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 刘封失约,司马师绝望
鸡鸣台。
位于崤山函谷关南面的这座高埠关城,因一个“鸡鸡狗盗”的成语而流传于世。
战国时期,秦昭王欲杀国相孟尝君田文,却被田文门客以狗盗之术,盗得狐白裘贿送给昭王宠妃,后又以鸡鸣之法,引得函谷关内金鸡齐唱,从此赚开关门,脱险出关。
司马师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与刘封会面,也是有赚一把秦王的寓意在内。
在他看来,自己是关东人氏,那就相当于孟尝君田文,而刘封自号秦王,那就是愚蠢的秦昭王。
带着这样的美好期许,司马师被部下抬着上了鸡鸣台。
为了保证自己在刘封到来之前还活着,司马师下令,让樊阿跟在自己身边,一旦发现自己昏迷,就用银针刺穴位,通过痛感刺激的方法让自己清醒过来。
要是实在痛得受不了了,他就在口中服下五石散,以缓解痛楚,这个方法从暂时的效果来看,还算可以,至少让司马师从渑池坚持到了鸡鸣台。
“刘贼,秦王刘封来了没有?”司马师到了鸡鸣台上,就支撑不住昏了过去,等又一次被刺穴醒转,他急问向身边的樊阿。
樊阿苦着脸摇头,他被司马师要挟,只能无奈跟随,他一个医者,在强权面前,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就算他的老师,名医华佗也是一样。
刘封会不会来。
司马师没有把握,他只是凭着一股子希翼,想着刘封要顾及名声,那就肯定会来赴会。
但要是刘封真的不在乎什么名声,那算他司马师认栽。
成济领了刺杀刘封的命令,就开始召集人手。
让他感叹的是,曾经人才济济的司马死士,在经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损失之后,已经没有了早先刺杀于无形的锐气。
就连死士首领,也只剩下了寥寥不多的几人。
洛阳附近,司马死士和蜀国司闻曹暗斗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柏灵筠的势力,被驱赶出了洛阳城,但同时,司马死士的伤亡也不在少数。
“能够联络上的人实在太少了?”成济无奈之下,只能向四周更大范围内发出联络暗号。
幸运的是,关中方向,当初跟着贾充刺杀刘封的死士,还逃出了一批人,这些人现在大半聚集在河东郡一带,只要南渡黄河就能到达鸡鸣台。
酉时。
司马师在这个时间点到达前一刻,给樊阿下了命令,让他在酉时到来时,再一次刺穴激醒于他。
同时,口中也提前服下了平时服用两倍的五石散,这一连串的动作做完之后,司马师整个人精神大振,好似又恢复了大魏晋王的气势。
“刘贼来了没有?”司马师嘶哑着嗓子,喝问道。
一名亲信属下急急上前,禀报道:“殿下,刚刚打探得知,蜀国秦王的行驾,正在半山腰处,好似发现了什么异常,正在沿途搜捕。”
司马师揉了揉还能辩认事物的一只眼睛,仔细看了看漏刻,问旁边的樊阿道:“这漏刻时辰,难道并不准确?”
樊阿连忙摇头,答道:“殿下,这漏刻时辰绝无差错,不信,殿下可观日头方向。”
司马师转了转头,感受了一下阳光照射的方位,对刚刚报信的属下吩咐道:“你去蜀国上山队伍那里催一催,就说他们误时辰了,要是再不来,那就算失约了。”
刘封失约。
这信用上的损失自然不小。
要是司马师身体无恙,他自然可以等回转洛阳之后,再宣扬刘封这一次背时失约之举,既能让刘封出丑,又能扬一扬他晋王之名。
但关键是,司马师已经活不成了,甚至于能不能下鸡鸣台,他都不能确定。
在与时间抢命的紧要关头,司马师迫切的希望刘封赶紧到来。
——
刘封此时,已经从崤山的另一个方向入山,正朝鸡鸣台而来。
司马师只带着几百人上山,刘封自不可能多带将卒。
司马师约定酉时会面,刘封也不是无脑死板之人,当然猜得到其中必然有诈。
在出发之前,他已经和关、张两将议定,见面的地点无法变动,那就在时间上作些文章,来一个拖延计,看看司马师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关兴、张包劝不住刘封,只能点头放行让刘封赴会,在临行之余,关、张两人把亲将雷焕叫了过来,嘱咐了再嘱咐,让他千万要保护好秦王殿下,一发现有风吹草动,就立即发出火箭,他们在山下也好上来接应。
与此同时,汉军各部也开始对崤山周围进行拉网大搜捕,只要发现可疑人员,不管是猎户还是农夫、走卒,都一律看押起来再说。
成济临时招来的河东郡司马死士之中,正好有被俘后放回之人。
这些有了污点的死士,在蜀汉已经留了污证,要是他们敢不听话,那李球等人只需要将郿坞之变的真相说出,司马家族就容不得他们活着。
刘封行至半途,就有叛节的死士主动留下了暗记。
等快到鸡鸣台时,刘封对司马师这一次的计划,已经猜测到了大半,这也是他放慢行军速度的主要原因。
“雷焕,你带人摸到成济设伏的地点背后,狠狠的给他一下子。记住,不管死活,杀的人越多越好。”
刘封给雷焕下令道。
相比赵广,雷焕还是新手,对付成济这个老对手,刘封还有些不放心。
成济当初在襄阳,就靠着其他人的掩护,果断的泅水跑了,这一回,刘封可不想再放虎归山,让这司马家的铁杆给熘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刘封在安排好一切之后,慢慢悠悠的向鸡鸣台而来。
沿途之上,正好遇上司马师遣来催促之人,刘封当下也不客气,直接翻脸命手下亲兵将这司马家族不知哪一辈的子弟给砍了。
酉时一刻。
距离司马师和刘封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
司马师提振精气神的银针刺穴法、服五石散振作法,也渐渐失去了作用。
等刘封亲兵队伍出现在司马师眼前时,这位司马家族的当家人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他终于熬到了与刘封见面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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