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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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俘虏的楚王紧赶慢赶,终于成功赶上了大秦的新年。一路上看管他的将士都在恐吓他,言说若是耽误了太子殿下的冠礼,王上必然要降罪发落。
楚王气得要死,但他没有说不的权利。哪怕被囚车颠簸得浑身都要散架了,也只能忍受着。
所幸楚王不是一个人,他的亲眷和他一样,都得在年前赶到咸阳。有人陪自己一起倒霉的时候,[ri]子似乎就好过许多了。
大秦历法的正月初一,即后世的十月初一,天朗气清,阳光正好。
冠礼要提前三[ri]卜筮选出主持典礼的大宾,即正宾,但太子的正宾自然不能仅仅提前三[ri]才选定。
正宾需要在典礼上为冠者祝词、加衣、加冠,寻常人家或许在族中选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即可,到了大秦太子这里……
面对王上压迫感十足的眼神,宗正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他十分上道地表示:
“加冠这等大事,自该由主人亲自负责。”
主人,即冠者的父系长辈,一般就是指的父亲。
秦王政满意地颔首:
“大宾祝词即可。”
周朝已亡,周礼看看就行了。秦王政的意思是,他大秦当然该有自己的秦礼。
虽然历代先王都是遵循周礼的,但他和历代先王又不同。他即将创立一个新的王朝,那么他说的就是祖训。
于是在秦王政的魔改之下,冠礼大面上没什么变动,细节上堪称南辕北辙。
一般诸侯加冠都是三加,天子与其子才可四加。大秦如今已经不怕旁人指责它狼子野心了,因此扶苏此次自然是四加。
前来观礼的诸侯们心里很有意见,但他们的意见并不重要。
扶苏初服采衣,于殿前拜见过父亲后,那位幸运地被选为正宾的宗室长辈激动地开始唱祝词。
秦王政在赞者的侍奉下净过手,走到跪坐的爱子身前,为他加上布冠,扶苏起身作揖拜谢父亲。
赞者又奉来玄端,即玄[se]深衣。秦王政取过玄端,亲手替儿子穿上。
一加便完成了。
二加需将布冠换为皮弁,即白鹿皮制成的头冠。再加上素衣白屦,皮弁服实则为天子朝服。
寻常贵族家中加冠不敢用皮弁服,一般是用直裾深衣代替。
三加则是爵弁服,乃是士人助君祭及亲迎等时才可穿的服装。为丝质玄衣,头冠形制如冕,却比冕低一等,极为华贵。
也是寻常人家用不起的东西。
最后一加就是衮冕了,为天子祭祀天地宗庙所用之礼服。
秦王政自己不爱用冕旒,冕冠上不加旒珠,但给爱子加冠用的冕却缀上了最华美的玉珠。足足十二旒,每旒贯玉十二颗,乃最高规制。
满堂朝臣假装忘记了当初王上说的“冕旒繁琐遮挡视线”,纷纷称赞唯有此冕才配得上太子的身份。
底下的诸侯王们:……
你们秦人有没有一点底线?!
还有,太子加冠用这么高的规格,以后天子加冠你们要怎么搞?太子不该比天子低一等,按诸侯王来吗?
这个问题掌管礼仪祭祀的奉常也问过。
秦王政的回答是:
“寻常太子如何能与吾儿相比?”
好的,看来王上的意思是太子扶苏一切按天子规制来,后代的其他太子和他不是一个档次的。
奉常表示理解了,回头就把这一点记入了档案中,以便后世帝王参考。
冠礼四加之后还没有结束。
冠者还要祭酒,正宾还要为冠者取字。正宾表示不敢取字,请王上自己来。
取完表字,便是正式以成年人的身份拜过父母和正宾了。正宾没敢受这个礼,生母楚姬则早就去世,所以只有秦王政受礼。
冠礼差不多就到这里结束了,但今[ri]是新年,须祭祀天地和宗庙。
后头这些便不用再叫诸侯们观礼,他们也没资格观看。秦王政带着儿子前往祭祀之所,向天地和先祖祷告今[ri]太子加冠一事。
新封的楚侯一脸憔悴地被人押下去,路过某一处时脚步一停,脸[se]顿时就扭曲了。
其余诸侯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看见殿中角落摆放着一些[jing]美的器物。
韩侯不由得感慨:
“秦国竟如此富庶,这等宝物都随意拿出来当摆件使,而且还是放在角落不起眼的位置。”
赵侯想起了秦国给韩侯的优待,眼红地说道:
“若非秦国有钱,你能过得那么奢侈?”
韩侯得意地笑了,毕竟他确实是所有诸侯里[ri]子最好过的那个,嘻嘻嘻。
楚侯气得浑身颤抖:
“他秦国富庶个鬼,那都是、那都是寡人的东西!”
魏侯习以为常地路过:
“大殿中魏国宝物比你楚国更多,寡人说什么了吗?”
看守的士兵在旁边提醒:
“你们已经不是诸侯王了,不可自称寡人。”
魏侯从善如流地改[kou]:
“本侯,本侯行了吧?”
楚侯:……欺人太甚!
太庙之中。
扶苏跟随父亲祭祀过诸位先王,正要说些什么,就听父亲突然开[kou]。
“也不知先王能否看见如今的大秦。”
扶苏看了一眼先王们的画像:
“父亲的功绩万古不灭,先祖们定然十分欣慰。”
秦王政也不着急出去,领着儿子来到庄襄王画像面前,起了谈兴:
“你长得更像你祖父一些。”
庄襄王身材也偏纤弱,儒雅温润,受生母夏姬的影响更多一些。
扶苏仔细观察了一下那张画像,诚实地表示画得太[chou]象了,看不出来。要不重新安排画师画一张,父亲应该还记得祖父的容貌吧?
秦王政:……
秦王政转身
拉着儿子出去了,远远还能听见他在小声地提点:
“不要在先王们面前谈论画像的事情,画师已经尽力了。”
言下之意在场的所有画像都很[chou]象,先祖泉下有知可能会不太高兴。
但是没办法,大秦的画师就这个水平。还是扶苏重生之后招揽了一批六国画师,才改善了不少。
扶苏:“先王们也见过太庙中的画像,想来心里应该有所准备。”
秦王政:“但你不提,他们还可以自欺欺人一番。”
扶苏:“父亲说的对。”
在没当真见到自己的画像有多丑之前,确实还是能够做一做白[ri]梦的。说不准自己去世之后,国内有了绘画大家呢。
但扶苏现在这么一说,倘若地下的先祖真能通过太庙听闻这些[jiao]谈,幻想应该就会彻底破灭了。
死后才任由儿子给自己弄画像就是这么被动,幸好扶苏当初比较有远见,时常招画师来给自己画像。非得由他审阅之后觉得好看的,才能保存下来,否则必须销毁。
能不能在后世人心里成为大秦第一美男子,就靠这些画像了。
——毕竟寻常臣子也不敢把自己画得比他更俊美。
祭拜过先祖之后,秦王政下旨大赦天下。
先秦时期本来是没有大赦天下这种后世基[cao]的,正史上有记载的第一回大约是秦二世胡亥搞的[sao][cao]作。
不过扶苏是同人文主角,同人文作者当然要给他把能安排的规章制度都安排上。大赦天下作为拉拢人心的利器,不可能被略过去。
秦王政从儿子这里听说了这个[cao]作,认为很不错。与扶苏商议过赦免范围之后,在太子加冠与新年[jiao]汇之际第一次施行。
虽然这是个笼络民心的手段,但重法的秦王政觉得赦免罪犯还是不太合适的。
罪犯做了错事,凭什么随随便便就能被减刑?只为了展示君王的仁德吗?
秦王政才不屑去弄这种仁德。
巧了,扶苏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说是大赦天下,其实“赦”的和罪犯无关。不过是用惯了这个词,懒得换了。
秦王政下旨——今岁的庶民赋税减免一半,并施行新的田税制度。
所以“赦”的是庶民。
旧的田税制度是拥有的田越少,要[jiao]的田税比重越大。而新税制则是扶苏执政时期使用的,反向阶梯税制。
当初商鞅为了让农人安心种田才搞出田越少税越多的反常识规定,但如今大秦几l乎坐拥天下良田,人[kou]-爆发后更不缺农人。为了庶民生计着想,自然该废除不合理的赋税制度。
因此扶苏改制为田越多、税越重。
这个规矩非常得罪坐拥大量田产的贵族,但扶苏原本就见不得他们将贫富差距进一步拉大。
正值六国旧贵族趁始皇驾崩起兵造反,扶苏便强硬地将此政策推行了下去。这样便安抚了饱受压迫的庶民,大大减少了庶民跟随叛军作乱的比例。
同时,扶苏还规定,镇压叛乱的贵族可以得到税收减免的优待。镇压得越多,减免年限就越长。
贵族虽然知道扶苏这是钝刀子割[rou],用减免政策来安抚他们,让他们不再反抗新的税制。但他们没得选,只能接受。
胡亥搞那么多[sao][cao]作都没人拦得住,换上手段更高明的扶苏,秦国贵族只会更没有抗议的余地。
若是再闹,减免政策也给你削了,老老实实[jiao]税去吧。
贵族们只能自我安慰,就算镇压了叛乱,以后也不是就没有别的法子能够再给自家争取延长减免年限了。北边还有匈奴可以打,往西还有西域可以收拾。
扶苏见贵族老实了,又顺势推出了另一个人头税的改制,将之废除。
秦朝的人头税是规定16至60岁的男丁需要按人头[jiao]税,实际是一种劳动税。有劳动能力的人才需要[jiao]税,看似十分合理。
毕竟天下有许多荒田,若是完全按田亩数量收税,荒田的税收就要平摊到庶民身上去。
但剥削和压迫是永远存在的,到了王朝后期,大量男丁手里没有田地却要[jiao]税,土地都到地主手里去了。可男丁手里没有土地,不代表他们名义上没有土地,况且租田也是要[jiao]租税的。
只[jiao]人头税也就罢了,倘若人头税和田税并存,那庶民的[ri]子有多难过可想而知。
扶苏以官田形式收拢无主的田地和无人耕种的荒田,收税只按耕地亩数计算。虽然这么做容易给管理官田的官吏钻漏洞瞒报耕地数量的机会,可也比多收田税加重庶民负担要好些。
在大秦完善了庶民名下田地的登记制度之后,收税便可只收田租了,手里有多少田就按多少来[jiao]。
田越多税越重,也能限制一部分人盲目增加田产的行为,一定程度上抑制地主的扩张。哪怕抑制效果有限,也比不抑制要强。
秦王政采纳了儿子提出的新税制,在此基础上与治粟内史等人商议完善。
适合上辈子秦二世的政策不一定完全适合如今的大秦,还需要进行一定的改动。
有秦王政坐镇,新制推行起来阻力更小。功勋贵族们或许不会给扶苏面子,但绝对要给王上面子。
大赦天下的时机选得好,旁人有意见也得憋着。这么重要的[ri]子你和秦王唱反调,以后不过了是吧?
“王上,如今正是秋收时节,贸然更改税制,只怕不妥。”
还真有人站出来反对的。
扶苏看了一眼那人,是个他没多少印象的秦国贵族。打天下没他家什么功劳,但他们家靠着在秦国经营多年,手里掌握的土地估计不少。
事实上功臣们刚灭三晋和楚国没两年,虽然分到手了大量土地,却还没太享受过这么多田地带来的巨额财富。
天下还乱着,有些田产名义上是分给了功臣,其实产出的庄稼根本没能送到他们的新主人手里。毕竟路途颠簸又遥远,运输实在不便。
秦王政于是赏下大量财帛安抚将军们,以
此换取了新收的粮食。粮食直接就近充入各地府库,另外又运送了一大部分去往军营,作为军粮。
将军们对此没什么意见。
一来他们拿到了钱财补偿,二来他们打仗确实很需要粮[cao]。
由于没亲眼见过改制之前的粮产账册,就算改制之后到手的粮食数量出现锐减,对将军们来讲也没什么心理落差。
减就减了,大不了回头再多赚点田回来。
不过按照目前的情况,恐怕要等到天下一统之后,将军们才能真切地拿到六国田地的产出。
受影响比较大的是灭六国之前就在秦国坐拥大量田产的贵族。但其中依然在朝中显赫的官员本就参与了征伐六国,在外头还有新田补充。
也就是说,将军们不会站出来反对,他们还有外快等着赚。反对的都是落魄的家族,已经在朝中没什么话语权了,只能[kou]头抗议。
秦王政眼都没抬一下:
“改税之事寡人早就安排下去了。”
各地官署早就收到了秦王的指令,所以表面上改制是新年时才下达的新政策,实则各地早就按照新税开始收缴了。
在古代历法的十月份,秋收都差不多结束了。部分赋税大约已经在运往郡署和咸阳的路上,现在反对已经晚了。
秋收之后不会立刻就开始收税,会稍微歇一歇。要给农人晒粮的时间,所以贵族那边之前都没收到消息。
秦王政有意让官署最后再去问贵族家族收税,不过即便有些家族提前从官吏那边得到了消息他也不在意。
押后消息只是为了减少麻烦,免得他们在太子冠礼之前就闹起来,又不是秦王怕了他们。
如今看来这群人还是挺有眼[se]的,没敢提前闹腾,耽误太子加冠。
之前没闹的,后面也不会再闹了。政令已经下达,再反对也没用,秦王不可能朝令夕改。
面前这个跳出来反对的,便显得异常愚蠢。
既没能提前得到消息,又不懂螳臂当车不可取。站出来只会惹秦王厌烦,以后在朝中恐怕更没什么立足之地了。
秦王政直接忽略了此人,询问其他爱卿可有异议。
众人纷纷表示没有,王上英明。
下朝之后,秦王还是不太高兴。
新年过后的第一次朝会就有人胆敢反驳他,偏还说不出什么有建树的话来。
但凡那人能提一句“新税不若从新年开始执行”,进行拖延大法,秦王政都高看他一眼,算他有点脑子。
贵族果然尸位素餐,被富贵腐蚀了心智。
扶苏见父亲不悦,想了想,命人去取了新制的白纸和颜料来。
这纸洁白细腻,是工匠们废寝忘食终于改进出来的,正适合用来绘画。
扶苏将画纸铺陈在案几l上,提笔对父亲笑道:
“我同画师学了一些绘图的笔法,不如替父亲画一副肖像吧?”
秦王政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
“你还学了作画?画得如何?”
扶苏沾了墨随手勾勒出父亲的轮廓:
“自然是画得极好的。”
完全不知道什么叫谦虚。
秦王政一下子把什么贵族都抛到脑后去了(),好奇地围观起儿子作画来。
扶苏画图速度很快▲()_[((),而且画他爹画得异常[shu]练。
往年闲暇时他总忍不住回忆父亲生前的模样,干脆亲自提笔画下。免得年岁一长,连父亲长什么模样都记不得了。
这回他画的是昨[ri]父亲为他加冠时的样子,穿着繁复的礼服,很是俊朗。
秦王政渐渐看入了神。
他之前没见过有人画像画得如此写实,便是当初给昌平君画女装扮相的那画师,也只是画了个神似。
扶苏这画风是经过后来他自己琢磨着改进的,毕竟要留下父亲的容貌,肯定要尽可能还原真实长相。写意风格不行,必须得写实。
“父亲可还满意?”
扶苏搁下笔问道。
秦王政下意识点头,回过神后才矜持地干咳一声,表示还行,没有把他画得太丑。
扶苏则道:
“这张还是画得太仓促了,过两[ri]给父亲再细细画一副新的。”
秦王政问道:
“为何是过两[ri]?”
说完感觉这样显得自己很迫不及待,于是伸手去拿了一封奏折翻看,假装刚刚只是随[kou]一问。
扶苏眼里浮现出一丝笑意,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慢工出细活,自然是要花两[ri]时间细细雕琢才好。”
秦王政颔首,接受了这个说法。
只是奏折有点看不进去,余光瞥见爱子将画纸揭起来,吩咐人拿去晾干再装裱。秦王政有心想留下这画作自己收藏,又觉得收藏自己的画像会显得很自恋。
可那是爱子特意为了哄他而作的画,难道不该给他吗?
秦王政便问儿子:
“那画……”
扶苏善解人意地表示:
“拙作一幅,不知父亲可愿收藏?”
秦王政欣然应下。
扶苏发现了新的哄爹方法,自然不能放过。反正作画对他来说就是闲暇时的消遣,不费什么神,而且他也很爱多画点各式各样的父亲。
因此秦王政从那以后隔三差五便能收到爱子的佳作,大多都是画他的,有时候是单人肖像,有时候画中会有爱子的身影。
秦王十分好奇,扶苏是怎么把自己画进去的。莫非绘画时旁边还要摆一面铜镜,时时对照?
不过为了爱子的面子,秦王政没有询问出来。
就是有一回幼子们跑来章台宫玩耍,看见了大兄的画作,十分眼热。缠着也想给自己画一副,大约是最近没有遭受大兄的毒打,胆子开始肥了起来。
扶苏当然不会答应,他哪有空给这群小混蛋画像,美得他们。
但转头看见父亲为难的模样,扶
() 苏又心软了。总不好叫父亲为这点小事挂心,而且父亲大约也想要一幅全家福的吧。
扶苏便道:
“单独给你们画,想都不要想。不过下回我画父亲的时候,可以把你们加上去。”
事后扶苏就画了一幅弟弟妹妹们撒娇打滚、父亲在殿上左右为难的“全家福”。将这个弟妹们的黑历史记录了下来,还原度极高。
看到画作的众人:……
早知道就不央求大兄画图了,他们不要面子的吗?
值得一提的是,画中还有个很不写实的太子殿下。当时的场景分明是太子满脸冷酷无情,但画中的扶苏却是一脸无奈和宠溺,仿佛是个特别宠弟妹的好哥哥。
弟妹们对此表达了极大的抗议,觉得大兄这是在美化自己,而且还是用抹黑他们的方法衬托他一人。
这么失真的画像,就不该存在,会给后人造成误导的!
扶苏充耳不闻,他是画师他说了算。
秦王政对爱子的艺术加工只当没看见,他很喜欢这样充满活力的画作,爱不释手地观赏了许久。后来还命人挂到了自己的寝殿之中,以便[ri][ri]欣赏。
结果第二[ri]殿中的挂画就被替换了,换成他和扶苏对弈的图像,画上没有第三个人存在。
秦王政:……太子的醋劲越发大了。
秦王政询问侍者:
“之前那副图呢?”
侍者答道:
“和其他画像一起收起来了。”
秦王政便没再说什么,默许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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