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感觉到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场梦，在梦里她在一群科学家的帮助下搬了家。

一开始这个家就像是一个牢笼，没有色彩的，灰色的，让人心生绝望的。

但很快它就变得多姿多彩起来，并且会因为自己的一些想法，从而改变表现形式。

这种感觉很神奇，从某种方面来说，她觉得自己就是这个小空间里的神！

这场梦做的很过瘾，可惜的是很快梦就醒了。

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手术室的天花板，整个手术过程持续了大约十分钟的时间。

这是看在佩妮是林奇关系亲密的人的份上，如果是普通人？

他们只要去了最近的服务中心，然后更换一个脑机就行了。

但佩妮和小女佣，还是科学家们人工做的手术。

手术进行了很多次，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意外和风险就做完了，实际上这种手术最大的风险是人格和混沌代码的混合。

至于其他物理上的手术，无非就是把一些神经元接头放进大脑里，仅此而已。

“成功了吗？”，佩妮扶着床沿想要坐起来，但没有做到。

麻醉药的作用还没有完全的消退，她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们说非常的成功，你很快就会见识到它的优越之处。”

这句话是对佩妮说的，也是对其他人说的。

两个机器人和两个基因调制人的躯壳被送了过来，小女佣和佩妮突然翻了白眼，但下一刻，两具休眠的机器人就被唤醒。

“这……太不可思议了！”，其中一台发出了佩妮的声音，小女佣也很好奇的观察着自己的身体。

一旁的欧若拉解释了起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现在就是一组特别的数据，所有可以通过电子控制的，并且有相应接口的仪器，理论上你们都可以进入，并且拥有一定的控制权。”

“但是我不太介意你们乱跑，如果你们去了某些特殊的地方，比如说专门用来诱捕你们的小盒子。”

“当你们进去的瞬间，对方就切断了电源，那么你们就会被永远的困在那个小盒子里。”

“我暂时关闭了你们的自由移动接口，你们向主物质宇宙移动的时候需要通过服务器的申请，只有批准后才可以移动……”

一切都很成功，两人没有出现任何不同的东西，不像是之前的进化，会出现不同的人格，她们和过去没有任何的改变。

佩妮对自己的新身体和机器人躯体很感兴趣，小女佣则是老老实实的站在了旁边。

两人的成功让其他一些人也有些意动，毕竟现在最热闹的地方就是虚拟世界，而不是这里。

但也有些人不愿意那么做，凯瑟琳和赛维瑞拉就是典型的代表。

“你确定不打算改变吗？”，林奇问凯瑟琳。

赛维瑞拉不在这边，她在虚拟世界里，虽然她也很喜欢那个地方，但她并不打算真正的“进入”那里。

她给林奇的理由是“别管我的事”，和过去的她一样，很有主见，也很有个性。

凯瑟琳倒是住在这边，面对林奇的问题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不知道，如果我变成了一段代码，那么我还是我吗？”

她摇着头，看着正在感受新生命的佩妮有些羡慕，又有些抗拒，她接受不了这个。

“我总觉得违背自然规律不是一件好事，林奇，虽然我们在这个事情上已经走了很远很远。”

“像我这样的人多吗？”

她问。

林奇没有回答，欧若拉代替他给了凯瑟琳一个答案，“大约有百分之四的自然人不愿意成为数字生命。”

这就是大约三千万人，凯瑟琳简单的计算了一下，微笑着说道，“看来也不少，我也是这三千万人中的一部分，这样就感觉好多了，至少我不是极少数人。”

其实也是极少数人，百分之四，总不可能是大多数。

“那我们也许会分开很长一段时间。”，林奇还想努努力，“如果你在意的是你的身体，我们可以很好的保存她，并且通过基因技术在任何地方重新制造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

凯瑟琳停下脚步，拉着林奇的手看着他，“那天我被妈妈带着离开你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再好的人，也会有分开的一天，区别只是暂时的分开，还是永远的分开。”

“其实到现在有时候我回头看看，我发现我做了很多很多了不起的事情。”

“尽管其中有你的帮助。”

“议员，市长，州议会，国会，甚至是联邦总统。”

“有些是我愿意做的，但也有一些是我没有想过的，我已经五十了，林奇。”

“尽管我看起来还年轻，但我的人生已经度过了一大半，按照以前的计算方式。”

“接下来这段路，我想按照我自己的想法活着。”

她转身看向了被人们包围着的女儿，“至少她会陪着我。”

林奇攥着她的手，“我没想到你压力会这么大。”

凯瑟琳笑着摇了摇头，拉着林奇继续向前走，就像是三十多年前高中下课后的夜晚，轻松的，没有丝毫负担的。

“不同的阶段而已。”

“我一直想要追上你。”

“我也以为我有一天能追上你。”

“但现在我意识到，我不可能追上你。”

她看了一眼始终站在林奇身后的欧若拉，尽管她是以一种机器人的形态站在这，但她总觉得，这只是它的伪装。

欧若拉的广角摄像头捕捉到了这个细节，人性化的机械面部表情上露出了很符合人类审美的笑容，只是它现在是一个机器人，越真实，越让人感觉到害怕。

凯瑟琳收回了目光，继续看着晴空万里没有一丁点云层的天空，“追的太久了，都不知道停下来是什么感觉。”

“追不上，也该休息休息了。”

“其实有时候我在想，看着你在前面跑其实也挺好的，至少你能带着我们的期盼，一直朝着更远的地方跑去，就像是我们也能跟着你去往了那么遥远的地方一样。”

“等你什么时候想要休息休息了，可以回来找我们。”

“而且我相信，这里始终是你的家，就算你一时间不回来，但总有一天，你会回来。”

林奇没有强迫凯瑟琳改变她的想法，每个人都会有自己认为舒服的活着的方式。

因为佩妮和小女佣身上出色的效果，所以除了两个女人外，其他人，都接受了数字生命的转化手术。

塞拉其实也想，但到目前为止，科学家们还没有对基因上和林奇接近的个体做过类似的实验，所以不确定他们是否可以接受手术，以及手术之后是否和预想的效果是一致的。

不过他们已经开始筹备去做这种实验，林奇为此贡献了一些遗传基因。

如果说凯瑟琳的“累”和赛维瑞拉的“别管我”是意料之外的事情，那么能够称得上最大的意外，就是康纳。

他也拒绝成为数字生命，哪怕林奇提出了他会去太阳系之外看看，如果康纳转化为数字生命，他就也可以过去看看，还能随时随地的回到太阳系内，不耽误他在虚拟世界内的一切。

他拒绝了。

而且理由还很合适。

“我女儿的臂环曾经出现过故障，她只是游泳的时候忘记了把它摘下来，同时它的外壳有过一次摔碰。”

“然后它进水了，紧接着就完全的坏了。”

“那些售后人员过来看了看，认为没有任何修复的价值，然后给她换了一个新的。”

“当时我还记得那个被拆开的臂环的模样，里面一些电子元件都被烧焦了，就像是……死了一样。”

“林奇，你说，电子生命真的可以不惧任何威胁，可以永远的存在吗？”

“会不会有一天，我们会遇到能够杀死数字生命的人？”

“比如说……他们使用一种数字炸弹，或者……其他什么的，你知道我对这个不太了解，但我相信，你也一定有控制这些，或者销毁它的办法。”

“如果我们碰到了，我们有反抗的力量吗？”

这的确是一个很奇特的危机感，并且还真有一定的可能会遇到。

欧若拉虽然是这个宇宙中第一个硅基生命，可随着它以及太阳系文明的扩张，必然会有更多的势力注意到这一点。

他们会不会研发出一些专门针对欧若拉和机器人军团的武器？

老实说，这一点林奇认为非常有可能，而且很快就会出现。

那么那些武器是否能够破坏数字生命，林奇也不知道。

不过他让科学家们抽调出一批人，对康纳提出的担心进行验证，首先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摧毁数字生命……

就在这样看似平静又普通的生活中，短距离高频率跳跃舱的原型机被制作了出来。

它可以接连不断的以接近光速的速度，在宇宙中跳跃。

实验的时候并不是太顺利，前两次跳跃都符合了科学家们的要求和预判。

在第三次跳跃的时候，它消失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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