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任务关键词：宿主的选择，新生。”

江子兮睫羽微颤，所以这一次世界之门，是因为她而出现的？

选择？新生？

她的记忆，难道真的可以由自己来选择吗？

江子兮侧目，这道门对系统来说，是绝对的禁地，也就是说，现在只有她才能进得去。

如果蛟龙说的是真的，只要进入这扇门就能离开，那通过这扇门，她就能活着回到现实世界？

她到底应该相信谁？

在大门出现的一瞬间，这世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连风声都没有，只有巫山派的弟子，僵硬的站在她前面，一动不动。

“宿主！”系统匆匆忙忙出现在半空，“你为什么要骗我？你的记忆数据已经恢复，明明已经找回记忆了，为什么说没有？”

系统稚嫩的脸上满是疑惑和不解，真实得不行。

可现在，江子兮已经无法再相信他了。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想要打开身侧为她而开的血门。

“宿主，等一下！”系统快速来到江子兮跟前，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着急，但莫名的，他觉得只要江子兮打开这扇门，就会永远的离他而去。

这种感觉很强烈。

“系统，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完成隐藏任务吗？现在为什么又要阻止了？”江子兮的语气很平，平淡得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

系统愣怔，硬是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最后，他有些丧气的说道：“宿主，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江子兮眼中意味不明：“为什么这么说？”

难道这扇门，真的能通向现实世界？

系统歪着脑袋，有什么东西一直在他脑海里萦绕，却怎么都组织不出语言说出来。

“宿主，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他也不知道在担心什么。

江子兮眼底微深：“系统，这扇门，是你所进不去的对吧？”

“嗯。”

猜对了，在这扇门内，她不会受到系统的迫害。

至少记忆这一块，她能有所保留。

这样一想，江子兮毫不犹豫握住门把手，打开了血门。

“不要！”系统一刹那变成成人，竭力想要抓住江子兮，却因为禁制，不得不被迫松开她。

下一秒，一切光亮都消失，只剩下成年系统呆呆看着血门。

他俊美的面部狰狞，不是说要竭尽全力复活他的么？

不是说会帮他摆脱封印的？

呵，都是骗他的。

她一直都在等他放松警戒，好通过禁制的门，诱导他被封印在里面的力量，帮助她回到现实世界里去。

那样，他就会彻底消失，精神肉体上，双重意义的消失。

冯子臣白袍轻飘，心却突然平静了下来。

罢了，她已经转世，一直留在那个世界的，只有他而已。

她本就不该牵涉进来。

恩恩怨怨的，早就理不清了，他只知道一点，那就是，他再一次被抛弃了。

冯子臣凄凉一笑：“子兮，你还是一如既往的，选择遗弃我。”

……

血门内，江子兮逐渐恢复意识，她只能感觉到自己在往下坠，却不知道会坠去何方。

她面上半点惊慌失措都没有，只是平静的仰头，静静的感觉着周遭水漫过自己鼻息。

恍惚间，她看到一个白衣女子，带着面纱，缓缓朝她踏步而来。

那眉眼，美得不可方物。

女子笑得凄美：“子兮，拜托你，一定要守护他，好吗？”

守护他？

他是谁？

“你是谁？”江子兮总觉得眼前的女子有些眼熟，似乎曾经在某一个地方，她曾经见过她。

在水中，江子兮居然能感觉到女子眼角落下一滴泪：“子兮，你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的。”

知道？

知道什么？

江子兮不明所以。

“在这个系统所处的世界中，你难道就没有想要守护的人吗？”

想要，守护的人？

江子兮脑海里逐渐出现一个影子，那个随她穿越了很多世的灵魂。

她的眼神逐渐迷离，却在下一刻清晰了起来。

“我想要守护的人，不止他一个！”江子兮身形依旧在往下坠，她沧桑的眼睛盯着漆黑的上方，“我想要回去。”

没有能力守护的人，她想要选择放弃。

女子看上去十分悲痛，她抬手想要抹去江子兮的记忆，却又停住了。

她可以为江子兮做出选择，但江子兮真的想要她替她做出选择吗？

转世，意味着一些恩怨的了结，她不是她了，她可以选择去过自己想要生活，而不是被她硬生生的拖下地狱。

想到这里，女子收回手。

“罢了，你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我也无可奈何。”女子淡淡开口，“我只希望你知道一件事情，你若是回去了，他就会消失。”

“消失？”

“对，消失，《幽冥录》记载，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夷便是虚空，这些年，他生生死死，若再死这最后一次，便会彻底化为虚空。”

江子兮手微微收紧：“那我呢？我若是死在这个世界，难道还能继续存活下去吗？”

女子沉默了。

江子兮沧桑一笑：“这一次，是属于我的选择对吧？”

“是。”

“但你却可以干涉对吧？”

“对。”

“那也就是说，你与我之间是存在一些不可消除的联系？”

女子抿唇：“对。”

江子兮侧目：“你就是我，对吗？”

女子没有多大的反应，不悲不喜，古井无波：“对。”

果然如此。

“你想要救的人，是系统？”

“是他，也不是他。”

“消除我记忆的人，是系统还是你？”

“系统。”

“那消除我感情的人，是你对么？”江子兮将一切记忆捋顺，也捋了捋时不时浮现在她脑海中，或许可以称为前世的记忆。

“是我。”

“你消除我的记忆，是想让我对这个世界没有留恋，可以更了无牵挂的离开？”

“是。”

“原来那些记忆，都是真的。”江子兮怅然，“我原以为，那些记忆都是假的，我原以为，所谓圣女，只是无稽之谈。”

“原来，竟都是真的。”

“你前世一时心软救下他，铸成大错，最后为他而死，他却恨你上千年，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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