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围坐在一处篝火休息，烤着肉煮着羹汤，闲话家常。

  白凤凰看了一眼秦绛，突然说道，“怜儿，你上次和我讲的秦王和白凤凰的故事，挺有意思。我还想知道，秦王还有什么故事？再说几个。”

  “我所知也不多，都是些家喻户晓的传闻罢了。论起最著名的事儿，当属他以弱冠之年，仅凭一支秦北军，光复秦国……”

  金戈铁马，刀光剑影。

  男儿豪情万丈，踏着战火硝烟累累白骨，收服旧山河。

  当年七国公认的第一战神。

  从那些只言片语里，白凤凰对于曾经的秦王的轮廓，渐渐地清晰起来。倒是和她梦中的那个人，十分相似。

  那才是真正的秦王。

  白凤凰的视线不自觉便落在了秦绛身上。如今的他，让人怎么也不会和那个威风凛凛的秦王联系在一起。

  他那么好，她希望他永远都只是秦绛，这样她也永远不需要面对，怎么处理秦王这个难题。

  可对秦王的过去了解的越多，白凤凰的心情就更复杂。

  那才是他真正该过的生活吧。

  他本是王。

  ……

  又过了数日，走了小半的路程。莫依依没再找什么麻烦，一路顺利。

  夏雨淅淅沥沥。

  白凤凰坐在马车里抚琴，不知想到什么，失了神。

  琴声，不自觉停了。

  唯一的听众，蹲在她的旁边，也不催促，只是用那一双漂亮的勾人的血眸看着她。

  “阿绛。”白凤凰轻叹了一口气。

  秦绛微微偏头，“嗯？”

  “你有没有想过，你也许有家人，有朋友，你不去找他们吗？愿意，一直留在我的身边？和我在一起？”白凤凰问的时候有些紧张。

  秦绛剑眉微微皱起，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襟。

  抓的紧紧地。

  这便是他的表态。

  白凤凰对他的回答很高兴，但那也只是一闪而逝，便剩下更多的惆怅。

  众所周知，秦王独宠白凤凰。

  他若是恢复清明，立即就会走。他如今的回答，只是因为他，不是秦王，而是阿绛。

  她这么问他，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不知为何，问完这个问题，她心底，莫名地酸楚和难受。

  “嗖！”

  一声破空声响，冷箭向着白凤凰的眉心射来。

  秦绛一跃而起，攥住那支箭羽，挡在白凤凰面前。

  下一刻，从四面八方丢进来了几个黑乎乎的圆形铁石蛋。

  “霹雳弹！”白凤凰脸色一变，“快走！”

  秦绛一把抱住白凤凰，一手搂着瑶琴，冲破马车顶，腾飞上天。

  下一刻，马车轰炸四分五裂。

  “有刺客！”莫依依大叫一声，立即带着自己的人马往外跑。

  原地顿时就只剩下白凤凰和秦绛两人，被无数的黑衣人包围。

  楚怜的马车离他们有一点远，运气好，没在包围圈之中。而且她也不是他们行刺的对象。

  白凤凰几乎在一个瞬间，就辨明了形势。

  正常莫依依应该带着士兵将她围拢保护起来，但是她假借追杀刺客跑了……

  而且这些刺客也不管她……

  配合如此默契。

  不必多说，就是她安排的。看来她请缨迎亲，就是为了这一招。

  到时候只要她受一些伤，唱一出苦肉戏，不过失责之罪，看在莫丹青的份上，燕王还能杀了她不成。

  “咕噜噜！”

  又是一堆黑色铁球扔了过来。

  秦绛抱着白凤凰再次绕开。

  莫依依见识过了秦绛的厉害，知道一般高手都打不过他，便用霹雳弹。

  武功再高，一弹也能炸倒。

  而此时，白凤凰从医仙谷带来的侍卫也围了上来，和那些刺客打在了一起。

  但寡不敌众。

  落败，只是迟早。

  “秦绛，我们走！”白凤凰观察形势，当机立断说道。

  这些人的目标是她。

  只要她跑了，刺客全部去追她，剩下的人就安全了。秦绛那鬼魅一般的轻功，就算他们人多，也追不上。

  先跑掉再说。

  秦绛嗯了一声，便带着她纵身飞走。那些刺客眼见他们跑了，纷纷追了上来。

  ……

  刺客都是死士，死死不肯放弃。

  一边跑，一边杀，直到后半夜，才彻底甩开他们。此时，秦绛也精疲力尽了。

  白凤凰被他保护的很好，没有受伤，就是淋雨逃了一夜，十分疲累。

  两人找了一处干燥的山洞避雨。

  山洞里有一些枯木，秦绛捡起来生了火。白凤凰抱着胳膊，蜷缩在火堆旁边，冷的瑟瑟发抖。

  而且逃了一夜，还饿。

  “你，把衣服脱下来，烤一烤。我，出去，打猎。”秦绛看着白凤凰，一字一句，“别离开山洞。我很快回来。”

  他几乎不说话。

  这还是两人相识以来，他说的最长的一句。

  说完，他便转身冲出了山洞，白凤凰阻拦不及。

  秦绛走了，衣裙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又冷又不舒服，白凤凰犹豫了一下，没好意思脱下，就这么穿着烤吧。

  篝火暖烘烘的。

  在这寂静的山洞里，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许只是一会儿，但是却让人感觉已经过去很久很久。

  白凤凰感觉有些困，不知不觉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

  雨夜打猎很不便，猎物们都躲在老巢里不出来，好在秦绛经验丰富，在浑浊的溪水里插了两尾鲜美的肥鱼，又抓了一只野鸡。

  很快就返回山洞。

  他担心白凤凰，也没敢走远，来去不过一刻钟。

  但是，回到山洞，就见她蜷缩在篝火边，已经睡着了。轻薄的衣裙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十分透明，几乎和不穿没什么两样了，而且若隐若现，比不穿还要勾人……

  秦绛呆愣在原地，血眸的颜色瞬间变得更深。

  欲望燃烧。

  他拎着鱼和野鸡走到白凤凰面前，手不自觉覆上了她的脸颊，轻轻地摸了一下，剑眉不自觉蹙起。

  好冰！冷的刺骨。

  那眼中燃烧的欲望，瞬间就被这寒意，浇灭了。

  “醒醒！”秦绛推了推白凤凰，眼神里满是担心。

  但是白凤凰昏然不醒。

  秦绛担心极了，一把将她抱起，发现她浑身冰凉，哆哆嗦嗦。

  这小女子，让她脱下衣裙先烘干，却不听……

  穿着湿衣服烤火，能有用吗？

  秦绛解开她的腰带，将她的衣裙脱下，放在树枝上烘烤，只剩一件薄薄的堪堪盖住臀部的小衣。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衣衫，也脱了下来，拧了一把水，只剩一件亵裤，赤裸着上身，抱住了白凤凰为她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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