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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成功脱困


第36章  成功脱困

        船头、舱顶、甲板上所有的灯都打开了,四周漆黑的海面变得明亮,透过最上层清凉的海蓝色,能看到底下荡漾的浑浊,水流涌动间,有一道不可捉摸的白色身影。

        “那是什么东西?大白鲨吗?”大壮慌张地问。

        “不,体型瘦长,不像鲨鱼。”蒋骄否定,然后看向姜晚,直觉告诉他,妹妹或许知道那是什么生物。

        姜晚没注意他的目光,她全神贯注,侧耳倾听,水面下传来清亮高亢、又悠远的长吟。

        ——是那白影发出来的。

        “你们听到了吗?”姜晚往后仰头问。

        她个头不够高,因此是站在一个倒扣的水桶上,蒋骄从后面圈着她,把她护在臂弯里。

        蒋骄凝神细听,然后和大壮齐齐摇头。

        姜晚皱了皱眉,只有她听到了吗?

        “晚晚,是什么声音?”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积水上涨的速度并不快。

        求救信号灯被破坏后,姜晚他们没能找到替代的灯源,水里跟着船的东西也不见了,没想到居然是去帮救援船引路了!

        “晚晚,你知道那是什么鱼吗?”蒋骄试探地问。

        蒋骄点头。

        “刚刚不让停船的也是你……”大壮忍不住说。

        姜晚:“他在演戏。”

        救生艇已经下水了,大壮站在救生艇上得意洋洋:“说救生艇坏了其实是骗你们的!哈哈哈你们就等着死在这里吧!”

        蒋骄心中大震,他唰地扭头看向姜晚。

        蒋骄赞同地点头,“是个办法,货舱里有很多塑料瓶,正好能用。”

        果不其然,姜晚点头了。

        或许是积极自救带来了希望的曙光,又或者是曙光从来没有抛弃他们,在积水涨到姜晚膝盖上的时候,警方的救援终于到了。

        “晚晚,我的晚晚,呜呜呜……”白素怡紧紧抱住姜晚,泣不成声。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大壮怯怯地问,他人高马大,做这种畏畏缩缩的表情显得很违和。

        “没有没有。”大壮又诺诺地低声答应,“我回驾驶舱了!”

        立在船尾的姜晚和蒋骄的表情却如出一辙的冷漠。

        姜晚一记凌厉的眼风扫向他,“只有我们一直移动,才能确认它是不是跟着我们,你有意见?”

        她扭头看向海面。

        姜晚被白素怡抱着正要进休息舱,忽然又听到了一声吟啸。

        “还有折叠桌,”姜晚张开双手比划了下,积极乐观地说:“很大,够我们趴在上面漂流了。”

        “爸爸!妈妈!”姜晚兴奋地挥手。

        救生艇渐渐与船拉开了距离,姜晚也毫无留恋地离开船尾返回驾驶舱。

        大壮心里松了口气,他虽然从没见过哪个孩子像姜晚这样多智近妖,但他看得出来姜晚的话在蒋骄心中很有份量。

        他们也打算回到驾驶舱,路过放在船尾的救生艇时,姜晚灵机一动,在蒋骄耳边说了一点想法。

        深邃的夜空像雨后的石头,每一颗星星都清晰可见,浅浅的月光在海面上铺开一架银色的桥。

        姜晚喊一声“大哥”,然后快速朝船尾跑去。

        蒋方良和白素怡就在救援船上,不由得喜极而泣。

        “就是那个!”刘归宴大声道,“我们就是注意到它的光,才往这边开的!”

        为了以防万一,她让蒋骄在黄毛手臂上割了道口子,弄了一件血衣。那件血衣就绑在救生艇上,也许会引来些什么也不一定。

        姜晚第一次了解这种事,好在蒋骄的解说简单易懂,“喜欢光的就被吸引过来,讨厌光的就会被驱赶,是这样吗?”

        “知道哦。大哥,江老先生儿时见过的鱼,我也知道是什么了。”

        又过了半小时,下了一场十分钟左右的阵雨。

        “怎么可能!”大壮不相信,“你们知道救生艇没坏却不跑?别马后炮了!”

        到时候大壮就是真的四面楚歌,逃无可逃。

        姜晚扶着桶,刘天翔睡了一阵,这会儿清醒了些,主动说要帮忙,姜晚就把桶给他,自己走到门边悄悄往外张望。

        “妈妈,你看。”姜晚莞尔,抬手指向不远处。

        “怪不得他要跑。”姜晚叹气,“他把救生衣和救生圈都带走了。”

        姜晚沉吟,蒋骄先开口道:“也许是被光吸引来的。大多数的鱼都有趋光性,这种趋光性又分为正向趋光和背向趋光,也就是喜欢光和讨厌光。”

        “晚晚?”白素怡轻拍她的后背,“别怕,妈妈在。”

        一条至少有两米长的银色大鱼高高地跃出水面,它身型细长,圆圆的脑袋上有四个深红色的犄角,鱼鳍和长尾就像用纱幔织成的花束,层层叠叠,灵动飘逸,散发着斑斓五彩的光辉。

        虽然还不到翻船的时候,但沉船不可避免。

        “可以把塑料瓶绑在身上,”刘天翔想到老师教过的知识,“就能漂在水面上了。”

        “用工具把水扫出去就行。”大壮找出刷子、水桶,把工具交给姜晚和蒋骄,然后去了船尾。

        他快步走开,姜晚和蒋骄在他身后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我们猜到了。”姜晚说。

        蒋骄:“嗯,不能掉以轻心……”

        她一直保持着镇定,但看到家人的一瞬间,她突然感受到一阵强烈的后怕。

        姜晚本身就是在困境中会激发斗志的性格,蒋骄也临危不惧,出乎意料的是刘天翔,他吸着鼻涕听从指挥,不哭不闹。

        “要怎么做?”姜晚冷静地问。

        姜晚和蒋骄都看向他,他像是生怕得不到信任,急忙拍胸脯说:“我爸、我爷爷都是船夫,我从小就在船上长大,船内的积水一定要时时排出去的。”

        姜晚懒得与他解释,抬起手挥了挥,“祝你顺利。”

        “得把水排出去。”大壮难得主动开口道。

        舱内的积水一点儿没有减少,似乎还上涨了一点。

        刘天翔在他叔叔怀里哇哇大哭,救援船上弥漫着劫后余生的激动。

        刘天翔两眼发懵,不明白情况。

        “晚晚——小骄——”

        船尾处传来噗通落水的声音。

        姜晚不想让大哥担心,便说:“没有,应该是我听错了。”

        求救信号灯的按钮也被破坏了。

        “那就先不管吧,”姜晚心里有了点谱,“反正它只是在附近徘徊,没有攻击我们的意思。”

        之前明明是大壮和黄毛两人一起去处理赵博的尸体,但回来时只有大壮手上沾了血,就足以说明大壮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般顺从卑微。

        船身有一点点歪斜,蒋骄淌着水走到控制面板前,研究了一会儿得出一个坏消息:“船底漏了。”

        蒋方良也用力搂住大儿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雨量不小,导致船舱内有一层浅浅的积水。

        蒋骄一怔,看向偶尔跃出海面的白色银鱼,“就是它?”

        “嗯,是一种上古生物,姒龙。”

        像是在回应姜晚呼唤了它的名字,姒龙向着天空吟啸一声,然后潜入水里,这回它向着深海游去,再也没有露出海面。

        姜晚在心里道了声谢谢,紧绷的神经一放松,眼皮慢慢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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