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大明第一福!
在朱允熥看着隔壁的“春色”时,隔壁的春色也在偷偷看着他。
皇太孙来大本堂的消息,早就传到了她们这边。
冯胜家的俩孙女,一上午都正襟危坐当乖宝宝。
被朱桂指指点点的武定侯孙女郭倩兮,更是溜了头发,垂在耳畔给自己凭空增添一抹风情。
虽然她年纪不大,但从小耳濡目染母亲跟郭家的其她女人争宠,自然学了点妩媚手段。
相较而言,赵勉之女赵盼儿就弱色几分了。
她本就不以容貌出众,才学这东西又没办法展示,只能眼睁睁看着墙纱背后的机会溜走。
皇子班的人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他们抠开墙壁,强行在墙上凿出一道偷窥之光,早就被女生那边发觉了。
只是所有女生都非常默契,默默地守护着这个秘密,装作不知道有人偷看罢了。
相较于皇子们整天瞎胡闹,跟皇子们年龄相仿的豪门千金们就成熟的多。
她们知道自己入宫的使命。
如果能博得皇子、皇孙们的好感,将来嫁入皇家,那家中父兄就能跟着荣耀了。
再不济,能嫁给某个豪门贵胄家的伴读,也不枉这一生。
因此,从第一天进宫读书起,她们就一直默默观察着隔壁班的男同学。
对于朱允熥这个皇太孙,她们更是重点关注。
毕竟,一旦成为太孙妃,几年后她们就能升为皇后。
到时候母仪天下,要多威风有多威风。
冯家的两个小丫头感受到墙壁上多了双眼睛,赶忙拿出书本装模作样地看起来。
两人虽然拿着书本,但眼睛却并没有盯着书,嘴巴也是一张一合地翕动着。
“姐姐,你说今天偷窥的是谁,会不会又是代王殿下偷窥徐家姐姐?”
冯宝儿看了眼徐妙清的座位,见上边空空如也,摇了摇头道。
“应该不是代王,可能是辽王、宁王……”
“不会吧,辽王和宁王不是只喜欢抓蛤蟆吗,啥时候喜欢看咱们来着?”
“那就是皇太孙?”
“嗯嗯!”
两人说到这儿,气氛顿时凝固了,沉默了半晌后冯玲儿小声道。
“姐姐,我想看看墙……”
“那你看呀!”
“不敢,怕被皇太孙看到……”
冯宝儿心里也跟小猫挠似的,眼睛总是瞟向墙的方向,但却不敢看向“偷窥之光”,生怕跟对面那人四目相对。
在冯家两个小丫头小鹿乱撞的时候,郭倩兮已经暗中出了好几招了。
虽说她已经溜了头发,趁着转身的时候,还偷偷抿了块红纸,让朱唇变得更明艳动人些,但她依然觉得不够,远不足以达到让人动心的程度。
最起码,她引以为傲的身材还没展现出来呢!
郭倩兮正焦急地想着如何展现自己时,正好看到徐妙锦起身倒水。
如果说整个大本堂里最淡定之人,估计数徐妙锦莫属了。
别人家的豪门千金,巴不得倒在皇子、皇孙的怀里,偏生徐妙锦胆大包天,第一天就跟公主们打了起来。之后更是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
先是打了往女生这边放癞蛤蟆的朱植、朱权两兄弟,后来又打了几个偷偷往这边递纸条的伴读。其中蓝玉幼子、颖国公家的孙子,都被她给胖揍过。
因此,在墙上多了一双眼睛,所有人都在注意仪容仪表之时,只有这傻妞该吃吃,该喝喝,啥事都没往心里搁。
徐妙锦起身去倒水,见到郭倩兮好死不死地凑了过来,还正好挡在她身前,气得她当场就发飙了。
她最看不惯郭倩兮这副狐媚做派,穿得花枝招展不说,天天还涂着红嘴唇,这是打算勾引谁呢?
“起开!”
“凭什么?”
“凭我爹是中山王!”
“我爷爷还是武定侯呢,凭啥要让着你!”
“你躲不躲开?”
“不!”
“你不起开,我可拿茶水泼你啦!”
“你敢?”
“哗啦……”
徐妙锦向来是敢说敢做的主,啥时候受过这等气。
“贱人!”
“这可是你让我泼的!”
郭倩兮见徐妙锦真敢泼自己,气得俏脸发白,指着徐妙锦嘤嘤嘤地哭泣起来。
“你……你放肆,嘤嘤嘤……”
这时自然有充当和事佬的人站出来,拉着郭倩兮去一旁擦拭。
“别跟徐妙锦一般见识,还是赶紧看看你这石榴裙吧,都被茶水给泼脏了……”
“谁带换洗的衣裳啦?”
郭倩兮赶忙拒绝同伴的好意,象征性地拿着帕子擦了擦胸前,然后对门外的侍女道。
“把我备用的衣裳拿来!”
“诺!”
不多时,一条簇新的素色锦衣、罗裙被侍女拿进来,郭倩兮正对着墙褪下衣裳,露出胸前的一抹傲人春色……
这一幕正好被朱植看到,看得他哈喇子都流出来啦。
朱植本来是跟朱权去找朱允炆麻烦的,然而两人在左顺门盯了好一会儿,都没见那孙子过来,两人只好赶紧跑回来看热闹。
“哇!”
“好白!”
“跟青蛙肚皮似的,雪白雪白的!”
朱桂听到这话,一把就将朱植拽了下去。
“你不会说话别说话,咋啥都能跟青蛙挂钩?”
朱桂本想自己上去看看,可想到自己眼下婚期将至,再去看别人家的身子就过分了。
因此,他一把将朱允熥抱起来,放到小板凳上,让他站在上边看。
当朱允熥在看的时候,雪白的青蛙肚皮已经没了,只剩下一个碧绿色的背影。
徐妙锦手里拿着一条簇新的裙子,噘着嘴站在郭倩兮面前道。
“这个赔给你!”
“这是我大姐送给我的,我还没上过身,权当是赔你的裙子了!”
郭倩兮见到这野丫头竟然挡在了自己身前,气得她咬牙切齿。
“谁稀罕你的破裙子!”
“我……”
冯宝儿见状看不下去了,赶忙起身声援徐小姑。
“郭倩兮,你别得理不饶人。徐小姑赔给你的可是宫里贵妃娘娘们才能用的贡品,比你那裙子不知道贵了多少倍,你竟然敢说是破裙子?”
“妹妹倒要问一句,你郭家到底啥门第呀,竟然比燕王妃和宫里的贵妃娘娘们用得还金贵?”
“难不成你们郭家比皇家还富!”
冯宝儿这话深得政治斗争精髓,一句话就将此事上升到政治高度。
郭倩兮听了这话心里那叫一个气,暗道怎么哪儿都有这野丫头。
“宝儿妹妹,你这话就过分了呀!”
“姐姐只是恼怒徐妙锦无礼,何时说过那些话?”
冯宝儿见郭倩兮又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当即对着她做了个鬼脸。
“恶……”
“你就装吧,当谁不知道你似的,哼哼!”
郭倩兮见状只能暂时收下徐妙锦送过来的裙子,然后借着这个机会,将已经换得差不多的衣服再次脱掉,换上徐妙锦的衣服。
这次不知是用力太大,还是机缘巧合,郭倩兮硬憋了一口气后,竟然将抹胸给生生地挣开了。
当两只小白兔从抹胸里跳出来时,不仅她们这边发出一片惊呼,就连墙的那一边,也发出一声惊呼。
只是这声音,听上去不太像皇太孙啊!
朱允熥跟徐妙锦犯冲,见到是仇人背影,当即就从凳子上下去了。
朱植可是惦记着蛤蟆肚皮呢,见朱允熥没看的兴趣,立马乐颠颠地爬了上去。
然而,正在他刚刚趴到偷窥孔时,正好看到两只小白兔跳出来。
这种强烈的视觉冲击,直接击碎了他护城河生态破坏者、峡谷蛐王守护者等一系列称号,让他从蛤蟆肚皮进化到女色上。
“哇!”
“哇哇哇!”
“好白好大!”
朱允熥经过刚刚的事情,还以为朱植又在一惊一乍地骗自己呢。他这边没兴趣,但其他皇子可有兴趣。
然而,朱植打通了任督二脉,发现了新世界的大门,岂能愿意与其他人分享?
一时间,一众皇子就偷窥之窗展开了争夺战。
就在众人抢得热闹之时,不知道谁喊了句父皇。
如果放在平时,朱植肯定早就条件反射了。然而,他现在正在欣赏新世界的风景,还以为有人故意拿父皇吓唬他呢。
“你们喊谁都没用,孤才不会上你们的当呢!”
朱允熥看着老朱铁青的脸,再次拉了拉朱植的袖子。
“十五叔!”
“真是你父皇!”
老朱听到这话,不悦地瞪了朱允熥一眼。
“咱是他父皇,就不是你皇爷爷哩?”
朱植听到父皇的声音,当即膝盖一软从凳子上滑了下来。
“父……父皇……”
老朱一看墙上缺了块砖,就知道这群逆子干了什么事。
“逆子!”
“咱让你在大本堂读书,你就干出此等龌龊勾当?”
“来人!”
“将朱植这个逆子给咱拖出去,扒了裤子打!”
“咱不喊停就不许停!”
“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咱跪倒廊下等着,每人二十大板!”
朱桂听到这话,焦急地看了眼老朱,小声的喊道。
“父皇……”
老朱看到朱桂焦急的脸色,又见刚刚朱桂并未有什么违礼行为,当即对其网开一面。
“朱桂免罚!”
“即日起回代王府闭门思过!”
朱桂听到这话赶忙拜谢父皇恩情,他都要成婚的人了,要是再被拖到廊下打板子,以后还咋见人?
“儿臣谢父皇!”
“儿臣这就回家闭门思过!”
老朱看着朱桂离去的背影,略微犹豫下将其叫住。
“慢!”
朱桂忐忑地回过神,一脸担心的看向父皇。
“父皇,儿臣……”
“咱没别的意思,咱就是想问问你,大婚可曾准备妥帖,王府里可还缺啥少啥?”
朱桂听到这话心里顿时生出感动之情,眼睛也不争气地红了。
“父皇……儿臣……儿臣啥也不缺……”
“若是父皇不嫌弃儿子不争气,就赐儿子几个字,让儿子挂在王府里,时常感念父皇的恩情,呜呜呜……”
朱桂现在确实啥都不缺,自打跟朱允熥合伙做生意、开书店,他赚了几十万两银子。
只是一想到自己成亲之后,要不了多久就得离开京城,去偏远的封地,他心里就是一阵不舍。
刚刚父皇突然发问,更让他生出对父皇的依恋之情。
老朱听到朱桂这个请求也挺意外的,他本以为这逆子得讨要点金银珠宝,或者请求自己给他换封地呢。
现在见朱桂只求自己的一幅墨宝,老朱心里也不胜唏嘘,觉得朱桂这孩子长大了。
“好!”
“笔墨伺候!”
老朱贵人事多,很多事情能办当场就办,生怕转过头就给忘到一边。
朱允熥听到这话,赶忙在桌子上铺纸。
老朱提笔在手,饱蘸了墨汁后沉吟片刻,在纸上刷刷刷地挥毫泼墨起来。
老朱在墨迹干了后,亲自将写好的字递给朱桂,朱桂接过去一看,见到纸上只有一个字,登时觉得有点懵逼。
刚刚看到父皇刷刷刷写了那么久,还以为父皇能给自己写好几个字呢!
老朱确实想写很多字,比如说让他忠君爱国,为大明做柱石之臣。
然而,几次想要下笔,心里总觉得过于生硬。
那似乎是一个君王对待臣子的期许,却不是父亲对儿子的祝福。
因此,老朱想了好久,将所有的内容都省去,只在纸上写了一个龙飞凤舞的“福”字。
“这个福字就是咱送给你的!”
“你要知福、惜福、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朱桂也很快就意识到,父皇送给自己这个字有多珍贵了
这可是父皇亲笔书写的“福”,可以称得上大明第一福!
“儿臣谢父皇赏赐!”
“儿臣一定命最好的工匠将其装裱好,作为儿臣这代王一脉的传世之宝!”
老朱闻言露出欣慰的目光。
他对子女们最大的期望,就是他们能为朱家开枝散叶,把他给他们编写的家谱里的字序都用上!
“去吧!”
“诺!”
朱桂捧着父皇赐的“福”字出了大本堂的时候,只见朱植的屁股都快被打烂了。
他本想替十五弟求求情,可刚回身就被父皇用眼神给制止了。
朱桂看了眼父皇边上的朱允熥,朱允熥朝着朱桂点点头,朱桂这才放心地离去。
在朱桂走后,朱允熥赶忙给十五叔求情。
“皇爷爷,十五叔身子骨弱,打两下意思下就行了,可别把他给打坏了!”
老朱闻言恶狠狠地瞪了朱允熥一眼。
“你当咱不知道你们干了啥?”
“你指使朱植、朱权两兄弟,殴打朱允炆之事,咱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竟然还有脸替他们求情?”
朱允熥听到这话赶忙叫起撞天屈。
“皇爷爷明鉴,孙儿没让十五叔和十七叔打二哥呀!”
“是他们俩自己看不过去,这才收拾那孙子的……”
老朱闻言叹了口气道。
“咱怎么看不重要,关键是别人怎么看!”
“你不杀伯仁,但伯仁因你而死,那这笔债是要算到你头上的!”
“赵盾弑其君,人虽然不是赵盾所杀,但罪名却要归到赵盾身上!”
“你没指使朱植和朱权,但他们俩所做之事,正是你想做的事,你现在还觉得自己无辜吗?”
“我……”
朱允熥听到老朱这么说,顿时羞愧地低下头。
“孙儿错了!”
“孙儿愿意替十五叔、十七叔受罚!”
老朱见到朱允熥这般态度,满意地点点头道。
“自己去乾清宫趴着吧,咱一会儿肯定会重重的责罚你!”
老朱撂下这句话,对着门外喊了一嗓子。
“打了多少板子了?”
“回陛下,打了三十七下了!”
“凑四十吧!”
“然后赏朱权四十板子,其余人每人领罚二十!”
“诺!”
老朱处罚了一干皇子、伴读,对隔壁的公主和女伴读们也没客气,责令嬷嬷每人重打二十手板。
在老朱的认知里,若不是隔壁的女娘们不守妇道,勾引自家的皇儿,自家的皇儿怎么能干出扒墙头的丑事?
因此,没过多久整个大本堂就响起了一片哭声。
老朱在一片哭声里,领着大孙回了乾清宫。
朱允熥一进入乾清宫,就看到朱允炆满身泥水地跪在地上装可怜。
朱允炆见到朱允熥被老朱拎过来,赶忙虚情假意地上前求情。
“皇爷爷,三弟还小不懂事,您就别责罚他了!”
“如果您非得责罚,那孙儿身为皇长孙,愿意替三弟受罚!”
朱允熥听到这话,眉头瞬间皱起,诧异地看向朱允炆。
这孙子不是都躺平了么,咋又突然支棱起来了?
老朱听到朱允炆的话也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笑容。
“允炆有心了!”
“你先回宫洗洗,再换身干净衣服,处置皇太孙之事咱自有主张,就不用你来说情了!”
朱允炆见皇爷爷故意避开“三弟”这个称谓,直接点名朱允熥的“皇太孙”身份,心里登时一凉。
看样子,在皇爷爷心中,朱允熥的皇太孙之位是动摇不了了。
如果想让皇爷爷换人,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他别无选择!
“孙儿告退!”
老朱在打发走朱允炆后,气愤地踢了朱允熥一脚,指了指大殿里的小圆凳道。
“滚过去趴着,等咱料理完外边的事再来收拾你!”
“哦……”
朱允熥赶忙乖乖地趴到小凳上,等着老朱的暴风骤雨。
然而,老朱就跟忘了他这个人似的,呆坐在龙椅上发了会儿呆,随即信步来到宫外,命人将二虎叫了过来。
“二虎,最近朱允炆是不是跟什么人接触了?”
二虎见皇爷这样问,心里登时大喜。
皇爷总算反应过来啦!
虽然二虎恨不得钉死朱允炆,但却不敢实话实说,只能睁眼说了句胡话。
“回禀皇爷,卑职也不知道二皇孙最近都见了什么人。”
“没有皇爷的命令,卑职岂敢监察大明皇孙?”
老朱闻言冷笑道。
“那以后加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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