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妮娅和伊瑟拉按照预定计划抵达了鹰巢。

          伊瑟拉已经连续工作了一百六十天以上，林有德看不下去了，强令妮娅拉她休假，所以两人才会在距离圣诞节还有一周多的时候提前抵达鹰巢。而林氏家族的其他成员则会在圣诞节前两天才到鹰巢来。

          两人刚从电梯上来，沿着山脊的通道勇斗暴风雪一路走到山崖上的鹰巢，就看见小璐坐在屋檐下晃着小脚丫看着暴风雪发呆。

          “小璐你怎么在这里？”伊瑟拉一脸奇怪的问。

          小璐扭头看着伊瑟拉，来了这么一句：

          “男人好厉害啊。”

          伊瑟拉刚要回答小璐，妮娅就一脚踹开鹰巢的大门，噌的一下冲进房子，一进屋就大喊：“老爸我也想见识男人有多厉害啊！”

          **

          “什么啊，”妮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只是给小璐普及知识而已啊，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仔细想想也是啦，有我这么NICEBODY的女儿在身边这么多年啥也没发生，怎么可能对小璐下手嘛。要真下手了，那就说明老爸你是个变态。”

          “不变态也不会把我妈妈娶做正妻吧？”伊瑟拉随口说道。

          “这话可不能让薇欧拉听到，”林有德郑重其事的告诫大女儿，“她会哭的，而且会大哭的。”

          “不用你说我也不会说啦。”伊瑟拉喝了口茶，将目光转向伊莎贝拉和夏莉，“两位没有任何斩获么？”

          “你干嘛说得好像我们就是来配种的一样？”伊莎贝拉皱着眉头，“虽然我们确实很想生孩子没错，但是来这里主要是度假呀，度假！”

          “看起来是没有斩获呢。”伊瑟拉一脸认真的表情盯着林有德，“爸爸，最近议会和公共舆论界两方面，反对我们的势力都有抬头的迹象，我们进行舆情评估之后认为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里就有我们家族没有继续诞生神姬这一点。法国、英国和意大利都陆续有神姬降生，现在就连俄国都宣布找到了新神姬，国内有些人认为……”

          “认为新的神姬降生潮已经到来，而德国没赶上是因为我家扰乱了神姬自然产生的规律。”林有德接过女儿的话茬，将伊瑟拉想专转述的话完整的说了出来，“是这样吗？”

          “是的爸爸。”伊瑟拉点点头，“我们对舆论的发展脉络进行了分析，认为这是百分之一百的人为舆论引导，毕竟上个神姬小璐诞生到现在才没多久，民间自然产生这样的舆论的可能性非常低。”

          就如同伊瑟拉所说，小璐降生还没过十年，这点时间里完全没有神姬诞生非常正常，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人民提起这事情，大部分人的正常反应也是“前几年不才诞生个小神姬么”这样，但德国国内现在有人故意通过其他国家有陆续降生神姬这一点，给人民制造了一种错觉，引导人们认为德国也到了该有神姬降生的时候了，没有神姬降生就是有问题。

          林有德对于这样的舆论引导再熟悉不过了，他在大学里选修的公共关系学课程的任课教授对这方面特别有兴趣，上课的时候就给林有德等学生展示了大量的人为引导舆论控制公共关系的案例，其中大部分都是当代的现成案例。

          正因为非常熟悉这套伎俩，所以林有德对现在的舆论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知道该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进行反击效果最好。

          “现在不管我们怎么宣传神姬降生密度还处在正常范围内都不会有效果，”林有德对伊瑟拉耸了耸肩，“实际上，我们在现阶段采取什么反击效果都有限，所以干脆就放任自流好了。等到其他国降生神姬的消息热度过去，这股舆论潮流也会随之失去靠山，刚好那时候群众也对这个说法腻味了，我们正好在这个时候发动反击。不用等很久，我估计过个半年就差不多了。反对派的那些家伙们，在这方面还是嫩了点。”

          林有德的话让妮娅笑起来：“老爸果然很靠得住啊，姐姐太多虑啦，反对派什么的，根本就没法和老爸斗啦。”

          “但愿如此。”伊瑟拉摇摇头，“不过确实，我们在硬实力方面碾压目前国内主要反对派太多了，他们掀起再大的舆论，也只能给我们添点堵，不可能造成任何的实质性伤害。话虽这么说，可我还是希望家里能尽早增添一个妹妹，当然，是有神姬血统的妹妹。”

          “这可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林有德耸了耸肩，“我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多和神姬们缠绵，至于能不能生下来，这就不是我可以决定的了，这一点伊瑟拉你应该和我一样清楚才对。”

          伊瑟拉叹了口气，点头道：“是啊，确实如此。”

          “我倒是觉得不用太担心啦。”妮娅一副无忧无虑的表情，“妈妈们那一辈现在正处在年富力强的年龄，而且还能强势个二三十年，然后我们这一辈，强势个五十年不成问题，也就是说，在我们老去之前生下新的妹妹就没问题，时间还多着呢。”

          “你这个说法不对，”林有德对妮娅晃了晃手指，“虽然你们是还能强势个五十年，但我再有个二十多年就差不多了，六十岁还能‘中奖’那都是传奇射手级别的好吗。”

          “六十岁还能中奖这个一般是隔壁老王的功劳吧？”伊莎贝拉来了这么一句。

          林有德的妹子们都挺喜欢听林有德说另一个时空的事情，所以林有德也经常满足她们的需要，各种趣闻典故轶事什么的，只要林有德能想到都会和妹子们说，所以像隔壁老王这种梗，妹子们都知道得很清楚。

          知道清楚归清楚，会在这种时机冒出来，那就和妹子的性格有关了。伊莎贝拉平时和狐狸关系最亲密，只要没轮到她侍寝就总是和狐狸一起过夜，看来从狐狸那里沾染了某些习惯。

          “为什么六十岁中奖就和隔壁老王有关啊？”小璐疑惑的问，“抽奖难道不是随机的么？”

          看来小璐连这个话题的基础部分都没理解。

          大人们互相交换了一系列眼神，将给小璐解释的责任推来推去，这一次连林有德都不太想接这麻烦的活儿。

          小璐的目光把房间里的大人们挨个扫了一遍，然后她撅起嘴说：“哼，你们都不想和我解释，我将来要是比别人笨，那就是你们不教我的错。”

          “小璐，在这方面比别人笨一点是好事。”

          林有德刚说完，妮娅就大声道：“爸爸你又来了，你恨不得我们这些当女儿的永远不要懂这些事！哎，算了算了！小璐过来我来教你！我告诉你啊，刚刚这个六十岁中奖的意思是……”

          林有德看着妮娅把小璐拉到身边小声嘀咕着，不免有些担心。不过比起自己这当老爸的，确实妮娅去解释比较合适。

          片刻之后小璐一副懂了的模样，她看了林有德一眼，大声问道：“爸爸你到60岁就不行了么？”

          “呃，我也不知道，不过一般来讲差不多是这样吧。”林有德皱着眉头，“咱们能别聊这个问题了么？”

          “哈哈哈哈，好好，不聊不聊。”妮娅笑着连连摆手。

          “那我来报告本年度的财报编订情况……”

          “不不，那个等过完圣诞节和新年你直接提交完整的财报给我就好了。”林有德立刻打断了伊瑟拉，“现在就专心度假好了。”

          “好吧。”伊瑟拉也点头同意了。

          顺带一提，德国的财年都按照公历年来设置，而世界上不同国家的财年设置都不一样，美国一般是十月一日开始新财年，到第二年九月三十日结束，英国则是每年四月一日开始新财年，到第二年三月底结束，顺便，另一个时空日本在明治时代和英国学的制度，所以也是四月一日开始新财年。而日本的学校中有相当大一部分是私立学校，也要做财报，所以日本的学校也都是四月一日开始新学期。

          林有德穿越前就见过某些萌萌哒小“二次元人”，以为日本也是九月一日开学，然后诞生了诸如日本的樱花可以开到九月之类的神奇言论，简直把人笑尿了。

          “又一个财年过去了啊，”妮娅一边说一边伸展双手，“也就是说我马上要有新的拨款啦。”

          “你啊，每年都吞掉那么多的拨款，也是时候拿点实绩出来了啊。”林有德看着妮娅，不无担心的说，“该不会真的像传言那样，你把拨款都中饱私囊了吧？”

          “怎么可能，我根本就没有要用钱的地方啊。”妮娅耸了耸肩，“虽然这话说出来比较拉仇恨，但事实就是，这个世界上能用钱买到的东西我都有了，所以钱对我是最没有吸引力的存在。”

          林有德仔细一想也对，自己的女儿们可都是富养的极致，金钱能买到的东西以及金钱本身对她们都没有吸引，她们只会去干自己想做的事情。

          “等一下，”林有德盯着妮娅，“那也就是说，斯巴达项目实打实的烧了那么多钱，现在的成果却只有那么点么？”

          “呃，虽然很不想这么说，但是，没错，爸爸，进展不是特别顺利。”妮娅叹了口气，“作战能力确确实实的在提高，但是作战的时候必须要我在附近这一点，就把整个计划都毁了。大如果让我出动，这基本就和宣战没区别吧？”

          神姬在这个时空处于一个比较微妙的状态，一方面神姬出访什么的比军队出访要常见得多，平时一国神姬到其他国家去度假什么的也属于正常范畴。像林有德这样，以民间企业家的身份坐拥一票神姬的状况，各国政府也好、世界人民和舆论也罢，都能接受。

          但是，神姬又是比常规部队更加高级的作战力量，一旦在作战中投入神姬，那这就和公开宣战没什么区别了，肯定会引起各种各样的问题。

          就算神姬没有被直接投入作战，但一名神姬突然造访正处在国际危机中的地区，这个行动本身就可以被视作武力展示。

          换而言之，只要斯巴达们作战的时候还需要妮娅在旁边，那斯巴达们的运用就会受到限制。

          妮娅大声叹气：“哎，斯巴达这个项目啊，我看只能像老爸说的那样，作为技术储备项目来运转啦，真要期待普通人组成的魔导部队，只能看马杜克机关的那些孩子们的表现了。”

          所谓马杜克机关，就是林有德开设的那个儿童福利机构的另一个马甲，是林有德的系统内部知情人称呼儿童福利机关用的代号。

          “马杜克机关现在的进展也不太好。”林有德摇了摇头，“大部分目标儿童在魔导波动影响下并没有出现什么反应，少数几个貌似有反应，但变化幅度太小，只能继续观察。总之我们不能对马杜克机关抱太大希望，太不靠谱了。”

          “倒是理论物理研究所那边，最近接连有些成果。”伊瑟拉从自己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份文件翻看了一下，“我看看，他们目前在研究单独具现化虚数空间的某些部分，比如在特定区域中通过具现化虚数空间来改变空间内特定物理公式的参数……”

          “但这些研究只能用在神姬身上，不是吗？”

          “实际上，理论物理研究所的专家们认为，一旦单独具现化的技术完成，因为它对精神力的要求很低，所以很可能可以装备在战姬身上。”

          “诶，那不是挺厉害的么。”妮娅赞叹道，“和神姬不同，战姬属于可以比较轻松派出国的作战力量，如果战姬们的战斗力被提升，在老爸预言的地区冲突和代理人战争成为世界争霸的主要形式的未来，这可是大有所为呀。我的斯巴达计划最大的潜在价值就是它能够适应这种新的形式，可惜必须要动用身为神姬的我这一点，让它这个潜在价值只能一直是‘潜在’价值了。浮不起来了。”

          说罢妮娅摊了摊手，用力叹了口气。

          林有德对妮娅笑了笑，安慰道：“没关系，不管马杜克机关之后能不能出成果，斯巴达计划积累下来的技术数据，以及锻炼出来的技术人员都不会消失，这个计划不会完全无用的。”

          “没错，我知道啊，所以才继续死乞白赖的找姐姐要拨款嘛。”妮娅笑嘻嘻的回答道，还翘起二郎腿，“反正再怎么烧钱，也不会比航天计划更烧钱，这样一想就心安理得啦。”

          “听说之前发射的火箭炸了？”一直碍于“暂时旅居”这个身份没说话的夏莉突然问道。

          “炸倒是没炸。”林有德摇摇头，“但是燃料泄漏引发了大火，烧死了不少经验丰富的一线技工。哎，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都说德国人严谨，结果火箭制造过程中有瑕疵，而且品管没检测出来，结果出了这个问题。”

          “我亲自监督了生产线的检查，”伊瑟拉看着林有德说，“相关责任人已经被严惩，我想下一枚火箭不会出问题了。”

          “听说原本下一枚是准备把动物送上天的？”妮娅问。

          “是的，他们准备测试飞船的生命保障系统。这下整个进度都要往后推了，下次发射肯定不能带动物。”

          这边世界虽然常规科技发展总体上比另一个世界要落后，但因为现在炼金术的长足进步，意料外的解决了一些卡着另一个时空的科学家工程师们的脖子的材料和工艺问题，加上此时的德国集中了在另一个世界会被分散到美苏两国的航天专家，再辅以林有德的全力支持，所以这个时空的载人航天的步伐反而比另一个时空跑得快。

          现在林有德的科学家们已经在制造小型的模拟生命舱，来验证生命保障系统的有效性了，等火箭的运载吨位上去之后，载人飞行就会展开。另一个时空加加林是在1961年4月12日升空，成为人类历史上第一位宇航员。而这个时空，一切顺利的话，大概50年代中旬第一名宇航员就会上天。

          不过，之前那次火箭事故，让航天部门的时间表大幅度延后了——光是所有在制造中的火箭停工检查这一点就浪费掉了大量的时间。

          林有德对航天事故早有心理准备，航天这种东西，事故太正常了，另一个时空哪个航天强国在发展过程中没有经历一大堆事故的。就算一直以发射成功率著称的中国，也是出了不少事故，在血泪教训的鞭策下才磨练出现在的金刚钻的。

          所以在出了事故之后，林有德并没有重罚自己的专家们，而是迅速排查事故原因，同时进行报道管制，以至于连夏莉都不是特别确定是否发生了事故、发生了什么事故，要当场亲自问。

          “征服宇宙的道路也是一条荆棘之路，”林有德对夏莉说，“不可能一帆风顺。”

          “这我理解。”夏莉点头道，“就和当年寻找新大陆一样，比起那些扬帆远航的勇士，现在我们的太空探索阵亡率还算低的了。”

          “毕竟时代进步了嘛。”林有德笑道，随后话锋一转，“我说，怎么我们又开始聊这些事情了，休假呢，别聊这些好吗。谁开的头？罚她唱歌！”

          （说好的第二个五千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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