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开心点了吗
叶秋桐愣了愣, 狐疑地看着秦译,说:“秦总,是还有什么工作么?”
秦译本来不是那么坚定, 看到叶秋桐这个反应, 反而认真来,说:“单纯吃个饭, 怎么, 不愿意?”
叶秋桐当然不敢直接说不愿意,而是开始琢磨总裁的意思。
上下级吃个饭似乎什么, 可只有他们两个人……
叶秋桐倒不是怕别的,而是怕秦译在搞什么特殊计划, 一餐饭吃成两个人的鸿宴。
秦译见他还在犹豫, 『露』出不悦的『色』。
叶秋桐赶紧说:“那就谢谢秦总了。”
秦译这才哼了一声, 示意叶秋桐跟着走。
叶秋桐连忙跟上。
两个人进了电梯, 秦译问:“想吃什么?”
叶秋桐受宠若惊, 说:“什么都可以。”
秦译扭过头, 板着脸问:“随便吃么?”
叶秋桐点头:“吃,秦总让我吃什么就吃什么。”
话说出口,想想有不妥当, 他立刻改口:“秦总吃什么我跟着吃什么。”
秦译:“……”意思。
到了停车场,叶秋桐说道:“秦总, 您发给我定位,我自己开车过去。”
反正秦译不喜欢别人跟他同坐一辆车。
秦译抓住重点:“你开什么车?”
叶秋桐回答:“我自己的车啊, 我买了一辆代步工具。”
秦译挑眉。
去年还总喊顺风车, 今年刚过一个多月,私家车都买上了。
叶秋桐有点羞涩地说:“托秦总的福,您年终给的多。”
秦译点点头, 说:“行,那就坐你的车去。”
“什么?”叶秋桐白。
“我给你开的奖金买的车,我连坐一下都不行吗?”秦译指挥他,“带路。”
今天的总裁不按照规矩出牌,搞叶秋桐莫名其妙。
他把秦译带到自己的车前,秦译皱眉头,满脸嫌弃:“为什么不买好点的。”
叶秋桐理直气壮地说:“好点的贵啊,您开的奖金还不够。”
再说他还攒钱买房呢,哪能瞎花。
临到上车的时候,秦译还是有点介意,脸『色』不是很好。
叶秋桐不白,总裁有洁癖,不喜欢用别人的东西,为什么偏勉强自己。
他说:“秦总,让司机把您的座驾开过来吧。”
秦译摆摆手,死心眼:“就坐你的小破车。”
叶秋桐:“……”
叶秋桐给秦译拉开后车,可秦译却理,直接进了副驾驶那边。
叶秋桐呆滞一秒,无可奈何地上车。
两人第一次以这种位坐在同一辆车里,不知为什么,叶秋桐有点尴尬。
他买的这辆车空间不算小了,可两个大男人并肩坐着,依旧让叶秋桐感觉『逼』仄。
一定是总裁的气场强大了。
叶秋桐嗅到了淡淡的男士香,平时清冷的味道此时带着侵略,不断压缩着他的私人空间。
叶秋桐无法忽略秦译的存在感,不安地调整自己的坐姿,想摆脱这种压迫。
秦译扭过头,问:“拿驾照?”
叶秋桐:“怎么可能。”
“那怎么开车直哆嗦?”
叶秋桐:“……”
好不容易开到秦译指定的餐厅,停车的时候叶秋桐发现,周围的车都比他的好。
不愧是给资本家们服务的饭馆。
叶秋桐硬着头皮跟随秦译走进去。
这种级别的餐厅都很注重私密,两人落座,叶秋桐还在纠结,究竟是把这餐饭当商务宴请,还是当朋友聚餐。
很快他就发现两种模式都不适用。
秦译一向偏爱分餐制,这次也是如此,两个人点了不同的套餐,菜品有许不同。
这高级餐厅前面几道菜通常只有一口的量,叶秋桐很快就吃完了。
秦译见状,把自己那份推到叶秋桐面前。
叶秋桐惊悚,结结巴巴地问:“秦总,您不吃吗?”
秦译说:“给你,你好像很喜欢。”
叶秋桐摇头:“我够了,您吃吧。”
秦译思索片刻,这样表现他很抠一样,他准备喊来侍者:“再加一套。”
叶秋桐连忙拦住他:“真的够了,我吃慢点。”
秦译这才作罢。
叶秋桐心想真是见鬼了,总裁用餐什么时候考虑过他,居然想给他加菜,天下红雨。
好在后面就正常了,两个人沉默着吃东西。
因为过沉默,反而越发诡异。
叶秋桐想个话头聊聊天,却不知道说什么。
过年的时候,他们还能在语音里聊一个小时,怎么现在无话可说呢。
叶秋桐这才意识到,那时候一直都是秦译在引导话题,他只用顺着往下说就好了,以两个人能聊那么久。
可今天秦译情绪不对,连抬杠都不是省略主语就是省略宾语,显然兴致不高。
叶秋桐想,既然总裁都请他吃饭了,他必须肩负让总裁开心来的责任。
于是他望着一边的水果挞,说:“秦总,我给您讲个话吧,两根香蕉在马路上走,前面的香蕉觉好热啊,把衣服脱了,结果后面的香蕉就滑倒了。”
他说完,眼巴巴地看着秦译,秦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叶秋桐见有效果,更加卖力:“那再来一个,有一天我走着走着突然觉脚好酸啊,低头一看,发现我踩到了一颗柠檬。”
秦译:“……”
还反应,再来:“茄子突然了一个喷嚏,然后他开始大骂……”
秦译:“闭嘴。”
叶秋桐:“哦。”
叶秋桐低下头,专心致志地吃东西,不知道总裁的心情有有变好。
秦译同样低头,水果挞上的香蕉映入眼帘,那一瞬间的心情无法形容。
他终于忍不住,抬手薅了一把叶秋桐的头发,说:“你怎么这么傻啊。”
叶秋桐被他薅脑袋差点埋进盘子里,嘀咕道:“不傻啊。”
头发摩擦而过的触感还停留在手心,痒麻,非常微妙,秦译在叶秋桐看不到的角度扬了扬嘴角,说:“哪里不傻,傻乎乎。”
酒足饭饱后,气氛似乎轻松了一,叶秋桐郑重地对秦译说:“谢谢秦总。”
秦译说:“不用谢,改天你请我。”
叶秋桐:“?”
这像一个大总裁说出来的话吗,还惦记着他的一餐饭。
叶秋桐哀怨地说:“好的总裁,等您多给我发钱,我再回请。”
秦译看了看他『毛』茸茸的脑袋,想上手去薅了。
幸好走出餐厅的时候,秦译的座驾已经守在外,司机和保镖一应俱全,叶秋桐松了口气。
秦译斜着眼睛看他,说:“怎么,不愿意送我?”
叶秋桐说:“哪有,我只是怕您饭后坐我的小破车会消化不良。”
秦译懒跟他鬼扯,准备上车。
叶秋桐犹豫一会,喊道:“秦总,天见。”
秦译有回头,“嗯”了一声。
叶秋桐说:“秦总,加油。”
秦译转过身。
很少有人跟他说“加油”两个字。
晚风中,叶秋桐的容和煦真挚:“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会站在你这边,支持你。”
他知道他只是一个下属,有权力也有能力干涉总裁的家务事以及决策层事务,他只能表表忠心,希望秦译能开心点。
秦译远有他想的那么脆弱,问:“不给你发工资呢?”
叶秋桐:“……”那只能告辞了。
秦译哼一声,动了动手指,终于还是忍不住,走上前来,照着叶秋桐的脑袋薅了一下。
叶秋桐:“……”
他怀疑总裁知道自己过年时说他秃头,想故意薅秃他进行击报复。
秦译捏了捏手心,转身上车。
冬日已渐渐过去,春天的脚步悄然而至,夜风轻拂,吹开了寒冷,带来丝丝暖意。
第天一大早,秦译便召集了会议。
只不过这次参加会议的,全是秦译的心腹,有一个外人。
秦译说:“集团这种做法,很显是在劝退时锐,不想让时锐拿下速翔的订单。”
叶秋桐也参加了这次会议,听着秦译的话,暗暗心惊。
其他人却什么反应,显然经过一夜的思考,有人都想清楚了其中的关节。
“但光是嘴上劝退是用的,速翔也不是傻子,不可能损害自己的利益,陪邦天玩这场游戏,以时鑫那边一定藏着有力的武器,才能让速翔有迟疑。集团那边提出平竞争,也是因为这种底气,他们对时鑫有信心,不怕时鑫与时锐竞争。”
秦译冷静而清晰地阐述着目前的情况:“摆在我们面前的便是这种局面,有人都希望我们退出。”
他顿了顿,问下属们:“你们觉呢,我们不顺应集团的意思放弃。”
有人有说话,而是互相看看。
总裁不会问这种问题,他心里一定早已有了答案。
果然,秦译说:“我想跟集团对着干。”
陈述句,斩钉截铁,不容辩驳。
“集团不愿意我们拿下速翔,我偏跟速翔合作,这个单子我们不能丢。”
这时候许睦出来说话:“时锐目前发展势头正好,如果不能跟速翔合作,会压我们的气势,把我们刚刚在业内树立的口碑拉下来。”
“速翔这个项目本身质量很高,如果拱手让人,我们哪里还敢称自己是一哥。”
“是啊,丢了会拖我们的后腿,也会影响来年的计划。”
其他人纷纷说来。
秦译点点头,说道:“那现在我们达成了共识,必须积极争取速翔汽车的项目。”
他看向在座的诸位,说:“可我们也认清,眼下困难重重。已知我们目前的案无法动速翔,说我们的对手有更诱人的筹码,必须先搞清楚这个筹码是什么。”
接下来会议进入下一阶段,讨论下一步的具体措施。
叶秋桐一直参会,记录会议流程。
他发现昨天大家还聚焦于时鑫,觉时鑫胆大妄为,今天的口风立刻就变了。
有人都意识到这是集团的意思,如果有集团默许,时鑫做不到这个地步。
叶秋桐知其然不知其以然,还搞懂其中的关键。
他也不能直接去问秦译,于是会议结束后,找到了许睦。
“许助理,可以问问集团……也就是董事为什么这么做吗。”叶秋桐问许睦。
董事如此针对秦译,时锐作为集团最好以及最有发展前景的子司,这么做对集团有好处。
许睦想了想,有立刻说话。
叶秋桐连忙说:“如果不能透『露』就算了。”
许睦道:“有什么不能说的,这事大家都知道,想一想就反应过来了。只是你比较年轻,这几年时锐发展好,有听说过这。”
他停顿片刻,说:“我在考虑从哪里开始说。”
还是从秦家的家事开始。
秦家的事情和有豪狗血故事一样老套有意,秦邦言早年在国企里不过一个小职员,却和一位有钱人家的小姐结婚了。
结婚以后,秦邦言凭借自己的能力与岳父家的财力一路升职,短短几年就当上了中层管理。
就在这时,秦邦言想辞职单干。
有人都持反对意见,只有那位原配夫人无条件支持秦邦言。
于是秦邦言从国企出来,创立了自己的司。
刚开始一两年,秦邦言的司发展非常艰难,幸而有秦夫人娘家帮衬,后来司刚有了『色』,两人也生下了孩子,本来该是幸福美满的走向,谁知秦夫人在一次意外中去世了。
秦邦言带着幼子,将悲痛化为力量,一心发展事业,这时候汪德成追随他,暗地里替秦邦言做了很多他不便出面的事,秦邦言的司蒸蒸日上。
三年后,秦邦言遇到了江丹琼。
江丹琼那时大红大紫,美艳不可物,死活嫁给秦邦言当续弦。
谁能拒绝顶流大星呢,秦邦言和江丹琼结了婚,次年秦译诞生。
这么多年,江丹琼一直背着一项骂名,秦邦言靠第一任夫人的娘家发家,最后娶了个大星,人们都说前一任秦夫人负责栽树,而江丹琼负责乘凉。
这事叶秋桐知道一,但不知道这么多细节,许睦絮絮叨叨地把秦译家里的情况全说出来了,搞叶秋桐有点后怕。
“全告诉我问题么?”叶秋桐紧张地问。
许睦摆摆手,表示:“问题,董事的婚姻情况只听都知道,不把背景说清楚,不好讲接下来的事。”
听到这里,叶秋桐差不多猜出事件的全貌,是一个皇储争权的故事。
秦邦言有两任夫人,两个子,司继承人只能有一个。
秦邦言的原配娘家财力雄厚,秦邦言是靠着岳丈的钱发家,不管是秦邦言还是秦夫人的娘家都希望大子秦启帆能掌控邦天集团。
偏偏秦译不是省油的灯。
秦译能成为时锐的总裁,让时锐发展到今天这个程度,说他的能力极强,是个经商天才。
他才三十岁,假以时日,未必不能超越秦邦言的成就。
这就让秦启帆和他母亲那边的亲戚很尴尬了,同时也让秦邦言很难做。
“幸好秦启帆的技能点点歪了。”许睦说,“秦启帆从小到大是个学霸,成绩在一票富代里一骑绝尘,当时董事对他寄予厚望,认为他一定会很有出息。”
许睦感叹道:“确实有出息,有人以为秦启帆大了会继承家业,谁知道人家直接学成了科学家,年纪轻轻各项学者称号加身,在科研院里当副,同时也是集团研发中心主任。”
许睦瞪大眼睛告诉叶秋桐:“集团好多核心技术都是他主持开展的,很厉害。”他说着说着,『摸』『摸』下巴,“不过他的商业水平,连我们总裁的小指头都比不上。”
许睦说意,叶秋桐却在心里想。
秦启帆从小成绩好,被寄予厚望,再加上母亲的关系,秦邦言一定对他有很重的补偿心理,对他很好。
那秦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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