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祖已现，儒圣与剑仙何在？

    如山岭般的青牛背上，感受汉天子等人灼烫的目光，青天颔首笑道：“儒圣也在，而今在与碧血道祖坐关共参，欲化浩然正气为道兵，并尝试合道为一。”

    “碧血道祖！”乱空大帝失声道。

    不只是他，来自星空的众多人族强者，尽皆露出了震动之色，因为碧血道在漫长岁月里，在人族留下了不灭的传说。

    在古老的记载中，第九纪元，第一位开创碧血道的人族，浴血百族大界，生生杀进帝境，战力倾世，不号帝尊，号称天帝，并杀上仙界巅峰，在仙族无皇的那个纪元，差点打入凌霄殿中。

    这一脉肉身无双，堪比盖世战王，气血如碧，凝聚碧血丹心，而碧血道的开创者，也被百族大界共认，尊为碧血天帝，意为大帝中的天堑，不可逾越的存在。

    不过后来，这一脉在近古绝迹，疑为碧血道不入诸天，有传承者妄图映道诸天，但未能成行，遭劫而传承断。

    孔师也在！

    明轮大帝身为浩然正气的传人，亦露出震动之色，这真是意外的相逢。

    “至于剑仙……”说到剑仙望月，青天有些无奈道，“他素来与老爷不太对付，为了追寻剑道极境，他自斩剑道根基，破道而出，欲重塑剑道，与太古剑祖争锋，这几千年来，都在时空天堑外的浅海区磨道。”

    少有人知道，剑仙乃道祖的师弟，但身为蜀山传人，昔年的真临剑圣，而今的真临剑王却很清楚，他激动无比，再坚固的心境，此刻也不禁破防了，他们蜀山的先辈初祖，居然还活着，就在这时空天堑上。

    苏乞年也深吸一口气，这些就算是老神王也不清楚，因为老神王已经很多个纪元，没有去往时空天堑上，道祖他们几个，显然是最近几千年刚到的。

    就在这片刻间，青天所化的青色巨牛，已经跃出了这片时空湖，时空天堑上乱石嶙峋，到处都是清蒙蒙的巨峰与断崖，不时地有各种难言的天外道韵与时空闪电浮现，苏乞年竟感到了几分劫数的气息，他有些怀疑，浩瀚诸天内的时空劫数，到底是源自时空长河本身，还是来自时空天堑上？

    时空守序之力，源头在何处？

    不只是苏乞年，青衣少年与石空也觉察到异样，青天凝神道：“日后你们离开道场，在时空天堑上游历或是磨道时，要注意，一定不能招惹时空殿的人。”

    时空殿！

    这三个字，无论是对于苏乞年而言，还是对于人间诸帝，乃至众多王者而言，都不算陌生，就算是老神王，提到时空殿时，虽然很不客气，但苏乞年还是能够感受到其中存在的忌惮之意。

    只是，时空殿难道不是由时光与虚空两位道祖开辟的吗？

    青天摇摇头，时空殿与时空天堑同在，早在太古来到时空天堑之前就已经存世，来历不可考，但从不干涉时空天堑内的一切，就算是无尽岁月以来，有人成为了时空殿的守卫或是守将，抑或是更高地位的存在，也无人知晓，时空殿的起源。

    更有一种说法，时空殿来自时空主藤上，与时空枝蔓伴生，是维系无尽时空的守序者，无尽岁月以来，历代道祖不是没有试探过，但都一无所获，或者说探明的，也只是一些浅显的东西。

    尤其是那位神秘无比的时空殿主，见过的人不少，但无人能洞悉其真身。

    “时空规则秩序，涉及很多方面，那群人很古板，所以要小心，无尽岁月以来，历代道祖与时空殿间，恩怨纠葛不少，但都奈何不得。”

    青天郑重告戒众人，历代道祖，和他们道场的强者，彼此间虽有道争，但真的仇怨极少，毕竟身在时空天堑，永生不死，很难真的结下深仇大恨，但时空殿不同，若是违逆了时空秩序，是要降劫的，轻则道行尽散，重则身死魂灭。

    总的来说，时空天堑上除了时空殿外，没有什么太多的禁忌，但凶险是随处可见的，只要是强者，可以来去自如，时空天堑前的浅海区除外。而对于弱者来说，别说走出一片时空湖，足迹所至，皆为禁忌。

    半炷香后，青色巨牛就进入了另一片时空湖中，紫色云气在蹄下蒸腾，而元神则在背上与众人交谈，很快，他们就抵近了临近湖畔的一座浮岛，登岛而上。

    这里同样古木如山，天外道韵流转，浓郁的清气，似乎比天界更加纯净，更重要的是，这里人烟不少，竟有拔地而起的巨城，坐落在苍翠如天的山岭之间，城门上缀着恒星，为进出巨城者照亮前路，而那些进进出出的人，除了一些稚童之外，大都气息渊深，只观肉身体魄，那滂沱炽盛的血气，竟没有在王者之下者。

    这城中该有多少人？只是一眼望去，那些进进出出的身影，片刻间，都逾万之众了，根本难以想象。

    “在这里，只要你活得长，一切皆有可能。”

    青天轻叹一声，告诉众人，这只是守序阵营的其中一处时空湖，人族诸位道祖的道场就在这片时空湖上，而这里是前来时空天堑所有人族新人的落脚点，但因为无尽岁月之前，时空天堑与诸天之内，似乎生出了一些纠葛，远古之后，往往很多个纪元过去，才有一批新人到来，所以众人看到的，这座巨城中，除了一些稚童外，多得是活过了十个纪元之上的存在，有些年岁之大，活过了半百纪元，或是甲子纪元的，都不算罕见。

    “不过陨落得也多，”青天道，“两个多纪元前，时空潮汐冲刷下，以前一些很多见的活过了逾百纪元的老人，现在都不多了，这些年来，余韵不断，你们先安顿下来，不要擅自离开这座时空岛，等待道祖或是其他人祖的召见。”

    半日后。

    这座名为不忘城的古老城池中，苏乞年等人在守城的一队兵将的接引下，在城中一角一处幽静的院落内安顿下来，对于苏乞年等人，这队人族兵将都很好奇，毕竟除了道祖寥寥数人，数千年前宛如传说降临，时空天堑上，已经很久没有新人到来了。

    这很久，都要以十个纪元计了。

    “似乎是青天道主的故旧，一些人身上还有神圣气息，应该是几位人神的血脉，只可惜，这里是时空天堑，不是在诸天内，踏不上超脱之路，一切都是枉然。”

    安顿好苏乞年众人后，出走的这队人族兵将彼此交谈，岁月令人麻木，难得生出了许多慨叹。

    “到了这里，岁月再无意义，但愿他们中，能多几个踏上超脱之路者，不然也要如我等一般，蹉跎在肉身体魄的打熬上，即便是最后比肩神主，横击至高又能如何，能够踏上肉身超脱之路的，终究寥寥无几。”

    “这是一条普世之路，但前路如何，历代道祖中，都没有人走通过，说是一条绝路也不为过。”

    “无尽纪元以来，这样的绝路还少吗？这里终究是时空天堑，多少诸天内曾经惊艳了时光的存在，到了这里走不出过往的旧窠，自缚己身，这些巨城中，活过了数十个纪元者，莫不如此……”

    而此刻，幽静的院落中，苏乞年众人还在消化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他们真切认识到，这里将是新的开始，既然远离了诸天，目光也不能局限于过往。

    就像现在，说是幽静的院落，实则更像是一座巨宫，亭台楼阁，灵泉幽竹，放到玄黄大地，都能堪比大汉整个疆域了。

    “我们似乎……被围观了。”白无垢撇撇嘴。

    不是吗？随着接引的一队兵将离去，这座幽静院落外，很快密密匝匝围满了人，他们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宠兽，供人观赏，指指点点，当然，没有人露出戏谑之色，更多的是一种好奇，他们打量苏乞年众人，多少纪元没有人新人到来了，至于数千年前的道祖数人不能算，因为根本没入不忘城。

    而他们当中，九成九以上，都出生在时空天堑上，根本不清楚，遥远的诸天内，到底是怎样的风光，但诸位人族道祖的道场所在，每一座时空岛上，都矗立着这样一座不忘城，就是为了提醒所有身在时空天堑的人族，不要忘了他们的根在哪里。

    很快，就有几个性子跳脱，年岁不很大的“年轻人”跳了进来，说是年轻，也活过了五个纪元，但在这遍地年岁十个纪元以上的不忘城中，的确算得上年轻了。

    “你们好，不介意过一手怎么样，我们很好奇，诸天内的修行，到底是怎么样的，放心，我们并未踏上超脱之路，也不会动用超过你们的肉身之力，当然，你们不愿意就算了。”其中一名青年笑道。

    似乎怕苏乞年等人误会，旁边又有人道：“你们放心，我们没有敌意，只是好奇而已。”

    众人看向苏乞年，苏乞年轻轻颔首，如何快速融入时空天堑，把握虚实，尤其是修行领域的不同，还有什么比交手更直接的体悟方式。

    半盏茶后。

    天守闷哼一声，被震退数十丈，手臂酥麻，虎口都裂开了。

    不只是风追羲等人，就算是天磨神主等十几位同行的天庭至高神主，也凝住了目光，因为与这位下界战皇亲子交手的“年轻”人，观肉身体魄，生命气机，与其相差无几，但甫一交手却发现，其迸发的力量，不止是更强了数筹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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