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疆王说不见就不见，南宫行也没再派人问，也没说派个太医什么的给他看看，就这样默许了他的行为。

  平疆王反倒是有点不习惯，第二天中午带着楼庭晚和楼庭霄入了宫。

  南宫行在御书房接见了三人。

  沈松挑帘，寒风见缝立刻往里钻，南宫行从奏折堆里抬起头，就见当先进来一高大精悍的身影。

  紧接着是楼庭晚，再往后是个比她高半头的红衣少年。

  三个人往那儿一站，十足养眼，各有各的特色，细看又觉得眉眼之间有几分说不出的相似。

  平疆王穿了一身蓝色长袍，作势欲跪，本想着小皇帝会免了他的礼，没想到小皇帝稳坐不动，他只好结结实实跪下。

  “臣楼震，拜见陛下，陛下万安。”

  “臣楼庭霄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见过陛下。”

  楼庭晚是最后一个行礼的，趁着两边人都低头的时候光明正大地给南宫行使了个眼色，南宫行回她一个了然的笑容。

  他起身走过来，虚虚地扶了楼震一把：“爱卿免礼，许久不见，风采依旧啊。”

  楼震直起身子眼带探究。

  【这小皇帝胆子见长啊，几月未见，竟有些陌生了。】

  南宫行微微一笑，带了几分讨好的意味。

  看到这个笑容，平疆王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他一把握住南宫行的手，稍稍用了些力气，大笑着说：“陛下别来无恙啊？当时南境情况复杂，臣不能在北都久留，只让庭晚多帮衬陛下，如有不周之处，陛下勿怪。”

  “怎么会？”南宫行皱了皱眉，强忍着赔笑，看向楼庭晚的时候似是有些畏惧，视线一触即收，瞥向了别处。

  楼震微微眯眼，【还是那个逆来顺受的性子，罢了，看来是我疑神疑鬼。】

  他松开南宫行的手，笑着看了楼庭晚一眼，“你小子还不谢陛下宽容？”

  楼庭晚拱手道：“谢陛下宽容，臣感激不尽。”

  说着她眼里藏了钩子似的盯了南宫行一眼，南宫行退后一步，反应过来后尴尬地一抬手：“都别站着说话了，听说爱卿身子不适，赐座。”

  “谢陛下。”

  三人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楼庭霄好奇地用余光打量南宫行，他虽然在家里作天作地，但一出门就老实了，沉默不语，下巴微抬，一副矜贵公子的模样。

  楼庭霄：【啧，又是个小白脸，楼庭晚的品味还真是始终如一。】

  南宫行：“？”

  又？小白脸？

  楼庭霄：【到底喜欢小白脸什么啊？感觉一拳头就能打死，弱不禁风的，真是没眼光。她自己就够弱的了，小矮子还不找个高个，万一有点事，谁保护谁啊，啧，没用的玩意。】

  南宫行幽幽的视线从他的脖子上一扫而过。

  很好，一句话还没说上，先被骂了一脸。

  楼庭霄忽然觉得有点凉飕飕的，下意识缩了缩脖。

  他狐疑地往门口看了眼，是没关门吗？

  “这位就是爱卿的小儿子吧，朕还是第一次见，长得……”南宫行顿了下，慢悠悠道：“也是一表人才，虎父无犬子啊。”

  “是，这是臣的二子，庭霄。”

  楼震给了他一个眼神。

  忽然被点名的楼庭霄还在梦游，对上他的视线连忙起身对着南宫行拱手道：“陛下谬赞，臣与家父比起来差远了。”

  “你还小，以后大有作为。”

  南宫行问：“这次带二公子入都是打算长住？反正马上年底了，折腾来去太麻烦，爱卿不如在这儿过了年再说。”

  “臣是有这个打算，但南境一到秋冬摩擦不断，离不了人，臣等万寿节一过，就得回去了，倒是庭霄会留下来。”说着他看了眼楼庭晚，露出几分慈爱之色，说：“庭晚一个人在北都这么多年，太孤独了，臣一直心里有愧，兄弟俩自小分离，也容易离心，臣做主让庭霄留下，多陪陪庭晚，兄弟俩也好有个照应。”

  楼庭晚摆摆手，“父王怎么还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呢，我早就释然了，再说弟弟正是好年纪，跟在你身边才能学到更多东西，跟着我万一带坏了怎么办？那我可真是愧对楼家的列祖列宗。”

  楼震视线落在她的手腕上，隐约看见一角玉色，戴了个什么东西？

  “胡说八道，这些年我能教的都教了，但总待在一个地方到底眼界有限，让他在北都熏陶熏陶也好，若是真的学坏了，也是他定力不够，列祖列宗怪罪下来，也是找我，轮不到你。”

  楼庭晚哂笑，“父王看得真开。”

  她冲着楼震竖起了大拇指。

  【本来就该找你！你让女儿扮男子，列祖列宗见了都得骂一句疯子！】

  南宫行听了忍俊不禁，但看到楼震的时候笑意又淡了。

  他正欲开口，张巧匆匆进来，“陛下，贤妃娘娘求见。”

  楼庭霄茫然地看向楼庭晚，谁啊？

  楼庭晚皱眉，你表姐你不知道，你缺心眼吧？

  楼庭霄：“嘿——唔！”

  “啪！”

  楼庭晚反手捂住他的嘴，低声道：“闭嘴，御前失仪，你不要命了？”

  楼庭霄干瞪眼，你捂嘴就捂嘴，为什么拍那么重，你公报私仇是吧？是吧？

  南宫行瞥了两人一眼，视线在楼庭晚的手上多停了片刻，沉声道：“让她进来。”

  “是。”

  张巧快步去了，楼震看了眼楼庭晚，“行了，陛下面前也胡闹，像什么样子？”

  虽是斥责，语气却半点听不出来。

  南宫行若有所思，看起来楼震在外面还是挺护短的。

  帘子挑开，贤妃挟着一阵香风婀娜多姿地走了进来。

  她先给南宫行行了礼，南宫行笑道：“爱妃来的正是时候，你们一家人今儿也算是团圆了。”

  他一摆手，沈松立刻给她搬了椅子，柳绾丝道谢后坐下，就坐在楼庭晚他们对面。

  “姨……王爷近来可好？”

  柳绾丝看着楼震，眼里隐有泪光闪烁。

  楼震面色温和，“嗯，一切都好，你姨母时常念叨你，可惜动身前她病了，不然此次也好叫你们见一面。”

  “病了？严重吗？”柳绾丝立刻变了脸色。

  “不严重，不用担心。倒是娘娘，怎么瞧着消减了些，可是在北都生活不习惯？还是在宫中不适应？”

  楼震余光扫了眼南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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