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掉通讯，季柚转向楚娇娇、沈长青等，说:“我的能源盒有10个，保留一个给机甲用，其他都拿出来给防护罩，你们有多少？”

　　楚娇娇道:“我这次带的全是5级能源盒，只有5个，留一个给机甲，剩下的也可以拿出来。”

　　接着，是沈长青，盛清颜，柳扶风，岳栖光与岳栖元几个，沈长青统计了一下，道:“一共51个，全部转到防护罩上面，支撑1个小时30分钟足够了。”

　　这里面，柳扶风土豪一个人提供了30个能源盒。

　　这种大型的飞船用防护罩是一种能源消耗极大的装备，幸好大家这次都准备了足够多的能源盒，应对目前的状况，还算游刃有余。

　　接着。

　　一群人待在飞船内，听话的不乱动、乱跑，季柚与楚娇娇、沈长青三个伤患分别安静的坐在一边做身体复健。

　　其他四人，除了坐在角落安静扎小纸人的柳扶风，都严阵以待，以防出现突发状况。

　　窗外，黑刺蜂群依旧在肆虐。

　　季柚闭着眼睛，伸出新换的手，仔细感受了一下:

　　没有什么异样，但就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她抬手，揉揉眉心，忽然就觉得有点沮丧。

　　这时，身边忽然响起柳扶风清朗的声线:“还没习惯新的手吗？”

　　季柚微愣，停下手。

　　柳扶风将手中抓着的小纸人，递到季柚面前，说:“你可以试试扎小纸人。扎久了，手上的感觉就出来了。”

　　季柚摇头:“抱歉，我不爱扎小人。”

　　柳扶风的脸色没变，只是一直盯着季柚的手，几秒后，柳扶风轻声道:“我的手，也换过了。”

　　季柚一愣:“你说什么？”

　　柳扶风轻声道:“我的手，也不是原装的。”

　　季柚略一想，倒没有特别震惊，因为传言中银河帝国的这位曾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身体特别不好，三天两头就病倒，甚至因为身体的原因，他常年缺席每年的皇家庆典……

　　不少民众，甚至对这位帝国太子的具体相貌都搞不清楚。

　　……

　　柳扶风道:“21次。”

　　季柚:“？？？”

　　柳扶风脸上的表情带着十分的平静，语气如常，说:“一共换了21次手。”

　　季柚瞳孔一缩，张张嘴，一时间竟不知道说点什么为好。

　　略微沉默，季柚轻声道:“很辛苦吧？”

　　柳扶风的语气也很平静，声音一点起伏都没有，说:“不辛苦，就是……就是很疼。”

　　“很疼。”

　　“疼到麻木了。”柳扶风伸出自己的两只手臂，那上面，还布满着青痕，道:“我怕疼。”

　　季柚有点无言以对。

　　想了想，季柚问:“我上次在学校里撞见你的那一次，你手上的伤也是因为换手造成的？”

　　柳扶风漂亮的眸子盯着季柚一眨不眨，他摇摇头，说:“不是。那天是刚换的血出了问题。”

　　季柚:“……”

　　季柚吸了一口气，还是有点吃惊，问:“你连身体里的血，都换了？”

　　柳扶风点头，“是啊。”

　　季柚:“……”

　　想到那种疼，柳扶风咬着牙齿，说:“我全身，没有一块地方是没有被换过的。”

　　季柚:“……”

　　这个话题，十分沉重。季柚下意识的想拒绝去接收这样的信息，她也搞不懂为什么柳扶风突然就对自己说了这样一番话。

　　自己，也不是一个很合格的聊天、倾诉对象啊。

　　“季柚同学……”柳扶风忽然笑了，唇角微微上扬了几分，他偏过头，露出弧度优美的侧脸，肌肤雪白，看不出一丝的毛孔。

　　“我很羡慕你。”

　　柳扶风说:“真的。”

　　季柚抿唇，几秒后，道:“抱歉，我无意冒犯，我之前并不知道这些……”

　　柳扶风道:“这没什么。也没什么冒犯可言。”他伸出自己修长、白净、指甲圆润的手，说:“我说这些，其实只是想告诉你换掉也没什么的。你就把它当成是之前的手，就好了。多练习它，扎小人，画圈圈……都是很不错的选择。”

　　“我的画技跟折纸水平，都是这么练出来的。”柳扶风说到这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窃喜的小得意来:“3秒钟，我就可以扎出一个小人来。”

　　季柚:“……”

　　“谢谢。”季柚道:“我确实需要多练习。”至少也要让肢体协调起来。

　　说到这里，季柚望向柳扶风的脸，突然有些欲言又止。

　　几番犹豫，她还是没有开口。

　　柳扶风突然笑道:“你是想问我脑袋有没有被换过吧？”

　　“……”稍微有点惊讶竟被柳扶风猜到了，季柚道:“没错，就是我想问的。”

　　柳扶风道:“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头皮等，全部换过，除了脑袋核心没有换。”

　　季柚张张嘴……

　　半晌，季柚道:“听……听起来有点恐怖。那——”

　　“疼吗？”季柚问。

　　听见这2个字，柳扶风漂亮的眸子骤然一亮，接着，他低下头，说:“其实，我不知道。换之前睡了，一觉醒来，忘了。”

　　“忘了好多事。”柳扶风盯着窗户，语气有些怅然，说:“忘了更好。”

　　气氛有些沉闷，季柚想了想，上前一步，拍了拍柳扶风的肩膀，道:“生命有限，记一些有趣的事情足够了。”

　　柳扶风眯眼，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接着，他话锋一转:“季柚同学，你可以给我做一副新的拐杖吗？”

　　季柚:“……”

　　柳扶风认真道:“真的，做的不好我也不嫌弃，只要是你亲手做的，就行了。”

　　季柚拒绝道:“抱歉，不做。”

　　柳扶风语气略有些倔强，道:“我觉得你目前很需要练手，不如就给我打磨一根拐杖呀。”

　　季柚指指柳扶风的手臂旁，道:“不是有吗？你要那么多拐杖干嘛？”

　　柳扶风道:“我可以两只手一边用一根。”

　　季柚翻个白眼:“我看你最应该的是脑袋用，专治脑抽。”

　　说完，季柚不管他，她低下头，踏踏实实，继续锻炼手臂的灵活度。

　　季柚取出一扎铁梨木的丝线，抛除杂练开始练手工编织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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