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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会遐想,这是男子的本性


刚入十月,这边就开始大冷了,叶俊毕竟是女子,相当畏寒,刚一变天他就穿上了最厚的棉衣棉裤。

  天将雪,郡王却来寻叶俊,非要两人微服去月牙山打猎。叶俊满额黑线地问道:“您就非要在这种天气里出门”?荀羽:“之前你忙得像个陀螺有时间吗”?听荀羽那哀怨的语气就知道,这位自从来了就极少离开自己的府邸,这是憋坏了呀!叶俊无奈,说道:“好吧,下官就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荀羽只带了两个护卫并大太监吉庆,叶俊带了十七和马向东,一行人都骑着马带着弓箭和刀剑,戴着兜帽和皮护手一路疾驰。那冷风吹在脸上和刀子差不多,还在半路上就下起了大雪,叶俊冻得直想骂娘。

  此间只有墨十七知道叶俊的身份,不禁为她十分担忧,是以一直在她左右,不敢离她太远了。想着万一她扛不住摔了下来,自己拼死也得将她救回来。

  等众人到达月牙山山脚下时,叶俊实在扛不住了,勒住马,僵硬着身子从马上滚了下来。众人都勒住马,墨十七赶忙跳下马奔过去,见叶俊的脸色已成青白之色,话都说不出来。墨十七当机立断将叶俊的皮护手脱下来扔到一边,而后解下自己的大氅,迎面就将叶俊捂到了里面。将叶俊从头捂到脚,一丝不露。

  叶俊颤着手攥住这带着男子气息和体温的大氅,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缓过一口气来。

  其他人见叶俊下了马,又见墨十七飞奔过去照顾,荀羽比叶俊强一些也有限,所以便命原地休息,让人寻了树枝枯叶,点了一堆火来烤火。荀羽烤了半晌才来到叶俊面前,将那大氅拉下来,露出叶俊的头,说道:“你怎地比我还娇气?还能走吗?过来烤火”。

  叶俊觉得自己此次出门就是个错误——特么的好像大姨妈来了。叶俊期期艾艾地对荀羽道:“下官不敢扰郡王的雅兴,只是实在冻狠了,浑身都麻木了,打猎什么的就请下官的护卫代劳吧,容下官在此烤烤火,等着你们。你们也速去速回”。

  荀羽一双漂亮地眼睛望着叶俊好一会儿,终是不情不愿地说道:“也好,那你就在此等着,我们一个时辰后就回来。可是也不能就留你一人在这儿吧”?墨十七赶紧道:“郡王,小人留下来保护叶大人”。荀羽点点头,叶俊就嘱咐马向东道:“猎得到也好,猎不到也好,总之保护好郡王,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马向东拱手答道:“属下谨遵大人的吩咐”。

  等打猎的诸人登了山,不见了踪影,叶俊才慢慢挪到火堆旁,蹲下来烤火。墨十七一直也没闲着,拣了一堆柴火过来,叶俊暖得差不多了,就将大氅递给墨十七,说道:“赶紧穿上,不然今天咱俩都要交代到这里了”。

  墨十七也不和叶俊啰嗦,接过大氅穿了起来。叶俊道:“这次回去后,一定要找些皮毛做衣服,这边的冬天比我想象中要冷许多”。叶俊看着墨十七,忽道:“还好,你们两个不用在房顶上蹲着了,否则,准得冻成两根冰棍儿”。

  墨十七本来就不爱说话,闷葫芦一个,可是他比墨七细致。此时也是,叶俊自说自话,墨十七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就是不吱声。

  叶俊忽然站起身来,脸都憋红了才说了一句最想说的话:“人有三急,十七面朝月牙山不准回头”。墨十七身子一僵,一瞬后直起身来面向月牙山,往外又走了几步。

  叶俊躲在一堆枯草后面,迅速闪身进了空间,将自己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便又重新出现在那堆枯草后面,他故意又磨蹭了一会儿,制造了一些动静,才慢悠悠从枯草后转出来,重新回来烤火。

  练武之人本就耳聪目明,十七觉得很奇怪,有好一段时间好像天地间就剩下他一人,但他不敢回头,直到叶俊那边终于传来响动,十七莫名才长舒一口气。等叶俊叫他回来烤火,他才走了过来与叶俊一起坐到地上。

  此时大雪翻飞,天地之间已经是茫茫一片。两个人护着火堆,烤着火,偶尔添一根柴,显得这片荒野美好而静谧。

  大概一个时辰多一些,荀羽等人裹挟着一片风雪而归。一眼看过去,几人的马上都挂着猎物,皆是山鸡、灰兔、大雁之类,一个大些的都没打到。

  荀羽从马上跳下来,鼻子、脸蛋、耳朵都冻得通红,他扑过来烤火,缓了好半晌才说道:“这天儿太冷了!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叶俊往后退了退,示意刚回来的另外四个也赶紧过来烤烤。

  因雪势加大,视线都有些看不清了。吉庆公公就建议道:“主子,咱们住在外面终归是没有准备,还是赶回去吧,宜早不宜迟”。荀羽道:“好,那就回转”。

  叶俊刚上了马,墨十七就将自己的大氅扔了过来,示意叶俊围在身前,叶俊看了看大棉袄大棉裤大棉靴子的墨十七,终是不忍心,举起手里的匕首,将大氅上的风帽给割了下来丢到墨十七的身上,墨十七倒扣着帽子戴到头上,有些滑稽,可是比不戴帽子要暖和许多,两人互望一眼,这才打马追上去。

  这一天真是叶俊的劫难,叶俊到家后就病了。来了葵水且冻了整整一天,叶俊即便平日身子再好也扛不住了。说起来,这还是他穿越过来之后第一次病得这般沉重。沉重到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沈玉玏哪敢请大夫?只按照以前吃的治风寒的方子给他熬药,可是叶俊并没有好转。沈玉玏再能干此时也六神无主起来。

  叶俊因陪着自己去打猎而冻病了,荀羽心中好生过意不去,便让吉庆公公拿着补药去替自己看望一下。可谁知,吉庆公公乃是个真正的宝贝,不仅功夫深不可测,于医术上造诣也颇深,只不过平时他从不出手罢了。

  太监这种人疑心病比较重,这出门打一次猎,谁都没事儿,唯独叶俊病了,老太监就觉得这是叶俊恃宠而骄,心中不喜。本来自家主子对叶俊好得不能再好,吉庆就有些吃味儿,觉得自己在郡王心中的地位被动摇了,谁知道叶俊还能想出这么一出来跟郡王邀宠!?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吉庆老太监奔着拆穿叶俊装病而来,所以他趁着大家不注意,伸手就切上了叶俊的腕脉,这一下可把老太监吓得够呛,这竟是个——来了葵水被风寒入体的女子!就好比平地一声雷,将老太监炸了个七荤八素。

  可是吉庆公公毕竟是个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心底的惊涛骇浪如何会让旁人看出来?他觉得此时叶俊的生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须把这个爆炸性消息告诉自家主子,叶俊的生死必须握在自家主子的手上。

  吉庆去得快,回来的更快。甚至跑进荀羽的屋子时还差点被门槛绊倒摔一跤。荀羽一把扶住吉庆的胳膊,让吉庆免于跌个狗吃屎,口里便不悦地说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后面有狗撵你不成?叶俊的病还好吧”?

  吉庆噗通跪在荀羽的面前,大冷天,额头却冒着汗,嘴里说道:“主子,叶俊胆子也忒大了,竟敢女扮男装欺瞒圣上,他犯得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呀!主子,您还是想想怎么收场吧?满朝上下如今都知道他是你的人,他可别连累了主子你呀”。

  荀羽以为自己幻听了,后来又伸手摸了摸吉庆的脑门儿,一边将吉庆从地上拽起来,一边道:“你中邪了?说甚么胡话呢”?

  吉庆梗着脖子对荀羽认真道:“主子,奴才什么时候对您说过一句谎话?叶俊高烧昏迷不醒,他们一家人六神无主,府里没有一个大夫,我趁着大家不注意给他切了脉,才知道,叶俊此人此时竟是个来了葵水被风寒入体的女子。宫寒且气血两亏,对老奴的医术主子还信不过吗?正是因着老奴无意中发现了这天大的秘密,所以不敢耽搁,才一路跑了回来,你看我这一头汗”。

  荀羽有片刻地失去思考的能力,他的神志都被炸飞了,回不了魂。

  接着荀羽就开始在屋子里转圈、转圈……他脑子里乱糟糟地闪过许多画面,可是又像什么都没想。对了,来时表哥说过什么,他说:我的确舍不得他,可我不会拦阻他的抱负和前程,你,替我照顾好他。他是我的人,荀羽,我不许你打他的主意。

  表哥还说了什么?对,还有一句:在这之前都没有疯,此时知道他要跟你去外地,一去还那么久,距离我那么远,所以,才有些,发疯了……

  当时表哥墨清逸那个表情,如今再想想,竟是豁然开朗——原来如此啊!

  墨清逸、叶俊——特么的,这两个疯子!

  半晌,荀羽缓过劲儿来,对吉庆说道:“你不是给他切了脉吗?赶紧给他开张药方,以后,他若病了,就你负责。还有,此事烂在肚子里,只当不知”。

  吉庆傻眼,怎么跟自己想得不一样啊。他喃喃说道:“主子,这可是欺君之罪,要诛九族的”。

  荀羽白他一眼:“你要不说出去谁能知道?他还不能死,在这大西北,他是我的左膀右臂。吉庆,上次我就跟你说了,让你把目光放远一些,你什么时候能记住?不需要太久,三年,只三年,你再看咱们凉州府的变化,你会知道我的决定是对的”。

  吉庆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荀羽的桌案旁,拿起毛笔,蘸墨写了一张药方,嘴里说道:“以后他若对主子忘恩负义,看我不将他丢进锅里煮了”。

  荀羽道:“好啦,别小鼻子小眼睛的,快去抓了药给他送去,给他脑袋烧傻了对你我可就无用了”。

  吉庆到底是去门口叫来了一个小太监,嘱咐了几句,命人去了。

  荀羽与柴氏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心里还想着:来了葵水,迎着风雪,陪着自己骑马去打猎,怪不得他说自己是舍命陪君子!唉,那也就是叶俊,若换做是眼前这个“美人灯”,只怕就死在半路了!

  叶俊病得沉重,有些心情荀羽不想深究。可是他心里乱,总觉得静不下来,晚上不得已必须给自己找点儿事情做,柴氏是自己的妻子,找柴氏那不是天经地义么。

  于是,柴氏被荀羽在床上折腾了半宿。因荀羽自己总是在走神儿,所以死活得不到快感,只能将从书上学来的那些花样和招式都施展了开来。如此可是苦了柴氏,柴氏若是知道配合,也不会觉得过于难捱,只是,柴氏是千金娇小姐,哪里经受过如此“折磨”,逃又逃不开,直被干得满脸泪痕,整个人如带雨梨花、抖如筛糠,她在荀羽身-下-嘤嘤求饶,荀羽只是不管不顾。

  荀羽直到将自己折腾累了,才放过柴氏,也不叫人伺候热水,将全-裸-的柴氏拥在怀里就闭眼睡觉。柴氏还在抽噎,但经此一事她有些怕了荀羽,是以也不敢说什么,就那么乖乖地任他抱着。

  荀羽手搭在柴氏腰上,脑子里想得却是:“叶俊的腰身也这么细软么?!叶俊个子这么高,必是两条大长腿”……

  男人终究是男人,不管这个人是多尊贵的身份,待他得知与自己朝夕共事的人竟是个女子的时候,黑暗中卸下所有伪装,此时也是忍不住遐想一二。这是男子的本性。

  只是经过此事,柴氏更加惧怕荀羽。柴氏敏感,从中并未感受到丝毫荀羽对她的珍惜爱重,也没从中感受到丝毫快乐,这只是荀羽单方面的一场发泄,所以柴氏对荀羽更为不满,夫妻二人的感情直往冰点降去。

  当然了,柴氏虽怪罪荀羽,可她也并非全无好处,正是这一晚荀羽的悍霸强势,才让柴氏这正牌王妃有了身孕。

  在一个月后,当荀羽得知柴氏有了身孕,他算算日子,正是自己平生第一次放纵的日子,他心里有些复杂。说不上有多高兴,反倒是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至于自己为啥要松一口气,他也不清楚。

  紧接着他就安排府里说:“等郡王妃怀孕满了三个月,胎像稳定之后,就立刻着人将郡王妃护送回京都备产”。

  此话一出,满府哗然,郡王妃一走,这府邸里没有主持中馈的女主人可怎么办啊?柴氏倒是对荀羽的这个安排极为满意,她本人还是比较想回京都的。

  两个月后,应荀羽要求,漓亲王王妃派了四名亲王府女官来打理凉州府的郡王别院。

  三个月后,柴氏被几百护卫护送着回了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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