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文学 > 为何这大秦越来越强 > 第一百八十九章 国论(二)

第一百八十九章 国论(二)


  除此之外,咸阳还来了其他许多大大小小的学术流派。

  王陆对他们大多无感,可受其父母影响,对农家尤为不喜。

  农家的思想主要有“顺民心、爱民、以及上下君臣尽皆耕种”等等。

  爱民,倒也能理解,诸子百家中墨家“兼爱”、儒家“仁爱”都有提及。

  至于所谓“顺民心”则相当有待商榷。

  民心皆己私,若对民心百依百顺,譬如以身饲虎,私欲将大到难以控制的地步,国必亡;若国君需考量,择其民之善心而从,择其民之恶心而不从,关于善恶之辩,农家不曾给出解释,只强调“顺民心”。

  颇有空谈之疑。

  君臣同耕,看似将上下拉于一体面,实则自损羽翼。

  各国百姓不需要一个会耕种的国君和一群会耕种的臣子,他们需要的是能使国家富强安定的明君贤臣,区区耕种如何筛选得出贤明?

  人患病求医,都知寻医术高明的;行军打仗,都知寻熟读兵书、身经百战的将军;人之疑惑,都知寻博览群书、达者智者解惑。

  这些都是各司其职而已,为何非要强加耕种以证医术、统帅、智慧?

  王陆觉得爹娘说得很对,这农家收揽民心,却难有治国之用。

  用了,反而是祸患。

  王陆之前有考虑过用农家来误国灭秦,但农家的收揽民心的本事实在太大,短时间内可以让秦国的国运暴增,至于祸患,则需要数年之后才能见弊端。

  还是不如公孙鞅的新国策来的见效快。

  而今需要的考虑的是如何在国论上力排众议,让新国策推行到整个秦国。

  “王兄,国论你想何时开始?”史迁问道,这几日他推开史家一切事物,就等着王陆定好日子,他能去记载。

  “就明日。”

  诸子百家留咸阳太危险了,说不定就被留下当了女婿。

  说到这事,王陆准备去取嬴政府上秦王赐下的金银财宝。

  为的就是以“招待”之名,将他们软禁在一处,防止与秦人接触,以免意外怀孕。

  不过话说回来,这帮人进城后好像就失踪了,街上的陌生面孔越来越少,只有靠近城墙的街巷还能偶尔看见一些。

  甚至也没有来堵自己家门。

  古来怪哉。

  “史迁,你消息灵通,哪家客栈住的文士最多?”

  “成矫府邸。”

  王陆一愣,“我说的是客栈。”

  “客栈哪有成矫府邸住得多。据我得到的可靠消息,成矫早早将自家府邸收拾好,还列了一个名单,将名单上有名的人物统统邀请到他府邸上休息。”

  “那待遇老好了,琼浆佳肴,应有尽有。”

  “我看政公子不行动,还以为是王兄不稀罕这种下作手段。”

  “是吗?”王陆表面平静,内心却对成矫赞不绝口。他出钱替自己“软禁”文士,同时防止嬴政与他们结识,建交人脉。

  不得不说,整个咸阳,只有成矫与自己志同道合。

  果然秦国最好的公子还是成矫。

  “史迁,成矫公子除了招待文士外,可还有其他动作?”若有需要,王陆可以给成矫暗中打配合。

  “没有,但我猜成矫这人老精了。”史迁推测道,“他估计是在等,等国论进行到第七天,快出最后结果时再狠狠拉拢。”

  “王兄,你得去跟政公子提醒提醒。”

  王陆一笑,他去提醒嬴政?

  那真是有鬼了。

  ……

  三月二日。

  代表国论开始的大钟敲响。

  他们在秦王专门给建造的一栋双层大殿内,呈筒形,正中心摆着圆台,上面的两个蒲团其中之一是王陆的位置。

  “繁文缛节就不必了,国论就这样开始吧。”

  王陆绕着圈行礼,大殿内上上下下的文士也回礼。

  “这次国论的题是——”王陆很想说出‘如何灭秦’,但这话要是说出,恐怕这帮人不敢回答,回答得越好,死得越早。况且真有灭秦良策,现在说出来不是让秦人提前知道了吗?

  在敌人眼皮子底下密谋的蠢事,他可干不出来。

  “如何让秦国变强。”

  ——说,你们只管说,以后我提防着点就是。

  一身黑衣的墨家弟子上来朝王陆一行礼。

  “墨家,墨暄。”

  王陆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诸子百家中唯独墨家与道家杨朱学派算显学,第一人不是他,就是另一位。

  “我以为秦国之所以弱小,在于秦国的君臣之间不够‘相爱’,上行下效,使得秦人百姓之间也不‘相爱’,因此秦国百姓之间多有斗殴发生。”

  “而斗殴产生更多的矛盾,矛盾日积月累变成仇恨。秦人之间彼此仇恨,如何强国?”

  “若秦国国君愿推行墨家‘兼爱’,爱护别人就同爱护自己一样,如此秦国无怨无恨,彼此之间因收获而同喜悦,因损失而同悲伤。君民一心,何愁秦国不强?”

  “不然。”另一个穿着宽松袍子的人出现,一看就是道家的。

  “秦人好斗,无非贪图从他人身上之利,取之不得,故而殴之。”

  “若人人贵己,损一毫而利天下,不为也;悉天下奉一身,不为也。”

  “秦国可治!”

  “不然!”

  又是一个家的弟子出来。

  他们争论,唇枪舌战,每一字、每一句都对的。

  这就好比“对”并不是一个狭窄的点,它不是唯一的,而是一个范围的圆。

  圆内的道理统统是对的,但每个道理代表一个方向,有很多时候两个对的道理都在圆内,却方向截然相反。

  史迁喘着粗气,面红耳赤,相当兴奋。

  这种种的思想的碰撞,这等大场面,是多少史家弟子梦寐以求的。

  要不是史家不擅长这些,他也恨不得冲进去加入他们。

  史迁趁空档,往王陆那儿瞥了一眼,瞧见他也在记载诸子百家的言论,不由得心生敬佩。

  “不愧是王兄,心胸广博,没有门户之见。只要对秦国有益的,都会记下来。”

  “秦国有王兄这样的人,哪里还有不强大的道理?”

  而王陆看着自己手上的竹简,心里默默急着哪人说得最多,说的最多,获得掌声最多的人,他肯定要优先安排,定不能让他留下秦国。

  再就是眼下这些人确实有真才实学,也不知第七日的公孙鞅能不能辩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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