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景元说的那个，被猎犬家系通缉的，那个银色的家伙，你们还记得吧？”

  “啊……我记得，景元说那家伙智商似乎不太高。”

  “我可打听了不少情报，从前台那里。”

  丹叶笑着：“有这么一个人，来自巡海游侠，名字叫做波提欧。”

  “波提欧？谁？”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有这么个巡海游侠，名叫波提欧。”

  丹叶摆了摆手：“他呢，受到了匹诺康尼的邀请，以巡海游侠的身份前来参加家族的盛典。”

  “但是等到他准备为自己的到来联系入住的时候，却被告知没有资格，因为在这之前，有一个人已经用巡海游侠的身份办理了入住……”

  丹叶笑着捏捏手指：“真的巡海游侠被当作假的，在匹诺康尼被通缉，至于那个假的巡海游侠，此刻已经在匹诺康尼内部如鱼得水，把情报掌握在手中……如何，这个小故事？”

  “我差不多了解了。”

  景元嘴角抽了抽：“所以，这个波提欧现在……”

  “一边躲避着通缉，一边在追杀那位假的巡海游侠。”

  丹叶笑了笑：“挺有意思的。”

  “……”

  景元歪了歪头：“被巡海游侠盯上可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

  “那么，我的回答是——反正盯上的不是我。”

  丹叶恶趣味的笑笑。

  巡海游侠也不可能来追杀她。

  大部分人都不会和星神扯上所谓的仇怨。

  而那一小部分人之中，只有极少极少的一部分人会选择和欢愉星神扯上关系。

  比如悲悼伶人。

  又或者是某些来自于毁灭的疯子。

  欢愉星神，这位喜怒无常的星神。

  最主要的是，欢愉星神不会因为凡人的反对和恶意而生气，祂会降下神力和注视，让凡人拥有力量。

  颇有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而且，拥有了那种力量之后，凡人只能感觉到凡人和神明之间恐怖的差距。

  除了悲悼伶人。

  被赐予了欢愉的力量之后，他们的悲哀更加纯粹。

  说不定是因为从中感觉到了某种来自于星神的蔑视和嘲弄？

  “我还是很想知道，丹叶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

  景元撑着脸：“悲悼伶人和欢愉怎么看都毫无关系。”

  “好久之前我就已经说过啦，景元元。”

  丹叶盘着腿：“欢愉和悲哀是同一硬币的两面，互为对立，从这之中，亦能看见欢愉，而且，归根结底，就像是有人反抗毁灭，却受到了毁灭的赐福一样，这种命运的嘲弄难道不有趣吗？”

  “……不是很懂欢愉星神对于有趣的定义。”

  “嘿！你们这群无趣的家伙。”

  丹叶撇了撇嘴，向后靠在丹枫身上：“讽刺也是一种欢愉，凡人努力攀登天际，最终费尽力气也只能触碰到众神的脚趾——但是那对于他们来说就足够了，在宇宙中，敢于公然反抗星神，甚至是公然打算致星神于死地的凡人很少，悲悼伶人是其中极其鲜明的例子。”

  “一群蚂蚁打算踩死你，你难道不打算看看他们到底能爬到你身体的何等高度么？”

  丹叶笑着搓了搓手：“如果你们没有这样的爱好……抱歉，我有。”

  “要不说你是欢愉星神。”

  景元盘腿坐在床上，在符玄身边显得像一座小山。

  “我还有个问题！常乐天君！”

  景元举起手。

  “讲。”

  丹叶点点头。

  “我想问问，你在成为星神之前是什么种族？”

  景元歪了歪头。

  “我吗？”

  丹叶指了指自己。

  “正是。”

  “嗯……挺奇怪的一件事情，我也不知道自己成为星神之前是什么种族。”

  丹叶耸了耸肩：“我见过的同族只有一个。”

  “是很强大的种族吧？”

  “嗯……按照你们的标准来说算是吧。”

  丹叶点点头。

  渊明挑了挑眉。

  他记得当初末王说过的话，还有从浮黎那里看到的记忆。

  欢愉星神阿哈。

  在成为星神之前，祂曾登上存在之树的顶点。

  值得一提的是，登上存在之树顶点的时候，阿哈并非星神，亦没有觉醒欢愉的命途。

  那绝对是个强大到恐怖的种族。

  “长什么样子？”

  景元眨了眨眼：“和你神体的形象一样么？”

  “一样啊，但是没有面具。”

  丹叶挠了挠鼻子。

  “哇……我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种族。”

  景元和符玄对视了一眼。

  符玄摇了摇头：“我也没听说过。”

  “正常，宇宙毕竟这么大，没听说过的种族很多的。”

  丹叶点点头：“我的那个种族……本身好像族人也很少，我成神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是吗。”

  景元挠了挠头，笑了笑：“是不是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孤独？”

  “其实还好。”

  丹叶摇了摇头：“毕竟我有不少命途行者。”

  假面愚者尊敬欢愉之主。

  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创造欢愉。

  给欢愉之主提供了不少乐子。

  一群尽职尽责的命途行者。

  “其实之前，我也想要命途行者来着。”

  渊明靠在镜流肩膀上，如此说道。

  “师公，我记得你之前说不想要命途行者。”

  “星神做某些事情太麻烦，不好出面，而且有的时候我懒得亲自出动。”

  渊明说道：“要是有命途行者或许就能省不少力气了，你看丹叶手下的那些假面愚者，就比如匹诺康尼的这个，根本就不需要丹叶费什么力气，丹叶只需要说一句话就够了。”

  “哈哈哈，现在看到其中的便捷了吧？”

  “真的看到了。”

  渊明点点头：“但是我现在还没有命途行者，一个都没有。”

  “很正常，你想有命途行者不太容易。”

  丹叶点点头：“之前我不是说过嘛……觉醒混沌命途不太容易。”

  “要是想有个命途行者，我建议你还是亲自出马。”

  “我自己去找命途行者吗？”

  “对啊。”

  丹叶点点头：“你露面太少了，现在宇宙中对于混沌星神的了解也太少了，也就是某些大势力对于你有所了解，像那些小势力，本来信息就闭塞，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有你这么个星神。”

  “……那有点夸张了吧？”

  “不夸张啊，你看雅利洛六号，这是现在和公司联通了，以前没接通信号的时候，他们连宇宙中有什么势力都不清楚。”

  “……好像也确实是。”

  渊明轻咳两声。

  “我有个办法。”

  丹叶笑着搓了搓手：“让我的假面愚者帮你宣传宣传？”

  “算了吧，我希望我至少有个好名声。”

  渊明嘴角抽搐：“要是你的假面愚者帮我宣传，我怕我的名声在宇宙里和纳努克齐名。”

  “那你放心，怎么都不可能到那种程度的。”

  丹叶摆了摆手：“我的假面愚者对于星神还是很尊敬的——当然，前提是他们所信仰的星神。”

  “算了吧。”

  渊明眨了眨眼：“我决定随缘。”

  “你要是随缘的话，就只能等着你和镜流的孩子出生了。”

  丹叶撑着脸：“四个字——遥遥无期。”

  “……”

  镜流轻咳两声。

  他们两个现在对什么孩不孩子的已经佛系了。

  强求不得，就是随缘。

  缘分到了，孩子说不定就来了。

  缘分不到，他们两个在床上待一天一夜也没用。

  “欸，我有个问题哈。”

  景元抱起胳膊：“那要是男性凡人和女性星神，生孩子会不会比较简单？”

  “嗯……”

  丹叶摩挲着下巴：“不知道啊，我还没尝试过，按理来说，飞升成神的星神更容易孕育生命，因为在宇宙中，这样的星神起码有着最基础的存在。”

  “……存在？”

  “对，就比如一种肉身，很简单的例子，我和渊明的对比。”

  丹叶指了指渊明：“他是命途的化身，纯粹的神，只不过是人性更多些罢了，他有孩子就很困难。”

  “我其实也比较困难，我成神的过程严格来说不能算是飞升，只是一种领悟和突破，而且我的种族也没有生育的先例，再像浮黎，约特伍德体就没有生育的能力，所以浮黎也不会。”

  “而且大部分星神对于爱情都不感兴趣的，渊明这种实属少见，而且他的命途能支撑他的行为。”

  丹叶掰着手指：“虚无其实也能，但是虚无对这个宇宙中百分之九十九的事情都不感兴趣，估计真的能让虚无感兴趣的，也就只有他的命途印证的那一刻？”

  “比如你，景元，如果你成为星神，并且不融合其他生命体，不像你们的帝弓司命那样，仅仅凭借着你如今的身体飞升成神，那么你是能够孕育子嗣的，只不过生命层次不同，会很难。”

  “这种事情还是要靠你们凡人考虑，对于星神来说还是太远了。”

  丹叶打了个哈欠。

  她对于这些事情的兴趣是真的不大。

  一般来说，星神都只对自己的命途感兴趣。

  丹叶也不例外——而且，她的命途就足够有意思了。

  “感觉好像反过来了。”

  景元低低笑着：“凡人竟然在这种事情上超越了星神吗？”

  “差不多吧。”

  丹叶轻笑一声：“要说超越也确实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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