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清水在何方
仙人只想躺着正文卷第二百六十四章清水在何方灵台之中,众人看着面前的画面开始分裂出一个个视角。不仅局限于李长生,还给到了其他看似不相干的人身上。
而且事情的走向有些出乎他们的预料,李长生确实跌落谷底了,也确实被高高的摔了下来。但过于顺其自然,不像是有神秘存在从中干涉。
不够惨。
搜魂小组是学过幻术的,他们很清楚如何击溃一个人的内心。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大起大落,落的时候一定要足够的惨烈。
口诀有二,得而复失,求而不得。
可李长生摔得太过于自然,足够的烈,但绝对算不上惨。至少还有人为他死,至少那些军人还认他这个将军,至少天底下人还知道他的好。
要是让他们来,一定会让所有人都背叛李长生,然后将他杀死。
队长突然莫名的向苏元明提问:“为什么不在这个时候杀李长生,难道是要放他回到家乡,知晓真相后才杀吗?如此的话安排这一出,只会让他释怀,不够惨烈。”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苏元明内心泛起疑惑,很快便有了答案。自己体内看不见摸不着的神秘存在,仿佛就像手机里的弱人工智能一样。
【移花接木,以现实压人,多做多错少做不错。】
【这是针对李长生的梦境,但也是现实。他的梦只是认为魏平川是李长生,其余的皆为真实如此,方能骗过他。纵使是巅峰时期吾之法也没办法影响千万人,况且还是阴阳两隔,横跨万里之地。】
【浮沉万态事无常,荣辱千端淡默凉。凡俗红尘是天底下最锋利的刀尖,纵使有万般本事,若不得天助,也会落得个粉身碎骨。李长生得状元之位有才而无缘,农家百姓何德何能,寒门不入四品。】
【并非心魔不想,而是李长生人生定天,你所见到的成功不过是一位强者逆天改命。以痴贪嗔影响凡人之掌权者,却影响不了千万凡人,影响不了天下民心。】
苏元明一如既往的将这些记忆说出来,算是解答了搜魂小组的疑问。
并不是神秘存在想让李长生顺风顺水,而是已经无计可施。他几乎做到了凡人的极限,天时地利人和皆不战,可最后却占了民心。
忽然苏元明又开口说道:“技差百步,但仍有最后一击。”
——
皇宫之中,截杀失败的消息很快就传入了皇帝耳中,这位刚刚登基没多久的皇帝勃然大怒。
“废物!一群吃干饭的东西,100人杀不了一个不惑之年的老家伙!一百人杀不了那就一千人,一千不够就1万!派东城三营,急行杀了他!”
皇帝的怒吼声让一众宫女和太监跪下,掌印大监低头不语,也没有遵从皇帝的命令拟定圣旨。只是静静的等待对方发完一腔怒火,以及用暴怒掩盖的恐惧。
他从小就是陛下身边的伴监,很了解这位主子的性格。
太上皇称有高祖之才,为人沉稳,通晓帝王心术。是一位优秀的君王,也正因为优秀所以才容不下李武曲。削藩杀将是自古以来的传统,一个合格的帝王是不会允许有一股不受自己控制的军事力量存在。
飞鸟尽,良弓藏。
如此规律,周而复始自然有其道理。
为了江山稳固,杀一个武功盖世的将军又如何?
大监暗自叹息,其实他是不愿意相信李武曲会造反,毕竟当年太上皇是下过一道托孤生圣旨的。若李武曲想完全可以凭着这道圣旨,直接杀入关中改朝换代。
而他也用这几十年连灭数国来证明自己有改朝换代的能力与威望。
特别是中间还爆发了诸王之乱,北郡虎跃骑直接跑到了京城,距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可李武曲没有任何僭越之举,甚至于京城都没进一步。只是平定了诸王后,便连夜拔寨回到了北郡。
至此以后先皇也信任李武曲,全力支持对方进行了数次灭国战争。
可当今皇帝不这么认为,其中或许夹杂着当年太子妃被赐死的原因。但从帝王的角度出发,三朝元老的李武曲是该杀了,至少也要软禁起来。
可惜了,李武曲如果不执意离开京城,事情也不会闹到如此地步。他可以安享晚年,在京城享尽荣华富贵。甚至于以他的体魄,延续香火也不是不可以。
届时又是一个将门。
当桌上的物品全部被摔在地上,皇帝终于控制住的情绪。微微闭眼,呼吸逐渐平缓,再次睁眼时已经恢复平静。
他说道:“大监,朕欲杀李武曲保我江山稳固。可终究李老将军是我武朝栋梁,功劳无数,数次救天下于水火之中。”
为君者江山社稷为重,其余的皆可抛。但皇帝既要江山社稷,又要一个好名声。
于是乎这种事情应当由臣子提出,大监也是个人精,立马领会到了其中的意思。替皇帝背锅是贴身太监的职责,现在正是用到他的时候。
然而大监并没有立马答应下来,而是缓缓的跪下叩首,这一瞬间皇帝看向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冰冷。
“陛下,老奴觉得李老将军无造反之心。根据沿路护送的禁军与驿站回报,李老将军并没有返回北郡的意思,而是一路南下。南方多世家豪商,全天下唯独那里没有北郡出来的兵,将军确实是回家。”
大监一言让皇帝面露沉思,禁军可能会假传情报,但驿站与地方衙门不会。再者南方并没有北郡之卒,而他京城有一半都是当年驻北郡的兵卒或后代。
如果李武曲真的没有返回北郡的意思,那他在南方或许比在京城更加安全。
大监见皇帝沉思,不由得加把火继续说道:“让禁军去杀李老将军说不准会被策反,不如交给南方的世家,他们当年可没少在李武曲手上吃亏。刚正无阿者,必引火自焚。”
皇帝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故作姿态的说道:“李老将军征战多年,劳苦功高,现在卸甲归田应该享荣华富贵。赏他丝绸两万匹,金十万,送去给他。”
“是。”
大监暗自抹了一把汗,自己也算是免了一身骂名。
——
涛江支流,天河水乡。
金灿灿的稻田连绵不绝,一条船只驶过河道。船家是一个身材枯瘦的老人,手中一根长足搅动着河水,顺流而下,飘出了河口。
渐渐的周围变得宽阔起来,抬头望去可见一座高耸的巨城,码头上大大小小的船只比鱼儿还多,那背担夫像一只只蚂蚁运送着无数粮米,来自五湖四海的珍宝。而这些东西有一半要运往京城,供那里的王公贵族享乐。
小船不走江道,径直的进入天河城中,只见两岸人声鼎沸商铺连绵。
“大侠,大侠,天河城到了?”
船家扭头看向船蓬内的那道身影,他身材壮硕,抱着剑带着斗笠,脑袋微微下垂,仿佛是在睡觉。
他叫了许久,那人终于有了些反应。
“天河?不是天水吗?”
声音带着许多疑惑,不是到错的地方一样。这让船家有些焦急,怕自己送错了地方,没得工钱。
连忙说道:“这是您说的顺着这条河一路往南,到涛江支流最大的出江口,天底下也只有天河城。”
“是吗?”
他摘下了斗笠,露出苍白的发鬓与饱经风霜的面容,望着外边缓缓倒退的闹市。忽然一个将女孩放到肩膀上的男子映入眼帘,非常稀疏平常的一幕,闹市中将孩子放肩膀上。
如此能让孩子不乱跑,也能防止被乞丐拐走。
陈旧的记忆翻涌上来。
【长生,今带你来天水是为了参加童试。伱为普通百姓人家连寒门都算不上,出生越是贫寒就越应该展露头角。八岁童生,可为少年天才,于你以后的仕途很有帮助。】
【谨遵老师教诲。】
【爹爹,我也要牵李家哥哥的手手。】
【男女授受不亲,况且你也够不着。】
李长生露出笑容道:“是这里了,是这里了。”
说着,他在怀中摸索了一番发现钱袋不见了,应该是此前与那些贼人拼杀时掉了。又摸索了一番,李长生翻出了一块铜牌。
“船家我钱袋子掉了,你看这个能用来抵吗?”
船家接过铜牌他不识字,但认得这是铜,端量了一下说道:“老哥哥呀,确实能用来抵,可你这块牌这么重,我怕是找不了零。”
“你予我几个铜板即可,路上买几个包子有力气回家。”
李长生讨了几个铜板,随后便下船没入了人群当中。只留船家不断打量着手中的铜牌,做工十分的精湛,正面识字,背面一个虎头。
若是识字的人可以认出【虎跃】二字,若是有眼界的人可以认出这是虎跃军的帅牌。曾经横扫天下的李武曲所有,这块牌背后不知屠戮了多少人,又救了多少百姓。
现在竟落入一介船夫手上,落得个路费的归宿。
对于李长生来说,这只是一块铜牌。在他辞去官职卸下帅印的那一刻,这块令牌已经号令不动任何军队,只是一块铜罢了。
再多的荣誉,也抵不过一口饭。
船夫叫人看着船,找了一家当铺,进去便拿出了令牌说道:“大爷帮俺看看这值多少钱?”
当铺伙计漫不经心的拿起令牌,扫了一眼虎跃二字映入眼帘,吓得他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随后又仔细的端摩了一遍,额头上开始冒起冷汗,连忙叫来了掌柜。
掌柜见了也是如此直接蹦了起来,道:“你这东西哪来的?”
“刚刚有个老哥哥让我.”
船家将李长生的样貌描述了一遍,满头白发,戴着斗笠,手中有刀,透过裹在身上的布料可能还有盔甲。半路上他注意到盔甲时就想跳船走了,但想着来都来了不如赚点辛苦钱。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也不是没在过江洋大盗或明显杀过人的。
听完,掌柜大概能猜到是谁了,那大名鼎鼎的李武曲,
当铺本身就是一个非常暴利的行业,基本上是本地有头有脸的世家开的。他身为掌柜接触到的信息自然比普通人多,最近世家之间都传疯了,那个李武曲下南方。
最重要的是他已经解甲归田,手底下没有一个兵。当年李长生不知将刀架在他们头上抢走了多少粮,直到现在都没还回来。
钱当然不是重点,重点是脸面尽失。
掌柜拿着令牌匆匆离开,骑马在闹市中横行不知撞伤了多少个人。
是夜。
黑云压压不见明月,忽有狂徒夜持刀。
李长生微微压低斗笠,不缓不慢地拐进了人烟稀少的巷子。周围多是一些民居,倒也算不上人烟稀少,但却是最好杀人的地方。
因为底层民众深知沉默是金的道理。
他指尖不断轻点刀柄,发出清脆的响声,共计16下。如此也预兆着跟在自己身后的人,或许这些小家伙觉得自己天衣无缝,但在他们将目光投向自己的时候就已经暴露。
征战沙场数十载,他没有传说中仙人那般神力,但对于他人的杀气异常敏感。
行八十步,在逐渐远离闹市的地方,一道道人影终于不再遮掩。快步向李长生走来并将他包围。
本来这里还有一些民居没有关门,见此情景纷纷关上了门,吹灭了蜡烛。
十几个身穿夜行衣的人将李长生团团包围,他们这副打扮反而更加显眼。与其说是遮掩身形,更像是遮掩容貌,背后恐怕早已打点好。
死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不闹大。
伴随着一声声清脆的刀刃出鞘声,在月光之下,刀刃微微反光。
没有多言,众人一拥而上。李长生拔刀,微微呼吸,所有人的动作一下变得迟缓。
巷子中刀光剑影,血流成片,短讯之间,十几人便倒在了血泊中。无一例外致命伤都是脖梗,巨大的缺口差点将他们的脑袋斩下来。
捡起贼手的面罩,擦拭刀上的血液。
眸光低垂,面色平静,杀人也不过点头。
李长生丢下染血的面罩,迈步向前继续打听清水村。此刻他身后多了几个捕快,但身为管家人他们肯定是不能冲作打手的,也不敢去当那个打手。
“老人家你可知道清水村?”
“没有,没有一边去,别挡着我做生意,一会儿就要宵禁了。”
“后生,附近可有叫清水村的村子?”
“.没听说过。”
“请问你知道清水村吗?”
“不知道。”
一连好几天打听始终没人知道清水村怎么走,都说附近没有这个村庄。要么就是名字相近的,比如清河村,小水村,李家寨等等。
期间发生了许多事情,李长生手上又多出了好几条人命。当然有恶意者也有善意者,但无人敢跟他扯上关系。久而久之便不再有人来找他麻烦,特别是在见识到李长生的武力以后。
一个功绩足够封侯的李武曲,他或许手下已经没有兵,但保不准能够将他们全家杀了。并且以他的地位,朝廷是不可能公然将他抓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与孤立。
就在李长生打算自行出城去找时,一个老衙役找到了他。神色匆忙慌张,身后不远处有追赶而来的衙役,显然刚才进行了一番追逐。
“将军可是在找清水村?这个村许多年前朝廷也派人找过,始终没有找到。后来城里来了个方外道士,那道长说要代人祭祀亲人他提到了清水村,于是衙门就记录下来。”
“您若是不嫌弃,我可以带您去。您若是怀疑我,我便将地图给您,您想什么时候去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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