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响里还在单曲循环着《60km/h》，那满溢着寻而未得的如潮水般的琴键声夹杂着暮鼓晨钟般的鼓点，像一张一弛星空的呼吸，程晓羽认为自己一定出现了幻觉，他默默的退回到房间，重新关上卧室的门，深深吸了口气，再一次打开，果然没了苏虞兮的身影。

        程晓羽叹了口气，刚才有些激动的心冷却下来，从云端坠入了谷底，他看着空旷的走廊，自我解嘲的摇摇头说道：“我一定是疯了，她在北京呢！怎么可能出现在家里。”

        程晓羽朝楼下走去，找乔三思去拿烟花，刚走出前厅就看见乔三思搬着一大箱烟火朝这边走来。他站在前厅门口等了片刻，乔三思走过说道：“少爷，打算去哪里放烟花。”

        程晓羽看着乔三思手里的一大箱烟花笑道：“就在院子前面的草坪上放吧！”

        乔三思说道：“还有三箱，我叫个人和我一起去搬。”

        程晓羽摇头伸手打算接过烟花道：“没必要了，剩下的你们放吧！我就放几个意思一下！那么多我一个人放也放不完。”

        乔三思有些奇怪的问道“小姐呢？少爷不是和小姐一起吗？”

        程晓羽有些惊愕，问道：“小兮不是在北京吗？”

        乔三思笑了笑道：“小姐刚才坐许家的私人飞机赶了回来啊！我以为她会先跟你去打个招呼呢！”

        程晓羽听到乔三思的话，才知道刚才的一切都不是幻觉，顿时感到自己的胸腔里的心跳剧烈，四肢百骸都有暖流涌起，他又把那箱烟花递还给乔三思，转身就朝楼上跑去。

        三步并作两步爬上二楼，苏虞兮的卧室在楼梯的另一侧，因为心情急切，脑子里全是多巴胺分泌的愉悦因子，根本忘记了要敲门这回事情。（bgm《flemington》tomday）

        程晓羽毫不犹豫的扭开房间门，就看到了自己不该看见的的一幕，苏虞兮正站在床边换衣服，如水的月色撒在她的肌肤上，好像羊脂白玉般肌肤能够反光一般，泛出细腻的色泽，她的上半身仿佛散发着淡淡的雾气，披着一层水露，看起来整个躯体光滑水润，胳膊纤柔正举起来在穿T恤，款式十分保守的白色纤薄的胸罩，托出了水滴般的三维形态之美，有着少女特有的傲人坚挺。她纤细的腰肢没有一丝多余的脂肪，还有着隐约的马甲线，喜欢运动的她，臀部显得圆润挺翘，白色胖次紧紧贴着那优雅曼妙的弧线，连接着一双逆天长腿，看上去就匀称紧致充满弹性。

        因为苏虞兮是稍侧着身体对着程晓羽，所以她能清楚的看到苏虞兮后腰间的“圣涡”，那是满溢着欲望的泉眼，俗称‘腰窝’，被西方美学家称为‘圣涡’，是理想的人体模特的标志之一，它还有个名字叫“维纳斯的酒窝”，被视作人体的性感之眼。

        程晓羽从未曾想过身体之美可以到这样的极致，这一刻他居然失了魂魄，呆立在门口忘记了一切，可无论他多么忘情的注视，这视线所及的一切，都好似若即若离，仿佛咫尺天涯，无论如何，他总是触不可及。

        苏虞兮套上了长袖T恤，转过头来看着程晓羽，没有太多表情，既没有含羞，也没有愤怒，更没有说话。

        程晓羽的视线也没有在她身上游离，苏虞兮看见他只是失魂落魄，而他眼中更没有欲念。

        他只是盯着苏虞兮灿若星河的眼睛好长时间，窗外烟花绽放，她的眼里心底，程晓羽觉得，那是自己毕生都想要到达的地方。

        见程晓羽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苏虞兮依旧没有出声，也没有要赶程晓羽走的动作，她拿起搁在床上的黑色牛仔裤，轻盈的套上。当她的整个身体都被衣服隔绝，程晓羽才反应过来，话也不敢说，连忙关上门，走到走廊一边的时候才开始大声的喘气，仿佛刚才忘记了呼吸。

        程晓羽也不知道是什么激活了自己心里潜藏的魂魄，他使劲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自言自语道：“她是你妹妹，她是你妹妹！你根本没有喜欢她的权利！”是的，程晓羽知道自己可以宠她，可以对她好，可以照顾她，可以保护她，可是唯独不能喜欢她。对于妹妹，他只有义务，没有权利。

        这样的自我警告让他有些沮丧，程晓羽告诉自己是时候应该开始一段恋爱，让自己逃离这扭曲的依恋。对他来说，苏虞兮很重要，重要到她的人生中不应该出现任何的不幸福的因素，他更不能让自己成为这不可控的危险。

        程晓羽站在楼梯口心慌意乱胡思乱想之际，苏虞兮已经穿戴整齐走了出来，她穿了件白色的羽绒服，还戴了个兔耳朵的耳罩，对着脸色不对的程晓羽说道“你不穿外套吗？”她丝毫没有提刚才程晓羽看她换衣服的事情。

        程晓羽却羞怯的面红耳赤，小声说道：“刚才对不起啊！”

        苏虞兮云淡风轻的“哦！”了一声。

        程晓羽又赶紧辩解道：“我真不是故意的！”

        苏虞兮撇头看着程晓羽道：“那你看那么久？”

        这让程晓羽无言以对“我.........”

        可苏虞兮并不在意这件事情，她转移话题道：“新年快乐，哥。”

        “新年快乐，小兮。”

        苏虞兮又道：“你去拿件外套，我们去龙华寺敬香。”

        程晓羽不解的问道：“你信佛？”

        苏虞兮淡淡的说道：“普济大师要我去龙华寺为爷爷敬一柱香，这是我不在京城过年我妈所给的解释。”

        程晓羽回房间拿了件黑色薄棉外套穿上，便和苏虞兮走到楼下，乔三思将烟花已经都搬到了院子里，还有些菲佣和保全围在院子里，等待着放烟火。

        乔三思喊道：“少爷，小姐，就等你们啦！”

        程晓羽抬腕看了下手表，这个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程晓羽也有些遗憾没能看到裴砚晨的表演。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家开始连珠炮似的放起了烟花，四周有璀璨的光华在天空闪耀，他转头问苏虞兮“要看烟火吗？”

        苏虞兮摇头道：“要看的话，一路上都有烟花可看，我们早点去龙华寺，早点回来吧休息吧。”

        程晓羽点头，便对乔三思道：“乔叔，你们放吧！我们去龙华寺敬香去了。”

        乔三思挥挥手示意知道，又叫程晓羽小心开车，然后开始点燃早已经摆好位置的烟花，“嘭”的一声响，一个彩珠冲天而起，然后又“砰”的一声，在没有星光的夜里瞬间绽放，然后默默消逝。

        程晓羽开了雷文顿出来，苏虞兮坐进副驾驶，还有烟花的倒影映衬在车的挡风玻璃上。

        苏虞兮似乎不理解的问道：“人为什么喜欢放烟花，因为漂亮吗？可是漂亮的东西保质期总不够长。”

        程晓羽笑了笑摇头道：“烟花这东西，在美丽也不会一个人去放，一个人欣赏一点意思也没有。能陪你看烟花的人，总是很重要的人，所以烟花漂亮不漂亮并没有关系，忘记了烟花的颜色和样子也没有关系，只要一直记住身边的笑靥就足够了。”

        “如果烟花知道了，它会寂寞吗？”

        “我想，如果我是烟花，我会谢谢来过这浮生俗世，在我所能达到的最高点，我会照亮这时光倒影的浮城，只为看你一眼。”

        苏虞兮看了看程晓羽说道：“可惜了这么动人的情话！说给我听真是明珠投暗了！”

        尚海的大年夜，街上除了灯火随着雷文顿的速度四处蔓延，这城市寂静而空旷，似乎什么都有，唯独没有尽头。程晓羽疾驰过这平日拥堵的街道，此刻偌大的城市就像漏了水的池子，什么都不剩，只剩下雷文顿的咆哮变成了回声，程晓羽笑了笑说道：“有什么可惜的？”

        对程晓羽来说，这些只能当作玩笑说出来的真心话都不是可惜，而是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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