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他遇上了这么好的人
生父姓孟, 叫孟平云。
距离佟贝贝最后一次见他,经是年多前了。
当时孟平云托了人给佟贝贝传话,意思是想认佟贝贝这儿子, 原话是叫佟贝贝“认祖归宗”。
佟贝贝不干, 也不见孟平云,孟平云便找了过来, 把佟贝贝堵在单位门口,父子俩这才见了一,相当不愉快的一。
此之后,佟贝贝和孟平云再无联系,也拉黑了孟平云的号码。
孟平云坚持联系佟贝贝, 今年春节的时候还用陌生号码给佟贝贝发过消息,想要一起吃饭,又被佟贝贝拉黑了。
佟贝贝对孟平云的态度就三字:不认识。
奈何世界小, 总能遇见——
闵恒正跪那儿虔诚地磕着头求巨财求正桃花呢,一声“贝贝”响起在耳畔。
跪着的闵恒和站在一旁的佟贝贝同时转头看去,见到的便是孟平云一——孟平云人, 现在的妻子,女儿。
佟贝贝神『色』瞬间落下, 收目光,只当没听见、没看见。
“贝贝。”
孟平云眼看着就要走近, 佟贝贝直接转身往外。
闵恒赶紧起身,趁着孟平云跨过门槛的时候故意挤了过去, 挤得孟平云一趔趄,差点摔倒。
“这什么人呀?”女孩儿尖锐的嗓音响起。
闵恒撇撇嘴,低声嘀咕了句“我就这种人”,走偏殿, 追佟贝贝。
追了,闵恒往后看了一眼,道:“放心,没跟来。”
佟贝贝抬着手遮在额头挡阳,问:“还拜吗?或我车等?”
闵恒也抬手遮阳:“不拜了,下次吧,晦气。”
车走人,人没直接下山,开去了景区附近的商业街。
车停好,进商业街,人随便找了冰沙店坐下。
佟贝贝神『色』浅淡,垂着目光拿勺子舀冰沙,肉眼可见的心情欠佳。
闵恒哄他:“算了,就当路看见了狗屎,我们闪开就行了。”
拍了拍佟贝贝的胳膊,安抚道:“别生气。”
佟贝贝:“我没生气,就是不乐意见到他。”
闵恒晃了晃腿:“今天也是巧了。”
闵恒:“哎,们现在还有联系吗?他给打电话发消息吗?”
佟贝贝摇头:“没联系。”
闵恒:“那就行。”
但佟贝贝预料到这次碰到后,孟平云又要拿别的号码给他打电话发消息。
然,当天晚,一条陌生号码的信息传送了过来。
佟贝贝点开,大段内容,开头写着“贝贝”,末尾标注了“孟”字。
佟贝贝一字没看,直接删除、号码拉黑。
但佟贝贝没想到他接下来收到了这么一条消息:
【如不复我,我只能联系现在的丈夫了。】
第条:【我知道结婚了。】
佟贝贝攥着手机默默深呼吸,这次没拉黑号码,走进一楼小书房,带门,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就通了,那头传来孟平云的声音:“贝贝。”
佟贝贝态度冷硬:“想说什么?”
孟平云:“我就是想联系。”
佟贝贝语气干瘪:“现在联系了。”
孟平云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说:“别这样,贝贝。”
佟贝贝握着手机,不吭声了。
孟平云:“贝贝,跟爸爸见一吧。”
佟贝贝态度坚定:“没必要。”他没爸爸。
不待孟平云开口,“我不见,打算怎么样?找秦岭?”
孟平云:“我……”
佟贝贝不受胁迫:“找吧,随便。”
说完挂了电话,再次拉黑。
“贝贝?”
秦岭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他奇怪人去哪儿了,明明刚刚还在客厅。
佟贝贝调整了下呼吸,神『色』如常地拉开门,说:“我在这儿。”
晚,佟贝贝安静地趴在秦岭胸口,微微地着神。
秦岭搂着他的肩,摩挲着,问:“怎么了?”这么安静?
“困了?”
佟贝贝过神,闭了闭眼睛,“没什么。”
过了会儿,抬起脖子,看向秦岭,“我想我妈妈了。”
秦岭:“嗯?”
秦岭记忆力不错,还记得己婚前看过的佟贝贝资料的内容。
他想起来:“妈妈的忌日是不是快到了?”
佟贝贝点头:“是快到了。”
秦岭在佟贝贝额头亲了一口,说:“那天我陪过去。”
“好。”
佟贝贝趴去,安心地闭了眼睛。
秦岭是在几天后见到的孟平云。
当时他刚结束一会,正在会议所在的酒店的餐厅楼层独用餐。
一穿着西服、保养得当的中年男人忽然坐到了对。
秦岭抬了抬眼,没有放下手里正在切的牛排,语气克制而疏离,“抱歉,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如是公事,可以联系我的助理。”
男人看着秦岭:“我是佟贝贝的父亲。”
秦岭握着刀叉的手顿住,再次抬眼。
孟平云沉静而气场充足,说:“知道秦总很忙,我就借用十分钟。”
刀叉重新切起了牛排,秦岭的态度没有因此有任何变化。
他淡道:“十分钟久。”
孟平云:“那就五分钟。”
秦岭非常强势:“可以在五句话之内说清楚的来意。”
孟平云沉着道:“我想见见贝贝,他不愿意见我。”
秦岭边吃边听。
孟平云:“是他的丈夫,想必可以帮忙从中调解劝说一下。”
秦岭平静地提醒道:“2。”
孟平云看着秦岭的目光开始带审视,眼底也渐渐流『露』戒备,接着道:“可以告诉他,他是我的儿子,我的以后都是他的,但佟的他就别想了,他是一字儿都不会分到的。”
“他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掂量清楚利弊了。”
秦岭:“4。还有最后一句。”
孟平云的态度突然软化下来,说:“我知道我当年对不起他妈妈。”
秦岭抬眸,做“请”的眼神,孟平云起身离开。
秦岭顿时胃口全无。
要是有点担心贝贝。
他放下刀叉,『摸』手机,边喝水边拨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那头传来贝贝的声音:“老公,怎么了?”
秦岭的唇边缓缓浮起笑意:“想问问吃了没有,现在在哪儿。”
佟贝贝:“啊~我刚吃完,在闵恒的花店。”
秦岭听佟贝贝语气轻快,料想他应该没有遇不好的事,放心了。
秦岭抬手看看时间,说:“早的会提前开完了,今天可以早点下班,到时候我去接,一起吃饭?”
“好啊。去哪儿吃?”
“餐厅吧。”
“我来定?”
“我来吧。”
“好呀。”
秦岭根没和佟贝贝提孟平云半字,也没有提及孟平云找他这件事。
秦岭看得很透:有关生父,贝贝几乎没有和他提及过,无婚前婚后说的都是“生父再婚了,有己的庭”“我们没有往来”。
既然是“没有往来”,秦岭不认为己有必要在贝贝前提及孟平云,给己的伴侣找不痛快。
就当没遇见好了,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时间一晃,八月初。
这日,秦岭起了大早陪佟贝贝去墓园祭奠。
把一堆东西拎车,佟贝贝接到佟蕊曦的电话。
他边坐副驾边听着电话。
佟蕊曦在电话那头道:“我还在差,今天赶不过去了。”
“小传最近在补课,我就不让他替我过去了。”
“替我陪妈妈说说话吧,跟她说,等我差来就去看她。”
佟贝贝:“好。”
佟蕊曦在电话那头默了默,说:“等会儿见了妈别难过。”
佟贝贝:“好,我知道的。”
挂了电话,佟贝贝的手被秦岭搁在扶手箱的手握住,人十指相扣。
秦岭问他:“等会儿会哭吗?”
佟贝贝好笑,怎么一都觉得他会哭。
佟贝贝:“不会的。”
秦岭开着车:“的?”
佟贝贝:“我去年没有哭,前年也没有哭。我不是哭包。”
秦岭跟他聊着:“那等会儿是把我介绍给妈妈,还是我己介绍。”
佟贝贝:“己介绍?”
秦岭点头:“可以。”
说着紧了紧和佟贝贝相扣的手。
佟贝贝:“怎么了?”
秦岭偏头看了佟贝贝一眼:“第一次见丈母娘,紧张。”
佟贝贝被逗笑。
结到了墓园,人刚把车停好,便看到孟平云从里走了来。
佟贝贝的表情当即就变了。
但他没表现什么,下车、后备箱拿包,就当没看到孟平云,径直往墓园走。
秦岭跟着。
孟平云也看到了他们,不远不近地止步望过来。
佟贝贝和秦岭只留给他道背影。
佟贝贝走得有些快,秦岭察觉异样,几步跟,手搭在了佟贝贝背。
佟贝贝头,见到秦岭关切的眼神,摇了摇头:“我没事。”
然而待他们抵达佟梦曦的墓碑前,看到墓前摆着一束百合,佟贝贝的情绪彻底崩了——他脸『色』发白,双手不可抑止地微微发抖。
“贝贝。”
佟贝贝一声不吭地放下手里的包,咬了咬唇,几乎用“抢”的速度,一把抓起墓碑前的百合,转身往外。
秦岭:“贝贝!”
“孟总。”
孟平云的司机坐在驾,看到了汹汹而来的道身影,提醒后座的孟平云。
孟平云“嗯”了一声,跟着看向车外。
但见一直不肯见他的佟贝贝带着怒容的快步走来,走近到车前,直接把花往前挡风玻璃一扔,接着来到车后,伸手就拉把手,连拽了几下,拽得把手咔哒直响。
兼做保镖的司机下车,抬手就要拉开佟贝贝的手,被秦岭先一步挡开。
秦岭警告地抬手指司机,接着转身,抱着情绪奔溃的佟贝贝的肩,将他带离车旁。
后门这时候从里被推开,孟平云走了来,佟贝贝的视线越过秦岭的肩,怒目而视,眼眶泛红,几乎是嘶吼了来:“有什么资格来?!来做什么?!谁让来的!”
“滚——!”
黑『色』轿车驶离墓园,秦岭抱着情绪几近崩溃的佟贝贝,拍着肩,不停安抚:“好了,没事了,他们走了。”
“别咬嘴唇,别咬。”
“没事了。”
—
佟贝贝坐在床,曲腿,胳膊垫在膝盖,头埋在手臂间。
门外,和佟蕊曦打完电话的秦岭走进屋内。
今天是秦岭认识佟贝贝以来第一次见他失态至此,心疼的同时也很愤怒。
但现在不是他怒的时候,贝贝正伤心,需要人陪,需要人安抚。
秦岭坐到床,按着佟贝贝,将人拉到了己怀里抱着,轻轻地抚着背。
佟贝贝闭着眼睛安静地靠在他肩头。
刚刚心里很『乱』,这会儿好一些了。
但他就是觉得非常难受,不是伤心,而是觉得生气。
秦岭抱着他,把肩膀给他,不停地抚着他的后背,佟贝贝一口气顺过来,渐渐觉得舒服一些了。
他动了动,调整姿势,对抱住秦岭,下巴垫在秦岭的肩。
秦岭由着他,同时紧密地抱住了己的伴侣。
胸口贴胸口,心跳同步,佟贝贝觉得心安。
好一会儿,佟贝贝闭着眼睛开口道:“我好多了,谢谢。”
现在是下午一点多,从早来到这会儿,佟贝贝一口饭没吃、一口水没喝,秦岭问:“起来吃点东西?”
佟贝贝摇摇头,枕着秦岭的肩,眼睛依旧闭着。
秦岭便没说什么,继续抱着他,顺他的后背。
又过了会儿,佟贝贝低声缓缓地说:“我妈生病走的,临终前意识不清了,喊的是他的名字,眼睛也没有闭。”
“办葬礼的时候,火化前,有老人说这是死不瞑目,最好让我妈咽下最后那口气再走。”
“我去求他,让他去看看我妈妈,就一眼,一眼就行。”
“他不肯。”
佟贝贝蜷曲起身体,往秦岭怀里缩,声音哽咽:“我是恨透他了。”
秦岭将人紧紧地抱着。
佟贝贝最终什么都没吃,一口水也没喝,就这么蜷缩在秦岭怀里,带着眼角的泪痕,睡着了。
秦岭给他盖好毯子,擦干眼角,心疼坏了。
他哪儿都没去,就这么坐在卧室的床边,安静地陪着。
晚,佟贝贝醒了。
一觉醒来,状态好了许多,情绪也收敛住了。
就是睡得有些懵,边撑着胳膊坐起来边疑『惑』地看了看拉着窗帘的窗户,茫然现在是什么时候。
秦岭推门进来:“醒了?”
佟贝贝坐起身,靠着床头,『揉』了『揉』浮肿的眼睛,问:“几点了。”
秦岭:“七点多。”
佟贝贝:睡了这么久吗?
他神情还是木的,人还没有神,下意识就掀开了腿的毯子。
秦岭坐到他前,直视着他,柔声问:“饿吗?”
佟贝贝点点头。
秦岭:“别起来了,我把饭端进来。”
端到前,秦岭还不要佟贝贝动手,直接拿勺子喂他吃。
吃着吃着,佟贝贝过神:“我己来吧。”
秦岭避开他伸过来的手:“我来。”
佟贝贝又吃了几口,眨眨眼,问:“今天没去公司吗?”
秦岭边喂边道:“李蒙下午来过。”
佟贝贝嚼着嘴里的饭菜,点点头。
一顿饭安静吃完,佟贝贝算是彻底“满血复活”了。
他要下床厕所,结刚完卫生间卧室,秦岭从卧的浴室来,拿着冒着白烟的热『毛』巾就给他额头脸颊下巴一通擦,擦完脸擦手,擦完左手擦右手。
佟贝贝宛若残障人士般地坐在床边,等秦岭擦完,他茫然地问:“我怎么了?”
看手看脚,还在啊。
秦岭把『毛』巾放浴室,走来:“没怎么,我照顾。”
佟贝贝轻声说:“我好好的呀。”
秦岭站定到他前,弯腰,双手按住佟贝贝的肩,平视,神『色』认:“确定?”
佟贝贝默默视了几秒,错开目光:好吧,不算好。
秦岭抱住佟贝贝,拍拍他的后背:“没事,有我。”
佟贝贝闷声嗯了下。
秦岭:“还难过吗?想哭吗?”
“好多了。不想哭。”
秦岭:“我们在,想哭就哭,没人笑。”
“我不想哭。”
秦岭耐心的:“那想跟我聊聊吗?”
佟贝贝默了默:“嗯。”
人到床,像平时临睡前的姿势那样,对地搂着。
佟贝贝低声道:“我妈年轻的时候爱孟平云,孟平云算是标准的凤凰男吧,觉得我妈条件好,也想娶我妈,但是外公外婆不同意。”
佟不同意,觉得孟平云有颗狼子野心,不是值得托付的人,试图棒打鸳鸯。
奈何只鸳鸯捆绑得死紧,佟梦曦不知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就是非孟平云不嫁,闹得天翻地覆之后,佟梦曦怀着孕,离开了佟。
孟平云原是想靠着佟梦曦的肚子让佟点头的,奈何佟不是吃素的,宁可断绝关系、不要长女也绝不接受孟平云。
孟平云和佟梦曦最终还是结婚了,在大着肚子、也没有边父母祝福的情况下。
然后,人开始了磕磕绊绊、争吵不断的婚后生活。
没多久,孟平云轨了。
佟贝贝:“我妈生完我,人就离婚了。”
“我妈一人带我,不了佟,吃了很多苦。”
“她在情也依赖孟平云。我小的时候,有点印象,记得他们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
但孟平云很快攀其他富女的高枝,毫不犹豫地甩了佟梦曦,再婚了。
佟贝贝:“从那之后,我妈就独带我。”
秦岭一直听着,听到这儿,轻声道:“很辛苦。”
佟贝贝:“是啊。”
“好在我妈挺乐观的。”
“她虽然被富养长大的,从小没在物质吃过苦,但等到的吃苦的时候,还是很乐观。”
佟贝贝:“她觉得天热没有空调没关系,清风也是风。”
“下雪了,雪地皑皑很漂亮,而不是路有积雪,化了骑车容易打滑。”
佟贝贝:“她是对生活很有态度的人,笑容很多,也教了我很多。”
……
佟贝贝第一次和人聊起己的妈妈。
他无法把妈妈的生活、他己的成长与贫困受苦完全挂钩,他和佟梦曦很像,始终对生活抱有热爱的态度。
别人或许不能理解,但他很想和秦岭倾诉。
佟贝贝:“小的时候过生日,别的小朋友都有礼物,就我没有。”
也没有蛋糕。
佟梦曦很歉意,但她总是笑着,哄她的贝贝,然后说:“我们贝贝也有礼物啊,礼物就是——”
佟梦曦一边唱歌一边给小贝贝跳了支舞。
小贝贝破涕而笑。
佟贝贝:“老师觉得我天赋不错,可以学画画,可是没钱,老师就不愿意教我了。”
佟贝贝很沮丧,佟梦曦接过笔,问他:“想学什么?妈妈教。”
佟贝贝:“我刚大学的时候,啃法语啃得头都大了,特别后悔报法语。”
佟梦曦流利地说一口法语,鼓励他。
还每周给他推荐法语类的书,再陪他练口语、纠正他的发音。
……
佟贝贝说了许多许多,有关他小时候的,有关妈妈的。
他己都说累了,秦岭还在认地听着。
佟贝贝靠在秦岭怀里,倾诉够了,心便也没那么沉了,他闭眼睛,鼻尖蹭了蹭伴侣的脖子,秦岭侧头,唇峰贴唇角,轻轻一吻。
经很晚了。
佟贝贝低声道:“谢谢听我说这么多。”
秦岭坐起身一点,垂眸看着怀里的人:“是我该谢谢,愿意和我分享这些。”
佟贝贝心底有暖意,抱住秦岭:“是我老公啊,我当然愿意和说。”
秦岭又亲了亲佟贝贝,亦温柔道:“我们是一人,是我老婆,我当然愿意听说这些。”
佟贝贝想起什么,有些歉意:“今天都没跟妈妈好好介绍。”
秦岭:“没关系,以后多的是机会。”
又道:“来我也紧张。”
佟贝贝抬起脖子:“嗯?”
秦岭笑笑:“第一次见丈母娘,我也怕她不喜欢我。”
佟贝贝被逗笑。
他靠秦岭肩头:“不会的,很优秀,还对我这么好,我妈妈肯定会很喜欢的。”
秦岭正儿八经道:“要不今晚在梦里问问她?”
“要是她不喜欢,或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再告诉我?”
佟贝贝笑起来,也正经道:“不会的。”
说着偏头向一边的半空,也跟着“演”起来:“妈,这女婿喜欢吗?啊,哦,我知道。”
过头:“妈妈夸长得很帅。”
秦岭笑:“原来妈妈也颜控?”
佟贝贝天烂漫道:“是啊。我是她养大的,我随她嘛。”
秦岭看看佟贝贝,低头吻他。
吻罢,秦岭温声而正『色』道:“我向保证,以后不会再见到孟平云。”
佟贝贝视秦岭:“他是不是去见过?”
问:“他跟说什么了?”
秦岭摇头,“不重要”,说着举起手,正经而严肃地起誓道:“我保证,不会再见到他,他也不会再去打扰妈妈。”
佟贝贝满心动,眼眶很快红了,“谢谢。”
秦岭放下手,再次摇头,“我不要听说‘谢谢’。”
佟贝贝吸吸鼻子,问:“那想听什么?”
秦岭哄道:“说点好听的?说点我喜欢听的?”
佟贝贝想了想,眨眨眼,吸吸鼻子道:“老公好?”
秦岭提醒他:“语气。”怎么还是疑问句了。
佟贝贝改口:“老公好,老公特别好。”
秦岭点头,示意他继续。
佟贝贝领悟了,抓住了要领,语气里带叹,说:“老公是世界对我最好的人!”
秦岭:“还有吗?”
佟贝贝心道秦岭原来爱听好听的话啊。
他其实不算会说,但突然的,福至心灵,一下开窍——
他凑到秦岭唇边吻了吻,软着嗓子,拖着音调,带着气声地缓缓道:“je t'aime,love you,爱。”
秦岭听得眼睛都高兴得眯了起来,低头看佟贝贝,亲了一口,哄道:“以后每天都说,嗯?”
—
正如秦岭承诺的那样,忌日那天之后,佟贝贝再没见过孟平云,也没再收到任何陌生号码发过来的消息。
反倒是佟蕊曦差来后赶过来看了看佟贝贝,一进门就是一脸紧张,拉着佟贝贝的胳膊,下打量:“怎么样怎么样?没事吧?”
佟贝贝:?
他能有什么事?
佟蕊曦皱着眉头:“听说姓孟的保镖跟动手了?”
佟贝贝:?
跟着佟蕊曦过来的佟小传:“哪儿?哪儿受伤了?老子揍死丫的!”
佟贝贝:“我没事,没跟人起冲突。”
佟蕊曦一愣:“没有?秦岭不是说砸了车……”
秦岭:“咳。”
佟贝贝哭笑不得:“没那么夸张。我用花砸的,又不是用拳头砸的。”
佟蕊曦和佟小传齐齐扭头看向传递不实消息的秦岭:吼?这样哦?
秦岭淡定地对他们道:“作为亲属,们过来看一下也是应该的。”
佟蕊曦点头:“嗯,应该。”
佟小传『露』一脸“大哥不是吧”的无语:“我们难道还能不来吗?”
秦岭点头,顾左右言他:“嗯,来了就好,坐。”
佟小传和佟蕊曦又同时看向佟贝贝:这就是老公?还挺会捣糨糊啊。
佟贝贝哭笑不得:“坐吧,都坐吧。”
坐下后,佟贝贝和佟蕊曦商量了下给佟梦曦迁坟的事。
佟梦曦想了想,点头:“迁吧。”刚好把墓迁佟那边。
“次去疗养院看老爷子,老爷子还念叨来着,说梦到妈了,妈怪我们不给大姐迁墓,害得姐都不能陪妈。”
佟蕊曦当场拍板:“我去找人算日子就迁。”
又聊到孟平云。
佟蕊曦提到这人就磨牙:“不都说脑梗进过一次医院了么。”怎么还没死。
听说之前又开始联系佟贝贝,冷笑:“他要认,哪儿是年纪大了开始顾念父子情啊,那是凤凰男犯病,指着这唯一的儿子他老孟继承香火呢。”
张口骂了句:“乡下人!”
秦岭:“……”
佟贝贝:“……”
佟蕊曦反应过来,看向秦岭:“不是说。”
秦岭点点头。
秦岭原没想提,佟蕊曦一句“乡下人”成功勾起了他的“反叛心”。
他说:“之前孟平云找我,说让贝贝找他,因为佟不会给半子儿,不会是的吧?”
佟蕊曦:“……”
佟蕊曦被反将一军,心里骂起了秦岭,嘴里道:“放心吧,有,都有。”
秦岭点点头:“那就好。”
佟蕊曦跟着来了句:“听说一月只给贝贝五万?”
秦岭:“……”
眼见着人就要“干”起来,佟贝贝和佟小传赶忙打圆场:
“妈,妈,行了行了,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老公,少说几句。”
—
迁墓那日是难得的阴天,佟人几乎全到了。
喜、丧皆是大事,迁墓然也算。
里里外外这么多人,佟贝贝要顾着迁墓的事,又要和各方打招呼,根应付不过来,幸而有秦岭在。
而迁墓不是简单的把骨灰盒从原来的墓地移到新墓地就结束的:需要将骨灰盒带去庙里,请大师念经作法日,这日,亲人都要在庙里斋戒祈福,第三日再将骨灰盒“请”入新坟。
佟大势大,也信奉这些,请的是寺里的高僧。
高僧年逾70,慈眉善目、精神烁烁,在香火旺盛的宝殿前一站,便叫人心生敬畏。
高僧引着佟贝贝跪到佛龛前,殿内梵音不断,唱诵声绕耳,秦岭始终陪在一侧。
法事与迁坟多少令佟贝贝勾起了一些思念母亲的心伤。
佟贝贝情绪不佳,被佟小传陪着了庙里的宾客厢房,秦岭留下与佟蕊曦一起负责后续事宜。
在庙里的第一晚,睡眠向来不错的佟贝贝反复醒来。
秦岭觉到了,翻身,将佟贝贝抱进怀里,轻轻地拍着肩。
次日,佟贝贝原以为经没有法事了,却被秦岭带着旁观了一场。
佟贝贝站在门外,不懂,低声问秦岭:“这是在做什么?”
秦岭:“说妈妈走的时候不安心,刚好这次迁墓,我请大师再做一场‘告慰’。”
佟贝贝一愣,眼眶很快红了。
他挽秦岭的胳膊,无声地看着己的伴侣。
秦岭搂住佟贝贝的肩,温和的低声说:“没事,有我。”
下午,佟的人都去了斋戒堂。
佟贝贝兴致不高,坐在角落里喝茶,秦岭应付着进进来来往往的佟人。
佟蕊曦走过来,劝佟贝贝:“打起点精神,今天这么多人。”
想了想,又说:“算了,反正老公在。”
佟贝贝往秦岭那边看去,见秦岭站在廊下,与大舅舅、小舅舅他们站在一起,利落而娴熟地跟各种亲人打招呼、应酬。
佟贝贝在这一刻觉得格外的心安踏实。
佟小传这时候凑过来,嘀咕着说:“他让我这天都跟着来着。”
佟贝贝转头:“嗯?”什么?
佟小传:“老公啊。他提前就跟我说了,让我这天都跟着。说这天里忙,想妈妈,心情肯定不会很好,到时候大人都有大人的事,不一定顾得,让我多陪陪。”
佟小传:“老公还挺细心周到的。”
佟贝贝再次转头往秦岭那边看去。
看着看着,他弯起唇角轻轻地笑了笑。
晚,厢房,佟贝贝动抱了抱秦岭:“这天辛苦了。”
秦岭:“还好。”
又说:“明天迁完墓就结束了。”
佟贝贝看着秦岭:“累吗?”
秦岭:“没有,不至于。”
佟贝贝又动亲了秦岭一口:“谢谢老公。”
秦岭笑,提醒佟贝贝:“庙里呢。”
佟贝贝:“食『色』『性』也,各路菩萨能理解的。”
秦岭闻言便扫了佟贝贝的嘴唇一眼,低头吻了片刻。
吻罢,佟贝贝靠在秦岭怀里,慨着说:“对我好啊。”
秦岭亲了亲佟贝贝的额头,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
佟贝贝挨着秦岭,这时候,脑子里莫名就想起撞见孟平云那天,闵恒在冰沙店跟己说的话。
他说:“不觉得因为生父这种烂人就影响改变了的‘爱情观’,特别亏吗?”
闵恒:“的前半生都经因为这种烂人被毁得差不多了,后半辈子还得受这种人的影响?”
闵恒:“我要是,我就去他妈的,他烂他的,我爽我的,他把‘爱情’这玩意儿搞得『乱』七八糟,我偏要爱得风风火火、死去活来。”
“证明这世界的爱情都是好的,只有他孟平云才是烂的那!”
佟贝贝心道确实,闵恒这另辟蹊径的想法是令人豁然开朗的思路。
爱……
佟贝贝靠在秦岭怀里,突然想:他和秦岭……
爱秦岭吗?
佟贝贝抬眼,默默地看了看秦岭。
秦岭:“嗯?”
佟贝贝摇摇头。
他想很可惜,他没有爱秦岭,他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爱,情又能在培养下进行到哪一步,但他觉得秦岭的好了。
他遇了这么好的人,跟他成为了夫夫伴侣,他很幸运。
这么幸运,他一定不能错失,势必要好好经营这场婚姻,和秦岭长长久久的走下去。
次日,迁墓结束,佟人都陆续离开了寺庙。
佟贝贝站在寺庙门口的停车场,纳闷刚刚还见到秦岭了,怎么一转眼,人就没了。
佟贝贝看见佟小传,他喊:“小传,看到秦岭了吗?”
佟小传指了指寺庙的大门:“他不是又进去了吗?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
秦岭没落东西,他是来找大师的。
“大师,会看姻缘吗?能不能帮我看看?”
大师:?
“庙里有没有什么开过光的佛珠是有益夫妻情的?”
大师:?
“法事呢?法事也行。”
大师:……
“这是?”程的车,佟贝贝疑『惑』地看着秦岭将一根带着碧玺珠子的红绳系在了他左手的手腕。
佟贝贝眨眨眼,很快发现秦岭的左手手腕也有相同的一根。
秦岭系好绳子:“帮我们做法事的大师给的。”
佟贝贝:?
什么寓意?
秦岭:“挡灾旺财。”
佟贝贝: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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