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兮将摘回来的药草分别晒干，碾磨成粉，做了些毒药和解药带在身上随时备用

内院丫鬟不用干什么粗活，只需要将内院收拾妥当，给几个主子互相带话，照顾好程昱的饮食起居就行了。

次日一早，江子兮先起来将地扫干净，就在内院里转悠，想观察一下程昱每日的大致行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靠近他。

最好是能把一下脉的那种。

她昨日见程昱的脸色极差，再这样下去，她都不知道他的身子还能不能养好，所以把脉这事必须的提上日程。

令江子兮震惊的是，程昱整整一日连卧房都没有出过。

夜香等东西都是小厮们抬进去又抬出来的。

听说他的书房也安置在了卧房，平日里就在卧房中看书写字。

江子兮看着那紧锁的窗子陷入了沉思，之前小茜说程昱畏风，没想到竟畏风到如此程度。

连窗子都不开，里面各种气息闷着，这病岂不是会越来越严重？

一日也就算了，通过江子兮接下来好几天的观察，他除了去给主母家主和几个姐姐请安，其余时候，几乎从不踏出房屋。

就是去请安，也是坐着娇子去的，前后簇拥了很多内院丫鬟。

像江子兮这种新进的丫鬟，根本没有资格靠近程昱。

加之小茜和灵香等丫鬟实在是太彪悍，江子兮别说靠近程昱了，就连多看程昱两眼都会被骂出祖宗十八代来。

江子兮无奈，只得另寻机会。

大约七日后的一次请安，小茜竟让娇兰跟着一起去，娇兰还巴巴的在江子兮跟前炫耀着：

“呵，你来内院也好些日子，却活得跟个透明人儿似的，哪里像我，有小茜姐姐照料，如今在这院子里也算是吃香的喝辣的。”

江子兮当做听不见一般，继续给院前的花浇水。

娇兰愈发得意：

“其实你也不必羡慕我，我同你本就不一样，你在外院是个下作坯子，如今到了内院，也只能做个下作坯子。”

她瞥了江子兮一眼，脖子微微上扬：

“今日受小茜姐姐关照，我也能随着少爷一起去太太院子里走一遭见见世面，看，我都说了，我和你是不一样的。”

江子兮洒水的手一顿。

小茜让娇兰去主母的院子？

这是急着想让她去送死了？

以娇兰的性子，只要被小茜和灵香稍微提醒一下，保准能说出大逆不道的话来。

至少能显示出她对程昱的想法。

而主母最厌恶的，就是对程昱有想法的人。

娇兰此次就是不死在程家也不可能待得下去了。

江子兮想到之前周嬷嬷担忧至极的脸，还是提醒了一句：

“这件事情你最好还是不要掺和进去，毕竟太太那边的院子你也不熟悉，若是出了什么差错……”

江子兮还没有说完，便被娇兰给打断了：

“你懂个什么，就是因为我没有去过太太的院子，所以才要去露露脸，指不定她看着我欢喜，把我指给少爷了呢？”

江子兮闭上了嘴。

她算是明白了，她一旦说什么，娇兰就会往反的方面想，总之她在娇兰面前没什么好心眼。

还是闭上嘴的好。

娇兰欢欢喜喜的去了，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就被抬着回来了。

屁股上满是血迹。

比江子兮预想的还要快。

一问才知道，原来娇兰刚到主母院子，就失手打翻了一个杯子，冲撞了主母，被罚了十鞭子。

江子兮不由得觉得好笑，这丫头虽然挨了打，但也算是侥幸躲过了一劫。

想来连小茜和灵香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急着送人头的人吧。

以至于她们的万般计划还没有出手，就已经胎死腹中了。

好在主母也知道娇兰是个金命之人，所以也没有过于责怪，依旧让她在内院当差。

因祸得福。

待程昱回来的时候，小茜和灵香的面色都不大好看。

许是因为她们心思乱了，所以看管得程昱也不大紧，江子兮得空多看了程昱几眼。

他面色愈发的差了，几乎已经面露死相，不过好歹还算是能撑着走路。

江子兮心下一沉，距离程昱死不过一年多了，再拖下去不行了。

她暗下决心，今晚就翻墙去程昱屋里给他瞧瞧病。

不过江子兮的计划还没有实施，她就迎来了一个更好的机会。

程老太太的寿辰。

程老太太并非程家主的生母，却一直将程家主当做嫡子对待，所以程家主对她相当的敬重。

这一次程老太太七十大寿，程家主和主母决定大办一场。

在寿宴这天，下人也是可以吃酒作乐的，而且各个院子里的丫鬟小厮都会被征用一些，所以想要靠近程昱还算是较为容易的。

除了小茜和灵香，程昱院子里的大丫鬟几乎都被要走了，小茜和灵香也得四处游走送东西，一时间忙得不行。

江子兮是从外院过来的，旁人瞧不上她，加之她一直活得跟个透明人似的，所以一时间也没有人想起她这个人起来。

在所有人都忙得不行的时候，江子兮啧闲得四处转悠。

然后刻意往着程昱这边的屋子靠近。

“咳咳咳……”屋子里传来一阵极其猛烈的咳嗽声。

“来……来人……”虚弱的声音从里面响起。

江子兮挑眉，看来里屋现在是没有人的，她环视一周，也没有看到什么人，于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刚踏进屋子，江子兮就顿住了。

这屋子里的味道……一言难尽。

草药的涩味，排泄的臭气还有些杂七杂八的味道，虽然熏了熏香，但还是叫人无法忍受。

更何况那熏香味道过于浓重，熏得江子兮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这样的地方就是让正常人待个几年身子都不一定吃得消，更何况是个病人了。

屋子点了好几根蜡烛，还算是亮堂，却总让人觉得有些诡异。

“咳咳咳……”倚在桌上写字的人猛烈的咳嗽了几声，“去给我倒杯茶。”

似乎是察觉到来人没有以往利索，所以程昱回头看了江子兮一眼，待看到是江子兮的时候，微微凝起眉头：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小茜和灵香呢？她们去哪里了？”

江子兮：“……”

在程昱面前，为什么她总有一种自己是采花贼的感觉？

江子兮上前讨好的笑了笑：

“她们都忙去了，现在院子里就只有奴婢一人，少爷你别急，我这就给你倒茶去。”

程昱：“？？？”

只剩她一人？

他面色一冷，想爬上他床的人不少，看来又来了一个不怕死的。

真叫人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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