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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正文完


中秋前一天,  明泽野和明芮希现身机场。

        两个人的眼角眉梢挂着笑,心情明显不错。一路上,有碰到忠实观众和蹲明星的记者,  打过招呼后,问的竟都是夏怀信。

        明芮希-—作答,  耐心亲和。

        大半个小时后,两个人上机,  坐定后没多时,明芮希忽然歪过小脑袋靠在明泽野的肩头,稍许停顿,轻轻地蹭了蹭,"我喜欢爸爸接我回家。"

        至今,她还记得小时候最开心的事儿就是在学校门口看到爸爸。因为他时不时会给她变出一包糖或是一个漂亮的洋娃娃。

        稚儿眼中,神一般的存在。

        明泽野从怔愣中醒来,  心里酸酸的,许久后,才拍了拍女儿的手道,"那以后,逢年过节,爸爸就来廷城接你回家。"

        明芮希∶"那还是不要了,爸爸会很累。有些事情,做一次就够了。"  人真的好奇怪,没有的时候一直惦记。等得到了,  其实又不需要时时拽在手中,即便距离甚远,  心绪都安稳。

        明泽野笑了声,"是爸爸想接的。"

        明芮希闻言,心一暖,不禁弯了弯眉眼,"既然这样,您就接吧,就当放假。"

        明泽野横过手拍了拍她的额头,"睡吧,睡一觉就到家了。""好

        这一程,从未在回北城的飞机上睡着的明芮希似被困意裹挟,枕在父亲的肩头睡了一路。

        车到家门口,她才清醒了些,坐在别墅台阶上等待她的少年站了起来。稍许犹疑后,到底是朝着她和明泽野而来。九、十岁的年纪,身高已经近一米六,身型瘦削面容俊秀。

        他长得和爸爸真的很像了。

        明芮希如是想着,思绪起了波动时,少年已经站在两人面前,温声喊了声。

        "爸

        "嗯。姐姐交给你好吗  我去找你妈妈。"

        少年略有些局促,但还是点了点头。

        明泽野似有意让姐弟两独处,拍了拍少年瘦削的肩头,便阔步往屋里走。

        两个人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明芮希也没能等到少年开口,不禁轻笑了声,"廷琰不想叫姐姐吗"

        少年明显有些惊慌  "不是。"

        直到他看到明芮希脸上的笑,温和似水,带着宠溺。稍稍安心的同时,"我以为你不喜欢我喊你姐且。"

        血脉相连,明廷琰天然地在乎自己的姐姐,只是,她一直在外面飘,偶尔回来,都是避着自己和妈妈走。

        时间久了,即便年纪还小,明廷琰都察觉到了异样。姐姐,不喜欢自己和妈妈。易地而处,也能够理解。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这里是她的家,突然没了妈妈,又闯进了另外两个不熟悉的人…

        是他,也会不喜欢。

        可是…他还忍不住幻想,姐姐能认他,能够对他笑。

        明芮希听完,心莫名发酸,顿了顿,伸手揽住少年瘦削的肩膀,"对不起廷琰,那时候姐姐病了,很多事情都没办法做好。让你伤心了,很抱歉。"

        "你可以原谅我吗"

        少年怔怔盯着她,状似不敢确定眼前的一幕幕是真的。直到明芮希撇了撇嘴,做出伤心模样,"我知道了

        说完,作势撇开他往屋里走。明廷琰近乎下意识地拽住她,姐姐两字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

        明芮希停了下来,杏眸冒着光,就像是在说,你姐姐就是你姐姐。

        明廷琰凝着那抹光,这才意识到姐姐刚才是假装生气,觉得有点丢人。他想放开手,意外被明芮希反握住,拖着他往里,边走边说,"过去就让它过去好吗以后,姐姐会努力做个好姐姐。"

        进到屋里,明廷琰也没能挣开明芮希的手,或许,是他根本不想。不仅如此,他的嘴角始终噙着一丝笑意,虽然浅淡,但根本逃不过明芮希和父母的眼睛。

        在厅里和胡悦涵闲聊了几句,明芮希回到自己的房间。稍作休整,晚上一家人要去老宅吃饭。

        明芮希很开心,因为这意味着她很快就能见到爷爷了。在飞机上睡了一路,这会儿明芮希清醒得就像猛灌了几杯清咖,简单地冲了个凉,她拿了手机和pad窝进沙发里。

        她的目光在室内梭巡,发现一切都和她离开前一样,她和爸爸妈妈的合影,爸爸给她买的龙猫,还有她的书柜她的衣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态改变了,再回来,她一点都没有觉得不自在,碰见什么都能以正面的思维去思考,去解决。

        没多时,明廷琰敲门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盅椰蓉燕窝,冰镇过的,盅面上覆着一层薄薄的冰雾,看起来诱人极了。

        他放在了明芮希面前的茶几上,眼带期待地催促她,"姐姐,你尝尝"

        明芮希看他这般,脑海里忽然掠过一个念头,并且在下一瞬,脱口而出,"不会你做的吧"

        下子就被点破,明廷琰颇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点点头,"爸爸说你爱吃这个,我就试着做了下。妈妈喝了一碗,说蛮不错的。"

        明芮希听完就笑了,而后戏谑道,"保持下去,以后肯定能追到一个超级大美人做女朋友。"话毕,端起汤盅尝了几口。

        "真不错。"她空出了一只手,由衷地朝着少年翘起了大拇指,长途飞行的疲累被冰凉的燕窝洗走了大半。

        用了几分钟,明芮希吃完了这盅燕窝,这才发现明廷琰还站在原处,眼尾处团着一抹喜悦,小脸被彻底点亮。

        明芮希心一软,放下瓷盅,然后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你要是没别的安排,陪姐姐坐坐跟我说说你们学校的事儿其他的也行…

        明廷琰到底年幼,心思一点藏不住。听到姐姐的话,先是怔了怔,回过神来,虽有些紧张局促,但还是坐到了她的身边。

        接下来的时光,姐弟两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明廷琰渐渐放松,说话的声音都不由提高了些。

        他们不知道,明泽野和胡悦涵就在外面,于他们的笑音中相视一笑。

        傍晚时分,明芮希时隔九个月踏足明家老宅。车才进院子,她就瞧见爷爷站在主楼的石板前翘首以盼,明廷宣在他身旁不知道在说什么,他忽然拧了眉,褶出了几分嫌弃。

        不自觉地,明芮希的唇角轻轻翘起。

        车停稳时,明廷宣连忙冲到了车后排,为明芮希开了车门。

        门才开一条缝,他便冲着里面嚷,"可算是回来了,差一个人,年节怎么过都觉得差点意思。"

        作为美食世家的孩子,明芮希从小对糕饼就比旁人挑剔,就拿月饼来说,她试过了至少几十种口味,独爱栗子,多少年都不曾改变。

        明廷宣笑答,"你爱吃的,能不备着爷爷亲自叫店里做的,饼面上的花儿都是你喜欢的。"

        说到最后,似有点吃味,"老爷子偏心偏得明明白白的,都没带遮掩的。"

        明芮希笑着拽了下哥哥的手,"尽胡说,你小时候打烂了爷爷的古董花瓶,二叔要打你,谁拦着的是谁说,孙子比古董花瓶矜贵"明廷宣的记忆被挑动,瞬间就释然了。

        那花瓶要是保持到现在,价值少说都要过亿,想想,他这条狗命还挺矜贵。

        眼中也因这个想法泛出浅淡笑意,"听你这么一说,我决定原谅他重女轻男了。"

        明芮希没好气睨他,"爷爷分明把一碗水端平了,你别乱说。"明廷宣也不和她拗,"行行行,我乱说我乱说。"说完,压低了声音,"去抱抱爷爷吧,想你想得不轻。"

        明芮希轻轻应了一声,从明廷宣身边走开,一步步踱向老爷子,停在他面前时,伸手抱住了他,小脑袋靠在他的肩膀。

        "爷爷,希希回来拉。"

        人回来了,心也回来了。

        从今以后,她再不会惧怕,从而逃避回家。

        老爷子僵滞了片刻,既而伸出手,抚上她的背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情绪略有躁动,仍没忘要求,"这回,一定要在家里多住几天。"

        明芮希乖顺地应了声,"住满七天。您要是没别的安排,过完节,您就和我去廷城住段时间,那里有很多很好很有趣的人……定和您投缘。"

        轻轻软软的声音,为老爷子勾勒出一桢桢有趣而温馨的画面,催亮了他脸上的神采,"好,过完节就去廷城走走。"

        千公里外的廷城,夏怀信第一次起了去死的心。这要不是舍不得媳妇儿,他保不齐就去死了。

        上午希希才走,他就被老爷子叫回了老宅,到现在,六个多小时了,他被几个长辈轮番叮咛,不,应该说是轰炸。期间,一刻没停过。

        只是去吃个便饭,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可没人在乎他怎么想,从礼仪念到备礼,念个不停,跟魔怔了似的。

        思绪激烈翻滚,掀起了夏怀信的逆反心理,伴着睫羽沉沉一颤,他对老爷子说,"您再念,北城我就不去了。太难,我应付不来。"

        夏鸿伟停止说话,盯着夏怀信,"到现在这个地步,还有你说去不去的份儿你不去,好啊,我打折你的腿给明家送过去。"

        ……"夏怀信气到失语,好一会儿,才勉强找回声音,就这,气也没顺,"您这话跌份,真跌份!就算低头娶媳妇儿,您也用不着做到这个份上啊"

        "我没自尊的吗伤了怎么办"

        "您没看新闻吗有多少人因为受不了家里人的打击跳/楼的您就不怕我学"

        听完孙子极其愤慨的控诉,夏鸿伟的脸色仍旧很淡,说话的语气也是,"你不会学的。"

        夏怀信下意识,"为什么"夏鸿伟冷淡而笃定∶"你舍不得去死。"

        ……  就在夏怀信决定跟他死拗争口气的时候,他紧接着一句,是之前的补充和延伸,"希希还在北城等你,你要去死吗"

        希希两个字一出,夏怀信就知道自己败了。是了,就算要死,他也得和祖宗道个别不是不然再见面,肯定又打又闹,哄半个世纪都未必能哄好。

        所以说,算了吧。

        他的脸面在这个家不值钱,躺平任踩才是正解。

        打定主意后,夏怀信不再做声。夏鸿伟被他这么一闹,也不想再念他了。

        收回目光前,沉声道,"回去休息,明天明家有任何要求和想法,只管应下来。"

        …不念了"幸福来得太突然,夏怀信有点不敢信。

        夏鸿伟眼尾轻轻一挑,"还没被念够"

        夏怀信被这话抡清醒了,连忙道∶"够了够了。我走了走了,过完节就回来!"

        话音还未落全,臀已经离开了沙发。

        阔步往门厅去时,冲着在不远处翻书的奶奶喊,"奶奶,我去把你孙媳妇儿带回来啊。"

        "礼物给您放房里了,记得看。""爱您。"

        夸张明亮的话音充斥大厅,人已经没了影子。奶奶抬眸望了夏鸿伟一眼,笑着,"看你把孩子念成什么样了。"

        夏鸿伟看向大门方向,嘴角动了动,竟溢出一缕笑,"理解一下,毕竟……  家里已经很久没有办喜事儿了。或许再过不久,会有一个软糯的团子向他撒娇讨抱,跟前跟后的喊他老祖宗。

        夏怀信终于得了清净,再经冷风一吹,被念到嗡嗡作响的脑袋也一点点地重归清明。

        他回到车中,车窗大开,风持续灌入,清爽舒适,竟也吹动了他的心湖,带起了几丝涟漪。波状的弧度,凹凸之间,荡漾着的全是明芮希三个字。

        须臾后,他忽然发动了车。

        他决定了,现在就去北城。即将见家长的前一晚,他不想一个人睡。

        夜宿老宅

        近十点,观星的好时候。明芮希在哥哥弟弟的陪伴下,坐在主楼前的台阶上,抱着果盘仰望星空。

        明芮希的目光停在了其中某一点,不知不觉被思绪裹挟。明廷琰察觉到,放柔了声音问她,"姐姐,想妈妈了吗"

        明廷宣望向她时,她已经回过神,朝小小的少年笑了笑,没再隐瞒,"是啊,也不知道她在天上过得好不好。"

        明廷琰闻言,看向她之前看的那一点,"我觉得会好,妈妈说,怜心阿姨是她见过最漂亮的人,心善又有能力。这样的人,谁都会喜欢,神仙也不例外。"

        没有什么道理的话,主观性太强,却像有魔力一般,消除了明芮希心里的酸楚。

        "谢谢你,廷b琰。"

        明廷琰侧过眸子看她,一脸认真地说,"姐姐别怕,等我长大了,也能保护你。"

        姐弟情深,气氛大好。

        明芮希失笑,挑了颗小红杏塞他嘴里,"哥,你怎么跟个醋精似的爷爷的醋也吃,弟弟的醋也吃。"

        明廷宣咬着杏,冷冷哼了声。

        明芮希无奈,说了几句好听的哄他才好。

        又坐了—阵廷谈到底不断断续续地十起响欠,却-直在硬丁不愿意夫睡岗。  明芮希觉得子

        笑,也舍不得,率先起身,居高临下地拍了拍他的小脑袋,  "走了,睡觉去。"

        明廷琰说好。

        三个人收拾好,往厅里走。

        稍短的一程后,被明芮希拢在掌心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下意识抬起手,将手机送至目光所及之处。

        夏怀信的来电。

        这个人,失联了一整晚。她前脚走,他后脚就开始跳窜了

        按下接听键,明芮希就想训人。可是当熟悉的熟悉的声音传来,她只想微笑,最初的主意一瞬间被她忘了干净。

        "希希,出来!我在老宅外面。"

        明芮希呆在当场,好一会儿轻声问他,"你说什么"

        夏怀信像是看到了她呆愣的模样,低笑出声。歇停时,刻意放低放缓了声音,"老婆,你出院子看看我,今晚我不想一个人睡。"

        想要诱惑她的意图不加掩饰。

        直到此刻,明芮希才真正确定夏怀信就在院落外,杏眸骤亮,嘴角也一点点上翘,压都压不住。

        收了线站在原地,凝着明廷宣的背影喊了声,  "哥,我出去一趟。"

        明廷宣瞬间联想到,"夏怀信来了"

        看到明芮希点头,他不禁轻嗤了一句,"这狗子要不要这么黏人,一晚上都等不了"

        对某人的怨念可以说很深了,可一看到妹妹甜蜜含笑的模样,他忽然就心软了。有什么比希希的快乐更重要呢能让她这么开心,夏怀信就算有功,他可以忍他

        "去吧。这里交给我。"

        明芮希忽地凑上前,轻轻抱了下哥哥,而后拍了拍廷琰的脑袋,再未犹疑,朝着院落外而去。

        裙纱晃动,带出了几缕欢喜,是同爱情有关的。

        ……

        院门大开的那一瞬,靠在车前等待她的夏怀信便抬眸,眼底一片笑意。今晚的他,穿了件设计感极强的白t,外搭黑色涂鸦外套,往下是长裤和板鞋。当他朝着她伸出手,修长劲瘦手腕上那只名贵腕表再也藏不住,暴露于月光下,表面上的钻石熠熠生辉。

        清贵又有个性,少年气几乎要溢出屏幕了。

        明芮希看着他,从未如此确定,她喜欢眼前的这个人。无论路多远夜多深,只要他走向她,她便会朝他奔赴。

        不问前路,不计代价。

        扑进夏怀信怀中时,她微仰着头,笑眯眯地睇着他,"哥哥说,你要不要这么黏人,—晚上都熬不住。"

        夏怀信笑了笑,下一秒,吻落在了她的唇上。渐渐地,气息纠缠,连心跳都开始同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听到夏怀信的回应,"我是老实,又不是傻。"潜台词很明显,有了老婆,我为什么还要独守空房他就要抱着老婆睡,任旁人再嫉妒叫嚣都没用。

        …

        "吃饭了吗晚上是住酒店,还是去我那儿……"  上了车,明芮希一边绑着安全带,一边问夏怀信。

        夏怀信挨个回了她的问题∶  "吃了,都不去。"明芮希就奇了怪了,"那我们今晚住哪儿天桥底"

        夏怀信被她逗笑,"我看着像那种让自己心尖儿住天桥的男人  卖身卖肾都要让媳妇儿过好点儿。"

        听完这话,明芮希更好奇了∶"那去哪儿,你说。"夏怀信卖了关子,"等等就知道了。"

        明芮希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但她没有再问,就想看看某人是不是真能作出朵花来。

        十几分钟后,明芮希发现车正朝着家的方向而去。不过最后,车停在了家隔壁的一个小区。

        北城最顶级的豪宅区,依山傍水处,伫立着一幢幢极为珍惜,也只会越来越珍惜的别墅。

        安保深严,却在夏怀信开窗亮了门禁卡后行礼放行。车沿着幽深林荫而行时,明芮希抑不住开口,"你在这有房"

        虽说以夏怀信的身家,全国各地置业实在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可这块,毕竟就在她家旁边,她难免好奇惊讶。

        夏怀信看向她,眼底压着得意,并且一本正经地纠正她,"不是我,是我们。"

        明芮希一下子没意会过来,"我们"夏怀信点头,"对,我们。"

        停了两秒,继续,"这里以后就是我们在北城的家,离家里和老宅都很近,环境也好,  还能满足你种花花草草的愿望…"

        明芮希安静地听着,心底因忽然涌出的热流暖成一片。要有多幸运,才能遇见一个什么都不用说就愿意为你做尽一切的男人并且次次做到极致,浪漫又踏实。

        被情绪裹挟,明芮希显得有些沉闷。夏怀信给了她时间缓和消化,一路再未说话。几分钟后,他把车停在了一桩别墅前,下车后,径直把她从副驾座抱了出来。

        明芮希搂着他的脖颈,前所未有的乖顺。

        进了院落,明芮希仍没有开口,夏怀信垂眸瞥了她一眼,乖确实是乖,跟小m仙女似的。可他还是比较喜欢她精神抖擞对他时的模样,故而闹她,  "搁小说里,霸道总裁这么做,小女必定会冲上来一阵猛亲,然后拉灯。怎么到你这,蔫儿吧唧的"

        没有任何悬念地,明芮希被他气笑,一腔糅合了酸涩与欢喜的复杂情绪骤然转淡,于呼吸吞吐间一点点散去,也有精神怼他了,"你看的都是什么小说"

        夏怀信看她这般,心一松,低下头,轻轻吻了她的额头,"绿色罗曼史,你想看吗我推给你。"

        明芮希拒绝,"不要。"

        下一瞬,话锋突转,  "我们就是罗曼史小说本身,不需要再看别人的。"这话大大的取悦了夏怀信,又亲了她一下,"夏太太说得真好。"

        :::。

        随着啪嗒一声响,水晶灯倏地大亮,清晰照出屋内陈设。崭新、复古的家私,装饰品…朝南的落地窗正对着天然澄湖,窗旁摆着一张黑檀木咖啡桌,面上错落地摆着一套茶具,一眼望过去就知质地精良。

        "那几个杯子是古董吧"目光在厅里梭巡了一圈,明芮希突然没头没尾的问了句。

        夏怀信睨着她,笑答,"明代黄釉瓷,从外公那里顺来很久了,都落多厚的灰了,今天总算是拍上了用场,"

        ……"她怎么就忘了,这人最擅长的就是气人。暗忖了一句,明芮希把话题带到了别处,"这样好的房源,你从哪儿弄的"

        正对着澄湖,香檀最好的地段了,有价有市。

        夏怀信淡淡一句,"从一个朋友手里买的,他房子多,人也好。"

        十几公里外,那个被迫卖房子的朋友陆胤忽然鼻子发痒,打了个喷嚏。

        面前,明芮希微微颔首,没再多问。夏怀信让她去里面看看,自己去给她张罗喝的。

        明芮希踩着拖鞋,慢悠悠地往里晃,东看看,西摸摸,前所未有的专注,心一点点被一种叫安稳的情绪充盈。可惜,这种珍贵的状态仅仅维持到她踱进主卧。

        私密的空间里,竟燃了香,酸酸甜甜的柚子果香。在往里,藏青色的被罩上密布色泽艳丽多样的肯尼亚玫瑰的花瓣,花瓣之上竟是两套情趣衣饰,性感靡欲,其中最显眼的是一条细长的皮鞭。

        明芮希盯着它们看,半晌无言,直到夏怀信踱近床边,惊惶地骂了句,"卧槽…

        他急着解释,  "老婆,你信我,这不是我弄的……"

        吵得很,明芮希被惊醒,顿了两秒,纤纤玉手伸出,握起皮鞭,刷的抽了他一鞭,嘴上还骂着,"色坏,皇流氓我说今天怎么好呢,原来存了这个心。"

        夏怀信挨了一鞭后,为保狗命退到了两米外,急欲拯救自己岌岌可危的形象,"真不是,肯定是那个狗

        陆胤,但凡老子都活到明天早上,必定弄死你。

        明芮希眯着眼,"你又想推谁出来背锅啊这你的房子,没有你的授意,谁敢进来放这些东西"

        话到这里,她刻意吸了下鼻子,"sbeauty甜柚,五干多一支,除了你还有谁这么烧钱"

        ……"  当然有,陆胤那狗批。可这会儿,姑娘真恼了,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的。

        只能硬着头皮扛下这锅,"是我。"

        ……  他真承认了,明芮希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谈恋爱,又正值血气旺盛时,他不想才不正常。

        夏怀信见她情绪似缓和了些,一步一迟疑地走向她。在她面前站定时,扣住她的手,抽走了皮潮。

        他暗自舒了口气,薄唇温柔亲昵地贴在她的耳侧,  "这次,真的不是我。我来,是因为我想你,迫不及待地让你看到我们的家。"

        耳根被他的气息催红时,明芮希的心一寸寸化水。

        谁能抗拒一个一心为你,又恰好为你深爱的男人呢或许有人可以,但她做不到,也没这个必要。

        心绪浮浮沉沉,一半理智被爱意碾杀,明芮希忽然主动吻住了夏怀信,缠绵过后,以从未有过的柔软妩媚语调,"那你…想不想看我穿"

        在浴室磨了良久,明芮希出来了。

        近平透明衣料则贴着她景景影绰地映出一身丽。步履间白哲肌肤若隐若现照香洋学动。混

        着甜柚香,一点点侵入夏怀信的鼻翼间,他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了滚,总是澄净的黑眸仿佛镀了一层薄薄暗影,色泽趋浓。

        之后的时光,单薄衣料在夏怀信的手中碎成了一片片。浓情控场,他一手扣住她纤细的脚踝,倾身压近她,黑眸已经被欲色浸得通红。

        明芮希似酒微酣,双颊热烫,思绪迷离。

        跟着他的节奏不断晃动时,她感觉一抹温热落在了她的耳尖,紧接着,熟悉的声音响起,"明芮希,我爱你,深爱。"

        爱吗

        她喜欢这个字,也喜欢诚实笃定对她说爱的夏怀信。

        故事的最初,她怎么都想不到悲伤迷惘的尽头会是幸福……未来,她想牢牢地守住这份幸福,也会像妈妈说的那样,好好工作,享受爱情和生活,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是谁。然后就是……

        将眼前的男人占为己有,热烈吻他睡他,迷得他晕头转向,再也离不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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