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圣巫蛊看着停在了原地陷入沉默的我轻轻开口，一边洛水月拉住了摸了摸他的背没让他继续说下去，洛水月清楚，眼下的我需要好好想一想，进退，这其中的取舍，这个时候已经不该是由别人来告知我了，而是应该要我自己做出决定。

        终于我抬头看向凌霄道：“二哥，我想，我可能把事情想得还是简单了。”

        “重要么？”凌霄直接反问道。

        我轻笑一下：“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知道，还想那么久？”凌霄淡淡的说道：“说吧，你的打算，全部。”

        “萧胤辰那边我必须要亲自去，这次不是我要逞强，而是只有我能去，他如此苦心积虑连自己失败的打算都做好，逼我上梁上，那边只有我一个人能够去处理。”

        “明智的判断，修罗之力甚是古怪，我们其他人去没有应对的手段，那炎黄的安排呢？”对于这一点凌霄也早就有所猜测，他看的明白现在最重要的决断不在那边，而是我离去之后的炎黄该如何面对，最少魂灵和雷鸣天界两个世界的入侵。

        “就如同你们看到的那样，魂灵天界大军出现的位置和雷鸣大军是完全相反的，这必须要由另外一个人去抵抗那边的防线……”

        “对方人数。”凌霄没有让我那话说完直接开口道。

        我咽了一口口水，这正是我们现在要面对的最困难的问题：“不出意外的话，数量也会在十万以上。而我们这边能够让你派过去的，可能只有鲁能制造出来的那些傀儡……”

        “没有胜算的。”百里虔直接开口道，在他看来十倍的兵量之差，这根本就是去送死的行为。

        “我知道，但是这是唯一的可能。”

        “萧枫，你这家伙怎么就不明白么？弃车保帅，没有舍弃的觉醒，又怎么可能做得到……”

        “我做不到！”我直接开口硬生生打断了百里虔的话，胸口剧烈的起伏开口道：“你以为我之前在思考什么东西？取舍？我当然明白取舍的重要性，但若是需要取舍，否定的不是我萧枫一人！是整个炎黄，是我们所有人奋斗到现在的一切！从天魔异兽爆发出现在炎黄之中，死了多少人我不知道吗？假装看不到内心就不明白么？但，就算知道，我们也没有退步的可能！退后半步都绝对不可能！”

        我激动的话语落下的瞬间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交给我就好，能够交给我如此多数量的傀儡足够了，唯一的问题就是魂灵大帝应该不会掺合到你们那边去吧？”

        我点了点头：“这也是那边战线上最大的麻烦，到现在我也没有想到妥善的解决之法。”

        “若是那么轻易就能想到，也就不会这么困难了不是么？放心吧，就算会败我也会拖延足够时间的。”凌霄很是轻松的开口道然后转身朝着雁门方向去，一边开口道：“我先回雁门了，可别太慢了全都跑去帮大哥那边了，我一个人可挡不住十几万的天魔大军。”

        “二哥……”

        “告别的话就免了，我不想留下太多的东西。”

        我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我自然听出了凌霄话语之中的意思，此次一别，极有可能是后会无期。

        最终看着凌霄离去的身形我还是没有留住他，百里虔看着这样的我开口道：“这样就好了么？”

        “百里虔你呢？”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百里虔看着我视若无睹的模样皱眉道：“放心吧，我会按照原定的计划去周青那边，起码这条战线我要保证他不会崩坏掉，雷鸣大帝那边肯定不会回来吧？”

        “是的，如果没错的话他已经先我们一步追着萧胤辰的气息去了。”洛水月直接开口，她在最后与雷鸣大帝接触过清楚这一点，原本还奇怪为什么雷鸣大帝对萧胤辰如此穷追不舍，但是现在洛水月也就明白了。

        我点了点头：“那就好，去吧。”

        我没有解释太多，百里虔转身一个人继续朝着大漠去了，最后的水月我没有问，她既然选择了留下来，显然就不需要我给意见了，她也有她自己的判断。

        我和洛水月一起坐在了圣巫蛊身上，麒麟脚下腾云朝着目的地疾驰而去，我看着一片苍茫天空轻声道：“你应该去帮大哥的，没有了鲁能的傀儡，他们的胜算下降了三成有余。”

        “胜算？你现在还在考量这些东西吗？”洛水月爽朗的笑着说道。

        我苦笑一下是啊，我还有的考量么？

        在这场变数发生之前，在我看来哪怕我无法支援到正面，只要雷鸣大帝能够被我牵制住，有着周青在，有着真龙界和云山之间的一众人的支撑，我们炎黄能够在对雷鸣天界的战争之中获胜的概率甚至还要超过五五之数。

        但突然的变化让一切都不一样了，削去了近大半的人马，再少了凌霄坐镇，面对雷鸣天界大军的周青等人能够胜利的可能性是否还存在，我都已经看不到。

        洛水月看着我这个模样知晓我看的比谁都清楚，轻声道：“再者说百里虔看不明白，我还会看不明白么？”

        “那你还要陪着我一起？”

        是啊，洛水月明白，我也明白，我们兄弟三人前往的三处，凌霄的必死之局，周青的必败之局，而在我面前的，那是根本连手都插不进的棋局，那一处的战场中的我们连作为棋手的资格都没有，仅仅是被推动着前往绝地的棋子罢了。

        “明知不可为而为，这不是一向是你最喜欢做的么？”洛水月在我身后轻轻的环着我开口道：“枫，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明明只是个灵窍未开的家伙，明明连这边的世界都一无所知，但却仿佛毫无畏惧一样，不甘，也不愿意活在最底层。”

        “那不一样，那个时候的我一无所有，除了将命悬在脑袋上去拼一把别无选择。”

        “那现在呢？你不说有全天下，你有兄弟有朋友，有雁门，有我们，还有孩子们，你就妥协了么？”

        我沉默：“我有的妥协么？”

        “当然，洛天书当年做过的事情，你都能做，只不过你没有做罢了。你不是没有退路，是你自己将你的退路封死了。”

        “我……”

        “你不了解自己，但我了解你。”水月果决的开口道没有给我任何反驳的机会：“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愿意一次次的陪着你，说真的，哪怕你这个时候退步，我也能够理解，带着若儿，带着平安，逃到云山之间也好，逃到真龙界也好，无论是哪个选择我也都能接受，我依然会陪着，但我想我一定不会有现在的支持你。只有这样的你，才是哪个我第一次见面的模样。”

        “水月……”我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应洛水月的话，虽然我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对血月一无所知，完全是被萧胤辰驱赶前往那个地方的我们和赴死没有区别，但真正听到洛水月这交代后事一样的话我依旧不知道如何开口。

        仿佛是是看穿了我内心所想的东西一眼，水月突然开口道：“如果这次我们还能活着回来，答应我一个要求好么？”

        “别说一个，一万个我都答应你。”

        “不，一个就好。”洛水月反驳的开口道，然后目光一下投向雁门，准确的说应该是投向宁江：“若是能够活着回来的话，带着我将我们最初的路再走一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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