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新的时代

        沐秀心立刻追问：“蟹的具体身份是？”

        解含玉摇头道：“不知道。”

        “季子澄也没有见过‘蟹’。只知道‘蟹’的潜伏时间比季子澄更早。按照原来的计划，在十天后，季子澄将会和‘蟹’接头，相互配合执行任务。”

        “不出意外的话，‘蟹’目前处于未被激活的状态，在十天后遇到季子澄之前，他从来没有执行过任务，也没有接受过任何指令。”

        沐秀心继续发问：“接头的方法？”

        路元绅道：“南阳县……玉华坊……一家名叫‘食为天’的小饭庄……”

        徐振云脸色猛然一变。

        南阳县，玉华坊，绝对没有第二家“食为天”！

        接头地点，竟然是姐姐开的饭馆？

        这当然不可能是巧合——是因为这个地点，和他们的目标，也就是徐振云自己有着密切的联系；所以额外附带踩点等职责？亦或者通过世俗的亲近之人，施展什么诡秘手段？

        沐秀心也是目光微动，十分诧异的看了徐振云一眼。

        修道人的世俗居所，本当是极少有人知道的隐秘；但徐振云却是个例外。

        这时候，季子澄的颤抖更加剧烈。

        山羊胡须老者淡淡道：“些许小挫，何足挂齿。”

        二人与季子澄之间的五色涟漪，陡然加剧。

        “颠倒由离坎，浮沉定主宾。”

        路元绅、解含玉与季子澄相连的“波动”突然被挣断；二人双目中鲜血流出，长发倒竖如遭雷击；肌肤极近苍白，嘴唇发紫，豆大的汗珠流出，身躯颤抖不止。

        他所穿的土黄色长袍，犹如女子礼服，曳地丈二，直接从竹楼北侧的楼梯上悬挂而下，轻轻飘荡。

        就在此时，竹楼之内，一点光芒快速浮现。

        舒寒素淡然道：“当然是彻底的合作。第一阶段，解决掉那小子。”

        十年之内，天下一统？

        不可思议！

        哪怕是穆轻云自己，也唯有将最强的三种道术凝练成神识之印，才有可能达到令路元绅二人承受不住的效果。

        第三行书写的是：“季子澄已被搜魂。”

        老者道：“陛下，您的意思是……”

        老者面前，三枚一指宽的玉简飘浮在空中，上面各自书有一行简短文字。

        穆轻云目光幽深，低语道：“倘若是真……便是一万八千年未有之大变局……新的时代，开始了。”

        至于另外的两道柔和光明的气息，则是落在路元绅、解含玉身上。

        小赤蛇尾巴一卷，“啪”的发出劈空脆响，好似十分得意。

        “合作的话，我们可以帮你。”

        就在此时，穆轻云双指持定剑诀，淡然道：

        神识探查之法，窥见异象，能够对本人造成反噬，这不是寻常的手段可以做到。

        就在此时，竹楼上突然传来“吱~吱~”的声音。

        最后一个覆灭的仙朝，大昌仙朝，是在距今七百九十年之前灭亡。

        瞬息之后，穆轻云身前出现无量星光点点，聚成一团，汇集在她的面前，宛若星云。

        <div  class="contentadv">        眼前之物，在路元绅、解含玉，乃至沐秀心眼中，都只是混混沌沌的“一片星云”而已。

        一条赤红色的小蛇，原本掩藏在老者明黄色衣袍之下；此刻快速游动，来到老者正前方，蓦然吐出蛇信。

        “啊！”

        路元绅若有所思道：“功行与神通上的天资，未必一致。许是修炼神通上过于用力，透支了本体的潜力。”

        路元绅、解含玉同时睁开双眼。

        其中那一道黑暗气息，和昨日擒获季子澄时手段十分相似；以十字架上的季子澄为中心，无尽的黑暗世界快速收敛，时间、空间俱都归于静止。

        “千峰消积雪，万木自回春。”

        刹那之间，季子澄又变回了那日被擒获时仿佛“身在琥珀”中的形态。

        在这两道气机护佑之下，二人快速复原，脸上恢复血色。

        山羊胡须老者眉目一皱，不悦道：“再出言不逊，就将伱炖了做蛇羹。”

        竹楼的最上层仿佛一个四面漏风的小望亭，一个身形枯瘦、身着土黄色长袍、一缕山羊须的老者，端坐在元宝形的坐台上。

        蛇信又细又长，原是常态。

        舒寒素平静道：“这小蛇说的有几分道理。”

        徐振云心中默数——

        路元绅眸中现出惊讶，道：“快承受不住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对季子澄身上所负的手段有多大的信心。在一天之内暴露、被擒，并且成功突破神识防线，这件事有多恐怖？其实你心里早就吓尿了。”

        正如眼前呈现，如果季子澄的“真身”和那五颜六色的“虚像”真的分开，就意味着他的神魂彻底崩溃破碎，成为一具活死人。

        他身体受创分明已经被治疗康复。

        解含玉目光茫然，同样有些不知所措的道：“这块石板……玄妙难测，不可以用语言来形容……就好像……超出这个世界之上……”

        如果说是大楚仙朝这些年来道术突飞猛进，突然呈现出奇功秘技井喷的迹象，那是绝不可信的！

        路元绅、解含玉神情一凛，继续努力探查。

        “噗通”“噗通”两声，二人坐倒在地！

        徐振云感到一阵阴冷的气息，扑面涌来。

        “啊！”

        小竹楼上，顶层。

        须臾间快速扩大，化作一个直径接近一丈的银色圆形，几乎占据了竹楼中大半空间。

        说完，他五官突然狰狞扭曲，然后双手抱住脑袋。

        见徐振云神情疑惑，沐秀心冷冷道：“他的结局是注定的，就是被神武天平斩下头颅；当然不会令他提前变成活死人。”

        沐秀心冷冷道：“一品境界，且本身资质甚高，并非勉强攀爬到这一步，精神魂魄理应较常人更加强健；如此不堪，有负三印高手之名。”

        他本人的身躯，与和本人重叠、此刻五颜六色的“虚像之体”，突然反复纠缠、挣扎，疑似在挣脱、远离。

        山羊胡须老者神情显出一丝犹豫；好像最后一句话，令他有些动心。

        以沐秀心的冷静淡漠，一瞬间也似乎有些失神，刹那之后才面容转定。

        如果大晋仙朝远在二家之上，那么联手对敌，直到将大晋覆灭，也不是不可以；但大晋仙朝也并没有那么大的优势，这暂时的“联手”，易致轻易反复，反而将我方的底牌暴露出来。

        若眼前字迹为真，那就意味着：

        此时呈现如此状态，是源自于一种“明明看见却求而不得”的强烈违和感。

        银光闪闪之中，浮现出一个人形——大楚女帝舒寒素。

        愣住了好一阵，路元绅才艰难的道：“看到了季子澄面对一块石板的画面；他身上所负的精妙道术，似乎都是从这块石板中获取……”

        沐秀心微一沉吟，断然道：“应该还能持续一会……最后一个问题，所有的这些神通道术，从周天灵影图、真我平凡大印、等一套四种法门，到他对江承志的‘一指神渡’；再到‘智囊’荆小山对他施展的本体分身秘法；所有这些法门，由来何在？”

        他之所以不愿意和大凉合作，乃是心中早已知道，最终的赢家只有一个。哪怕是合作，也只是暂时的。

        季子澄的“五彩”虚影，突然涨大，犹如一个吹大的极致的气球。

        老者神情一凝，想了一想道：“什么程度的合作？”

        ……

        穆轻云神情严肃，平静问道：“看到了什么？”

        山羊胡须老者，看着眼前浮动的三枚玉简，沉吟不语。

        蛇信一阵扭曲，仿佛化作笔画线条，在空中织成一行镂空字迹：“如何？我早就说过你们应该和我们大凉合作。现在可以考虑了吗？”

        她心中了然，这是因为所见之物层次太高，超越了他们的认知极限所导致。

        这竹楼并不算高，约莫只有五丈左右；但是和其方圆不过一丈有余的狭小“体型”相比，就显得极为陡峭。

        数个呼吸之后，两声惨呼传来。

        “三一律：仙朝之数，三分之上，大势混沌；三分之内，则三归于二，二归于一，终于混元，道果现世，大势难返。”

        赤红小蛇的头颅一甩，口中蛇信再度乱扭，变化字迹：

        “我知道，为了绝对安全，在‘蟹’的静默阶段，除了等候联络的季子澄外，你们没第二条途径与他联络。如果季子澄被搜魂，‘蟹’必然被守株待兔抓走。”

        徐振云心念微动，悄然进入了“认真观察”模式。

        立刻看见，星云之上是一片斑驳的字迹——

        话音一落，两道柔和光明、一道黑暗的气息，无端在小界中呈现、绽放。

        蛇信一阵扭曲，组成新的字迹：“嘴硬。”

        穆轻云伸向前伸手一点。

        路元绅神情转为茫然，疑惑的道：“疑似在石板中看到了什么；但是记不起来了……”

        但他们身体的反噬虽已痊愈，但从双眸中明显还能看到一丝恐惧。

        第二行书写的是：“季子澄已被生擒。”

        第一行书写的是：“季子澄已经暴露。”

        但是这条小红蛇的舌头却长得出奇，好像一根无限生长的线条，直到十丈以上、反复折叠数十个来回，方才停止。

        “入三分之数八百年内，心元本洲必归一统。”

        “你和乐清璇一起去。”

        “要务实，制定彻底的计划。我们能在神都动用的一切力量，都可开诚布公。”

        老者沉默数息，终于道：“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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