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五章 关键原因
“步摇,什么样的步摇,能给我看看么?”
林梦雅的语气有些急切,倒是有些吓到了那侍女。
“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要看看,对不起,是我态度太急躁了。如果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
侍女看她这样柔声跟自己道歉,解释,人也有些不太好意思。
“没什么,我立刻就去给小姐拿。”
小姑娘很快就取来了自己的步摇,还装在一个狭长的盒子里,看来是珍惜的很。
“夫人,宫小姐,这是我娘留下来,准备给我当嫁妆的。昨日,我阿爹来看来,才给我戴过来的。”
含着眼泪,小姑娘显得有些不舍。
显然是误会了林梦雅,以为她要追究此事。
“放心,我不会把它弄坏。现在,你把步摇带上,让月儿姑娘看看,好不好?”
林梦雅跟小姑娘商量,后者虽然有些难过,可还是把步摇乖乖的戴在了头上。
那是一支蝴蝶形状的步摇,款式算不得新颖,但做工却很不错。
少女小心翼翼的戴上了蝴蝶步摇,站在了上官慧的面前。
只见刚才还在傻笑的上官慧,突然间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呼吸也开始急促了起来。
“果然是步摇!小姑娘,你可以把她收起来了。”
确定了之后,林梦雅三步并作两步,柔声的安慰着上官慧。
只剩下那姑娘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洣儿,莫怕。你把步摇收好,以后不让月儿姑娘看到就是了。”
连夫人也知道,此事怪不得那位小姑娘。
忙悄声安慰了几句,生怕这孩子多心。
“是,洣儿知道了。”
小姑娘虽还有些忐忑不安,但到底放下了一颗心,知道自己的步摇保住了。
但她也觉得好奇,怎么月儿姑娘一看到她的步摇,就犯了病呢。
“不怕了,不怕了!那是洣儿,不是要伤害你的人。别看,我在这里,我们都在这里。”
她一边温柔的安慰,一边用手,轻轻的按揉上官慧的几处穴位。
可以帮助慧姐姐放松下来,也可以安定心神。
好在,这次有她在,上官慧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只是咧开嘴,继续冲着她傻笑不已。
“你们先带月儿姑娘下去先休息,可要仔细看着,别让她磕着碰着。”
“是。”
下人们把上官慧带走,林梦雅却陷入了沉思。
“婶婶,不知道这位洣儿姑娘的步摇,可有什么讲究?”
对于这种东西,她远不如连夫人擅长。
后者思索了一阵子,才回答她。
“咱们卫国步摇的样式倒是有许多种,我记得洣儿的母亲,是个出身不错的世家小姐,只可惜后来家道中落,这才嫁了洣儿的爹,早早的就去了。要说这样式跟做工嘛,在卫国轻易就能寻得。倒是...倒是这蝶恋花的款式,一般都是男女双方为表心意而赠与的定情信物。我知道,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林梦雅再次向连夫人表达了谢意之后,也从连家离开,回到了宫家。
从上官慧的反应来看,显然,那个差不多款式的步摇,很有可能是虐待她的人经常会佩戴的。
以至于她看到步摇,就有应激反应。
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人毒打了。
这说明,虐待慧姐姐的人,是个女性,而且对方的家境应该不错,并且很重视这支步摇。
虽然说初步推测出了这些消息,但如果这样去找的话,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她知道,那些人一定不会放弃寻找慧姐姐。
所以在她们回来之后,她就已经让白苏,却找人盯着那些人了。
到底谁才是幕后的真凶,相信很快就能浮出水面。
静悄悄的回到屋子里,小东西还在呼呼大睡。
不管醒着的时候有多倔强,但是睡着了之后,那干瘪黄黑的小脸蛋,还是有着几分可爱的。
她蹑手蹑脚的脱下了自己的鞋袜,换下了身上的外衣。
又在火炉前面坐了一会儿,把自己身上的寒意都驱散了之后,才爬到了床里面。
鼻间嗅着小东西身上传过来的药草香,这阵子睡眠都不太好的林梦雅,莫名的觉得一股子困意浮上心头。
她趴在小东西的旁边,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他的小脸。
纵然这孩子看起来跟皮猴似的,但实际上五官是很有底子的。
尤其是一双长睫,更是浓密得像是一把小扇子。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狠心的父母,居然舍得如此虐待自己的孩子。
不由得再次响起她的宁儿,其实她这个母亲,又何曾称职呢?
“你怎么哭了?”
龙天昱的声音刚响起来,林梦雅就清醒了过来。
摸了摸自己的眼眶,不知何时,她竟然又落下了眼泪。
龙天昱就站在床边,伸出手来,想要给她擦眼泪。
没想到,另外一只枯树枝似的小爪子,抢在了他的前面。
那干裂的小手是如此的温柔,林梦雅只觉得连带着自己的心,也被抚慰了似的。
“是我们吵醒你了么?”
她低下头,温温柔柔的问道。
小家伙转着乌黑溜圆的大眼睛,却轻轻的摇了摇头。
然后,把小小的身子,小心翼翼往她的怀中拱了拱。
她感受到了孩子的怯意跟深藏的小小期盼,伸出手臂来,轻柔的把孩子抱在了怀中。
小小的孩子身体还很柔软,又因为太早失去了亲情的庇护,所以格外贪恋她深藏的母爱。
轻轻的哼着不成曲调的童谣,拍着怀中稚嫩的孩子,待到那孩子重新沉入了梦乡之后,她才想起龙天昱还在屋子里。
“你...”
抬起头,寻找那人的踪迹。
却现不知道何时,那人已经离开了。
忍下心头那强烈的失落感,林梦雅看着怀中的孩子,五味杂陈。
慕容曦强迫自己,从那温暖的室内抽身而退,只是不想看到,她对自己的失望。
她的话,字字句句还在耳畔回荡。
他心里知道,她说的都是对的。
勋儿的劣迹,有很大一部分在于自己的漠视。
回过神来之后,他人已经到了勋儿所在的那处院子。
不管那孩子究竟是不是自己的义子,但该管教还是要管教的。
等到他进门之后,却听得那孩子声嘶力竭的哭喊之声。
慕容曦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结。
他想起今天早上,那个被勋儿欺压的孩子的表现。
尽管处在绝对的劣势,尽管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但那孩子依旧忍耐着,没有对恶人求饶,也没有悲悯自身的不幸。
那孩子的品行,他倒是有些欣赏。
大男人,任何时候也不能哭哭啼啼的。
“又在闹什么?”
低沉的声音,硬生生的让里面的哭闹停止了下来。
慕容曦走进去,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义子。
那孩子揉了揉红肿的大眼睛,抽抽搭搭的看着他。
怎么看,都没有他一星半点的风骨。
“义父...”
勋儿含含糊糊的叫着,一副委屈到了极点的模样。
“有什么事情,你都要干脆清楚的跟我讲。别哭哭啼啼的,像是个娘们一样。”
他极其讨厌孩子哭,从前也是因为勋儿动不动就哭闹,所以才把他给扔到了这里来养着。
没想到,却更是助长勋儿的骄纵。
那孩子听他这么说,不服气的站在了他的面前,气鼓鼓的说道。
“义父,那个小奴隶,明明是别人送给我的!我想怎么玩都行,你怎么能让别的狐狸精把他给带走呢!”
慕容曦冷笑着,看着面前的孩子。
“送给你的,那是送给我的义子的,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才六岁的孩子,现在恐怕是不会懂得这些身份的差距。
但是有一点,他却比任何人都明白。
如果眼前的人不再是他的义父了,那么这些东西,都会离他远去。
慕容曦看到勋儿愣住了,心头更是对着孩子没有了什么好印象。
尽管知道这孩子还小,但是贪图富贵的本质,早已经表露无疑了。
“我且问你,是谁教你,管人家叫狐狸精的?”
他挑选来的下人,口风都极严。
这些话,只怕不是出自他们的教授
勋儿转了转眼珠儿,显然是被人叮嘱过,不能说出来。
可惜,慕容曦就连对付小孩子,也是一把好手。
“不说是吧,好,从即日起,你搬出你的屋子,去住马厩吧。”
一想起那个又脏又臭的地方,勋儿一下子打了个激灵。
哭丧着脸,爬到了慕容曦的面前,拽着他的裤脚准备下一轮的眼泪攻击。
而此时,早已经受够了他魔音穿耳的慕容曦,更加淡定的扔下了一句话。
“哭的话,现在就去。”
眼泪,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是...是重华姐姐教我的...她说,除了她之外,任何跟义父在一起的女人都是狐狸精。她们会来抢走我的一切,也抢走义父。”
慕容曦挑起了眉头,眼中的冷意森然。
“她还教了你什么,给我一并说出来。”
从未被义父这样审过的勋儿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碧色的双眼,也染上了深深的害怕。
“她...她还说,说以后她会成为我的义母。会疼我爱我,也会让义父更加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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