

久gonda才会发现自己的狗丢了。”

养狗,而且给狗吃血腥,却又不栓绳,是很不负责任的行为。

因为女性有月经,而吃生食的狗子闻到血腥味道就会发狂,就会咬人,gonda还丢了狗却不找,任由它在大街上乱逛,苏琳琅就必须给他个教训。

贺朴铸显得有点着急,说:“阿嫂,最近我和gonda闹翻了,今天他应该是上门来跟我和好的,等咱们回到家你再教训他吧,成吗?”

贺朴廷看了眼妻子,说:“gonda是钱老爵爷的外孙吧。”

苏琳琅点了点头,问贺朴铸:“你和gonda怎么闹翻的?”

贺朴铸说:“历史课呗,他不想上华人的历史课,还骂我是大陆人的狗腿子。”

张望着自己家,他又忍不住说:“阿嫂,走吧,咱们回家找他去?”

就不说苏琳琅了,贺朴廷一看弟弟就不对劲,他说:“他是有什么事要约你去玩吧,什么事,说出来我和你嫂子听听。”

贺朴铸一脸兴奋,说:“大哥,gonda的舅舅钱飞龙是皇家空军飞行员,刚刚退役回港,每天开着飞机带gonda出去玩的,gonda应该是来邀请我的,邀请我去坐他舅舅的飞机。”

贺朴廷再看妻子,说:“看来是钱家人找来了。”

话说,gonda是个混血儿,当然不愿意学华人的历史,所以贺朴铸要求增加华人历史是给他增加了学业负担,他就跟贺朴铸交恶了。

而gonda的外公家,钱家是梁松的后台,梁松被苏琳琅几斧子给砍跑路了。

目前尖沙咀由六爷掌控,但他既然不收保护费,就不会给大英军方捐款,而且他算苏琳琅的人,也就不会去拜钱家的山头。

钱家当然就不乐意了。

现在,gonda主动来找贺朴铸,虽然只是小孩子间的交际,但就连贺朴廷明眼都能看得出来,应该是钱家想要转寰尖沙咀的事,要为梁松求情,才走的孩子交际。

商场如战场,打架的目的是为了谈条件。

苏琳琅在打梁松的时候,就预料到钱家会找自己,有心理准备,也知道该怎么办。

但一码归一码,gonda不管狗这事很恶劣的,她必须先收拾他。

她厉声说:“贺朴铸,你想坐飞机我可以带你,现在给我站好了,就在这儿等gonda。”

说话间gonda慢悠悠的来了,贺朴铸上前递狗绳,说:“gonda,你家狗子刚才差点就咬了我家佣人了,还好有我阿嫂在,下回注意点,不然咬伤人可就不好了。”

gonda带了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示意保镖来牵笱绳,他说:“螵猪,我是来邀请你的,狂欢夜,我请你和你阿嫂坐我舅舅的飞机去看烟花,来把,抱一下,咱们就和好了。”

贺朴铸想坐gonda舅舅的飞机,想坐着飞上天,去感受皇家空军飞行员精湛的飞天技术,所以他很想跟gonda合好。

但他看到阿嫂的目光了,超级凶。

虽然他想坐飞机,但他也怕阿嫂,他说:“gonda,你家的狗子咬人了,这样,你给我家佣人道个歉吧。”

“螵猪你疯了吧,让我给你家佣人道歉,拜托。”

gonda回头看他的保镖们,说:“你家佣人肯定在撒谎,你可以问问保镖们,我家的狗从来不咬人的。”

他的俩保镖齐齐点头,也说:“朴铸少爷,我们少爷的狗从来不咬人。”

完了,贺朴铸是真心想跟gonda合好,但他的狗咬了人,他却不承认,咋办?

“gonda,你可以叫我螵猪,我不会生气,但是你家的狗子真的咬了人,而且佣人也是人,她和我们是平等的,你必须给她道歉。”

贺朴铸还试图讲道理。

正好珍妮倒完垃圾回来了,他就准备喊她来做证。

但gonda摆手说:“瓢猪,我确定我家的狗子不会咬人,是你家的佣人在撒谎,你知道的,菲佣们最喜欢撒谎了……”

而就在这时,gonda的话还没说完,贺朴铸看到阿嫂把手指一撮,放到了唇边,紧接着就是一声尖锐的口哨声。

gonda的牧羊犬先是两耳竖直,前腿立正,望着车里的苏琳琅,紧接着她再吹一声,一手指gonda,牧羊犬立刻转身,张着大嘴就朝它的主人扑了过去。

它毫不犹豫的,去咬它的主人了。

狗子一个猛扑把gonda撞翻在地,张开血盆大嘴就是一大口。

“天啦,它怎么咬我啊,救我,快救我啊!”

gonda大喊。

保镖一看狗发狂,也吓坏了,一个扯狗腿一个抢孩子,要保护gonda。

但苏琳琅再一声口哨,牧羊犬回头咬了拉它的保镖一口,再一个箭步,逮上gonda的裤子,要不是苏琳琅再吹一声口哨把狗喊回来,gonda的腿要被咬烂的。

gonda神魂未定,趴在保镖身上,哭了。

贺朴铸虽然有点遗憾,怕是坐不到钱飞龙的飞机了,但心里很痛快,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说:“gonda,这下你该相信你家的狗子会咬人了吧?”

可怜gonda又没当过兵,没训过军犬,他甚至连口哨都听不懂,都没搞懂狗子到底是怎么才发的狂,这时才哭着点头:“嗯。”

哭哭啼啼的,他看到苏琳琅夫妻在车上,来问候:“阿嫂你好,贺大哥好。”

苏琳琅看他太蠢,也懒得说破,只问:“gonda,你舅舅会开飞机?”

“对啊,我是来请你们去坐我舅舅的飞机的,”

gonda想起了正事儿,说:“我舅舅邀请你,他说有些事情想跟你谈。”

他舅舅想要谈的,大概就是要让梁松重回尖沙咀了。

苏琳琅一笑,说:“我会考虑的。”

“好的,阿嫂再见!”

gonda说完,腿软的走不了路,让保镖背着自己,走了。

贺朴铸幸灾乐祸的,看gonda上了车,还不忘

喊一句:“gonda,以后要记得给狗子栓绳子,别哪天它咬断你的腿可就麻烦啦。”

再回头,他一脸兴奋,贴了过来:“阿嫂,教我训狗吧,好不好?”

他对gonda舅舅的飞机已经不感兴趣了,此刻只想学阿嫂的训狗大法。

……

大概是因为不想请贺朴旭,别人都是把请柬送到贺氏公司,送给贺朴廷。

但钱家为了尖沙咀,也为表郑重,专门让gonda上门送请柬。

而gonda的舅舅钱飞龙原来跟贺朴旭关系很不错,这趟也专门邀请了他。

贺朴旭正愁没机会结交女孩子,当然满口答应,也怕大哥不让他去,而他惯会溜须拍马的,那不,苏琳琅和贺朴廷一回家,刚进屋,就迎上贺朴旭了。

他向来都是把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的,接过轮椅把大哥推进卧室,就开始给他大哥捏肩膀了。

贺朴廷本来都把贺朴旭给忘了,一看到他,就要想起他承诺了去拍电影,却又放人鸽子的言而无信。

偏贺朴旭好死不死,笑着说:“大哥,狂欢夜钱飞龙邀请咱们上他家呢,一起去吧!”

贺朴廷说:“拿开你的脏手,滚!”

贺朴旭深得他妈的真传,也不生气,笑嘻嘻的跟他大哥道了晚安,走了。

话说,钱家,梁松的后台,亲自让外孙小gonda上门送请柬,当然是想为梁松话事。

而钱飞龙,一个大英皇家空军飞行员,苏琳琅还挺感兴趣的,洗完澡出来,就准备问贺朴廷一些钱家,以及钱飞龙的情况。

但她才上床,才准备躺下来聊天,贺朴廷大手伸过来,一扯又一拉,再一肘,就把她拉到自己身上了。

苏琳琅想先谈正事,就想下去。

但贺朴廷虽然腿不行,手是有劲儿的,他大手死死箍着她的腰,苏琳琅才伸手要掰,贺大少攥的愈发紧了,他嗓音轻颤:“阿妹说过的,不怕疼,也不会半途而废。”

他一直在喘息,闭上眼睛,又睁开,再闭上再睁开,长长的睫毛极速颤抖,因为住院而瘦了许多的脸上泛着一股病态的潮红,许久,反问:“怎么,你该不是想违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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