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娘的，还真飞下来了。”
打退鬼子第六波进攻，还追击了一段距离后，徐团长才意犹未尽的带队撤回阵地。
刚才一仗，三十团有了整个警卫营的支援，兵力充足，士气大振，打退鬼子进攻之后，他还带队一鼓作气发起反冲锋，分割歼灭了一伙鬼子，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
这一战之后，虽然三十团战士们依旧疲惫不堪，但士气比之前好上数倍。
没有什么，比打胜仗更鼓舞士气的了。
如果不是后续鬼子优势炮火，轻重机枪火力遮蔽，还有部弹药不足，士兵体力疲惫等问题，他这次战果还能大一倍多。
往回撤的时候，徐团长就看见一架架降落在机场的运输机。
看得他当场揉了揉眼睛，以为眼花了。
衡阳机场的情况，他还不清楚？
插满弹片，坑坑洼洼，甚至还有一米多深的大坑的跑道，那是飞机能降落的么？
轻型战斗机都不可能，更别说重载运输机了，如果是飞行团那群鸟人，除非是即将坠毁，实在是没办法了，否则绝对不可能下来。
那群鸟人，飞机看的比媳妇还重要，摸一下都不肯。
但眼前····
五十架飞机宛如下饺子一样冲下来，全部都是迫降，机腹和跑道摩擦期间，轮胎，机翼，蒙皮飞了一地，属实让他震惊之余大开眼界。
“这是不要飞机了？还是咋回事？”
徐团长艰难的吞了吞口水。
他隐隐约约也猜到了为何这些运输飞机要迫降，只是一时间，他很难相信自己的判断。
因为这过于不可思议了。
太败家子了。
为了一个衡阳，为了区区第十军，值得么？这可是五十架运输机啊。而且是双发运输机，价值昂贵，加起来，足够组建好几个第十军了。
但也没有其他可能了。
“三营，二营坚守阵地，一营，跟我去救人。”
虽然震惊，难以理解，但徐团长也带着人去救援了。
······
“这····这，也太···太···”
同样，看着宛如饺子一样落下的运输机，一边跑向一架翻到的飞机，准备救人救物资的方军长和蔡继刚两人也是心里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两人心里也隐约猜到了独立团这么做的目的。
并不是飞机已经无法返航。
而是宁可损毁掉这五十架运输机，宁可承受一定的伤亡损失，也要为衡阳送来第一批武器弹药。想到之前的电报，几人觉得这个可能性很高。
但是！
这可能么？
就了支援第十军守卫衡阳？
这可是五十架运输机啊。
美国人的C46一架采购成本是二十二万美元，这还是美国人自己的采购价，也就是出厂价。从体格上看，眼前的运输机体型比美国的C46还要大不少，那么售价也必然比美国人的C46贵一些。
按照一架二十五万美元计算。
五十架，那就是一千二百五十万美元？
这个数字让两人一阵头晕。
一千两百多万美元，足够再组建一个第十军了。
“先救人吧。”
众人已经来到一架掀翻的运输机旁，方军长打断了众人的思绪。
不管到底怎么回事，先救飞行员，以及里面的物资。
等众人靠近一架掀翻的飞机旁，就看见一个身着八路军装，头戴灰色军帽的八路军战士钻出了机舱，同时还骂骂咧咧：
“真他娘的倒霉。”
说着，他还踹了一脚飞机。
众人仔细端详，此人年纪有些大，头发夹杂这点点花白，胸前挂着望远镜，腰间别着弹药包，背着一杆巨大的，带着瞄准镜步枪，看模样，似乎是战前的反坦克枪，但形状有些不同——正是来衡阳混战机的王喜奎。
在他身边，两个飞行员浑身没有一点伤痕，只是低着头，表情有些不好意思。五十架飞机，全都是迫降，只有他们几架翻到，虽然问题不在他们，但心里也有些愧疚。
“方军长，蔡将军。”
看到靠近的方军长，蔡继刚等人，王喜奎当即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来之前，他看过关于方军长的资料，虽然他不喜欢果脯部队，但对于这位方将军，王喜奎也打心里认同。至于蔡继刚，政委认同的人，他自然也认同。
“八路军的弟兄，辛苦了。”
方军长看着一身古怪装备的王喜奎，再看看从翻到飞机中爬出来的两个飞行员，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他本来想安慰一番。
毕竟损失了这么多飞机，搞不好还有伤亡，但这伙人的表情，似乎没有一点点心疼的样子，全部都在收拾自己的衣服，对身边的飞机看都不看一眼。
仿佛，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以至于身为军长的他直接愣住了。
这独立团有些不对劲。
“我是八路军三八六旅独立团一营狙击手王喜奎。”
王喜奎这才想起来，他还没介绍自己：
“此次奉团长之命，带十八个炮组，以及部分武器弹药前来支援第十军防守衡阳。”
第十军虽然有炮兵，但哪怕最精锐的炮兵适应一种新火炮也需要一段时间，所以孔捷直接派了十八组炮组跟随大炮一起过来。
为了避免指挥权重叠，他让王喜奎、段鹏作为交接负责人，负责和方军长交接。没有另派直接指挥官，仅仅有一个炮兵副连长负责指挥炮击。
“多谢。”
方军长郑重的还礼感谢。
“方军长，我们人手不够，你们赶紧派人卸货吧。”
王喜奎接着说道：
“八门105轻型榴弹炮，每门炮320发炮弹，10门120迫击炮，每门炮也是320发炮弹，考虑到新炮熟悉需要时间，所以炮组也一起过来，十八个炮组由您指挥。”
“还有一百挺通用机枪，一百万发子弹。”
“其余的，都是一些医药粮食等物资。”
听到王喜奎一番话，咕咚，咕咚····周围的第十军战士，齐齐吞了吞口水，虽然之前就听过电报里面的数字，但此时众人依旧震撼不已。
太多了。
太强了。
有了这些，小鬼子就别想轻易那下衡阳。
“太谢谢了。”
“真的太谢谢了。”
千言万语，无语凝噎，最后方军长手紧紧握住王喜奎，只说汇集成几个凝重的谢谢。
有了这批火炮，他们第十军炮火上就能和小鬼子掰扯掰扯了。守住机场，绝对是轻轻松松。今后独立团的运输机就能安全起降了。
“这些飞机·····”
蔡继刚终于有机会问出了这句话。
“随便收拾掉就好。”
王喜奎满不在乎：
“这运输机都是铝制结构，没啥作用，找个地方堆起来就好，倒是里面的防弹钢板可以拿出来建设掩体，其余的要是有什么能用的，看着拆下来也行。”
“啊？”
方军长和蔡继刚懵了：
“随便收拾掉？拆掉？”
他们两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全部？”
这可是飞机，价值几十万美元的飞机。
虽然损坏严重，但很多修一修还是可以用的，比买一架型飞机便宜很多，而且其中有几架损伤很小，仅仅起落架损坏。
结果，这人居然让他们拆掉，甚至零件都能用来加固工事掩体？
“没事，飞机这玩意，咱部队多得是。”
王喜奎一口白牙外展，笑的格外开心：
“现在尽快修复机场才是要紧的事，不然后续运输机还得这样降落，摔坏几架飞机没问题，但飞行员得回去，咱缺飞行员。”
飞机多得是···
王喜奎学着他家团长的嘚瑟笑容显然失败了，在方军长和蔡继刚眼里，则是另一番景象，想法也和王喜奎的预计千差万别。
独立团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故意的····
飞机那么贵，就算是美国人，一次性损失五十架，也是心疼。
方军长和蔡继刚对视一眼，没有多说话，默默记下了这次恩情，开始安排人开始干活。
而蔡继刚则是想起了他的弟弟蔡继恒。
他弟弟是一个飞行员。
而且是精英飞行员。
是不是，找个机会，也让弟弟去那边？····猛然间，蔡继刚心里浮现这个想法，他和独立团联络，今后必然被调查，可以想象，肯定会有人针对他弟弟，而且现在失去了美国人的直接支援，果脯空军部队也不咋地。
在警卫营，老百姓志愿队，以及三十团一个营的搬运下了全部物资，被分解的十八门火炮，也在炮组成员的指挥下组装起来，并开始构筑炮兵阵地。
期间，方军长还让他的警卫营机枪组都前往段鹏那边学习新机枪的操作。
与此同时，鬼子的第七波进攻又开始了，炮弹不断的落在机场以及机场附近的防御工事上，腾起阵阵硝烟，溅起一蓬蓬泥土。
一个新的鬼子大队也再次开始集结。
“方军长。”
举着望远镜看着远处的鬼子大队，王喜奎有些手痒：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去前线了。”
“不行。”
下意识的，方军长直接拒绝：
“前线太危险了，你还是····”
没等方军长说完，王喜奎挥了挥手：
“方军长，虽然我们不是一个集团军，双方之间也有间隙，但咱们都是中国人，都是军人，凭什么你们在前线阵地拼命，我就在后面看？没这个道理。”
“登上前往衡阳的飞机之前，咱们来的这一批人，就已经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
“再说了，我还得为后续部队提供观测数据呢。”
随后撇下一堆话，也不等方将军说话，王喜奎带着他的新重型狙击枪，走向远处的阵地。这让段鹏很羡慕，但他任务还没完成，还得教导第十军战士学习通用机枪操作，只能干瞪眼的羡慕。
“蒋厚文。”
无奈，方军长只能叫来一位警卫连班长，也是一直负责司令部守卫的警卫班班长，一等一的精锐：
“你带着你的班跟着王喜奎兄弟，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他们冒着危险给咱们送来武器弹药，不能让他们在这里出事。”
“是。”
被叫做蒋厚文的班长当即敬礼接受命令。
“这机枪都分下去。”
方军长指了指身边的通用机枪，对着蒋厚文说道：
“你们班带一挺，子弹也带三箱。”
“谢谢军长。”
军长这个命令，明显让蒋厚文语气提高了几分。
他早就眼红这新机枪了，之前那位段教官说的很清楚，这枪最快射速射速一千五百发每分钟，因为射速太快，被绰号撕布机。
远处，鬼子炮火停歇，一个大队的鬼子再次冲向衡阳机场。
而同一时间。
机场后方，靠近衡阳城的方向。
八门105榴弹炮，以及10门120迫击炮也完成了部署。
“报告，炮兵连准备完毕。”
来自独立团的副连长对方将军汇报。
“你们的任务是支援步兵作战，并找机会消灭鬼子炮兵。”
因为不熟悉独立团炮兵的水平，方将军下达了一个比较有弹性的命令。
“是。”
炮兵连长跑步回到阵地。
“军长，八路真富裕啊。”
方军长身边，他的贴身警卫员说道：
“我刚刚看了他们的炮兵阵地，好家伙，我看到了十台电台，而且全部都能直接通话，他们炮兵观察哨都是用电台通话。”
“十个电台。”
方将军吞了吞口水，表示羡慕。
电台越多，而且是有语音通话功能的电台，那么部队通讯能力就越强，反应就越迅速，对前线支援也就越及时。但电台，是真的价值不菲。
在方军长的羡慕思绪中，十八门火炮扬起了炮管。
“迫击炮组，目标敌步兵群，榴弹，三号装药，急促射·····”
“榴弹炮组，目标敌炮兵阵地，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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