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琪被丢黑屋子里。

  小黑屋里偶尔会有人给他来送吃的。

  隐约中得知这伙人想拿着他要挟父皇，暂时不会让他死，宇文琪安心不少。

  又过两日，不知道怎么的，那戴面具的男人气急败坏冲进门来。

  让人摁着他，要剁根他的手指头给皇帝送过去。

  看着刀子落下，宇文琪真以为自己要断根手指时，盔甲铁器声突然响起。

  他父皇带人绞杀了这伙叛军，他得救，也保住了手指。

  由于被惊到，回去后，宇文琪径直倒下，好几日后才醒来。

  醒来后，宇文琪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将他卖了的小程氏，要那“小子”生不如死。

  这时，他却听母妃说是小程氏救了他。

  小程氏被他在腿上捅了一刀后，及时止住血，拖着伤，撑着口气，摸到山庄。

  担心不安全，还是从狗洞偷偷爬进山庄。

  回忆到这时，宇文琪止不住轻笑。

  这么多年，钻狗洞的习惯程氏是一点都没变。

  竟然还想着钻狗洞偷偷溜出宫见她那养父养母呢。

  小程氏爬进山庄后，凭借一身的机灵劲躲过山庄护卫，拿着他的信物，找到母妃，让母后救人。

  母后对小程氏赞不绝口，喜爱溢于言表。

  “谁敢想这是一个六岁小儿能办成的事？”

  “她将该说的说完，也没邀功，就拖着伤走了，最后还是青梓碰见他虚弱昏倒在湖边，将人带了回来。”

  “喊来御医竟然发现是个小姑娘………”

  小姑娘？！

  那时他才知道一身男孩打扮，脏兮兮的小程氏是个女孩。

  再想想那么皮，那么野的孩子王竟然是个比他小的女孩，只觉不可思议。

  ……

  听母后又说了很多。

  他才知道那日杀手已经再次追上，小程氏权衡之后，在叛军那，他至少暂时安全，才选择将他卖给叛军。

  让他换了一身的衣裳，不仅拿了他身上的令牌，小程氏还拿了他身上的玉佩。

  小程氏也是用玉佩才得以见到母后。

  满腔怒火散尽，他心中感激万分。

  又开始担心那日他那刀捅得太过用力，让小程氏熬不过去。

  再见到小程氏时，小程氏刚从昏迷中虚弱醒来，躺在那同他笑了笑。

  故作轻松道：“卖了你五两的弹珠，小爷的连命都搭上了。”

  小程氏黑黑瘦瘦的，一口牙十分白，一双眼睛如黑曜，十分灵动活泼。

  “小爷就知道那伙想靠着烧饼起事的蠢货，奈何不了你，才把你卖了，你可千万别当心上。”

  他不自觉跟着小程氏笑了起来。

  又愧疚道：“好点没，抱歉，那日我不知你是在帮我，所以捅了你一刀……”

  两人相视一笑。

  宇文琪心中歉疚，又说了许多好话，给了许多珍贵的好东西表示感激，最后被宫人强势拉走。

  给小程氏的东西不少，但他尤觉不够。

  他让人自己所稀有的宝贝收罗起来，回头都要送给小程氏。

  他脑海里清晰记得那小子玩弹珠，卖鸡蛋糕……有趣的模样，心想将小程氏带到宫中去陪他，他的生活定会有意思许多。

  小程氏虽然是个女的，但是男孩子装扮，不知道小程氏喜好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为此他连小程氏穿的衣服，都让宫中准备了男女双款。

  还让宫人给他收罗了许多好看的琉璃弹珠。

  他高兴地等那小子身体恢复，期间时不时完成课业后，还跑去看她。

  只是在小程氏伤就要好时，小程氏人一溜烟跑了。

  连封信都没给他留。

  他又急又气，让人找了许久却没半点线索。

  父皇刚刚端了一个叛军的窝点很是高兴。

  父皇说小程氏平时吃不起饭，有一顿没一顿，家中还有病重老父亲，便赏了小程氏不少田和银子。

  病重老父亲，宇文琪不知，但小程氏说吃不起饭定是骗人的。

  小程氏带着他躲命的时候，不知道掏出了多少好吃的。

  有烧饼，有鸡蛋糕，就是猪脚都有……

  小程氏就是为了从父皇那多骗点赏钱！

  即便小程氏不骗，父皇也会给很多，小程氏行为实属可恶。

  父皇里在书房笑那群叛军想起事想疯了。

  钱全用在买兵器上，搜了一仓库的兵器，却半个铜钱都没搜到。

  他立马想到小程氏。

  小程氏说那伙人库房有许多金银珠宝不少，总有天她会统统搬走。

  宇文琪肯定一定是小程氏提前让人趁乱将珠宝趁乱弄走的。

  小程氏还曾豪言壮志说会凭自己本事，端了这叛军窝子，或许父皇会带兵缴了那叛军窝，都是小程氏算计好的。

  想到这些，宇文琪惊疑不定，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一个比他还小上两岁，仅一个六岁的假小子女娃娃，这谋算和执行力比他崇拜的父皇和太傅还要厉害。

  不仅如此，他一直等着父皇的锦衣卫，或是大理寺的人来询问那时追杀的人线索，比如长何模样……

  却迟迟没等到动静。

  后来他才知道走之前那小子已经跑大理寺提供了线索，将那几个追杀之人的画像丢给大理寺，领了一百金的赏钱。

  看着栩栩如生的几副画像，宇文琪才后知后觉那些当上孩子王的小人书图册，可能都是小程氏画的。

  宇文琪想：如果在程氏那看见不堪入目的画册子上的画功时，他再警觉点，再熟悉点，或许就能认出程氏是当初狡猾的“小子”。

  除此之外，那时的宇文琪还听说小程氏从母后那也要走了不少好东西。

  离开前，一样没落下全都给带走，消失得干干净净。

  小程氏实在太过狡猾，特别，还救过他的命，宇文琪记了好长一段时间。

  很长一段时间，宇文琪都不忘让人出宫去打听小程氏的下落。

  直到母后身体破败，离去，父亲逐渐不喜欢他，对他愈发严格，他处境愈发如履薄冰，才将这件事情压在内心最深处。

  结果踏破铁鞋无觅处，那“小子”就是他跟前的程氏。

  架子上的弹珠就是当初宇文琪让人收罗来，要送给小程氏的。

  宇文琪目光直勾勾落在程汐沁把玩五彩弹珠的手。

  两人缘分倒是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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