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手让其他几个在身边的军官退下，吉田直靖大佐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苍井一男少尉，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苍井！你现在是帝国陆军的少尉军官，也是士官学校毕业的学员，不是普通士兵。你要清楚你现在的位置，更要明白我把你从二十师团部调过来花了多大代价！”

  原来这个苍井一男少尉，是吉田大佐的内弟，他老婆的弟弟。上次二十师团全军覆没，是他托关系找朋友才把苍井一男弄到三十六师团他的麾下当上小队长的。只在团部服役过的苍井一男，也只能安排一个小队长的职务给他，太高的像是中队长想都不要想，吉田也不敢那样做。

  这次南下配合其他师团作战，原本想着让苍井小队作为先锋走在前面，战后怎么也都有一些功劳，然后再找机会提拔他，可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说有埋伏，一枪未放就将队伍带回来了。

  “感谢大佐阁下的厚爱！苍井之前所在部队，好歹也是帝国精锐师团之一，大佐阁下认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苍井有今天之表现？那天的战斗苍井亲身经历过，苍井明白那样的敌人是有多么可怕，因此，哪怕有一丝的可能，苍井都不愿意看到吉田一郎没有了父亲，我姐姐失去了丈夫！”

  “八嘎！你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吗？”吉田大佐这下真的有些生气了，苍井一男刚才说的吉田一郎正是自己的儿子。儿子没有了父亲，妻子失去了丈夫，岂不是在说他吉田直靖要死了吗！这个苍井，还什么话都敢说，难道......。

  吉田大佐嘴里骂着，手臂看似也要抬起来，要给对方来几下似的，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动。他和妻子苍井慧子的感情很好，连带着对这位小舅子也很关护，要不然也不会把他从那个旋涡里摘出来放到自己跟前。

  看到姐夫骂完之后没有其他动作，苍井一男大着胆子继续说道：“想想二十师团的装备和人员，还有他们的战斗力，阁下，您觉得二二三联队能够与其相比吗？中国人有句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刚才在望远镜里我虽然只看到了几个身影，但那些黑色的军服我却记忆犹新，绝对错不了！阁下还记得我之前给您说过的事情吗？要三思啊！”

  苍井的一番话让吉田大佐陷入了沉默，二十师团的覆没，在整个日军上下引起的震动很大，绝大多数日军军官都认为这是中国军队以绝对的优势兵力，包围了二十师团，又借助地形地势分割了二十师团的部队，利用天黑八路极善夜战的优势才将其消灭的。

  吉田大佐自己开始时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他的小舅子来到二二三联队，当面跟他说了那天战场上实际情况，吉田这才多少有些清楚那天战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又听苍井提起这事，吉田心里也开始犯嘀咕了，是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前面真的是那伙厉害的黑八路呢！

  对于这伙身穿黑色军服的八路军，除了听苍井讲，吉田自己也听师团其他同僚们提起过。去年十月份，国军二十七军围攻子长县城的战斗中，长治和屯留的守军可都是派了援兵的。最后攻打县城的中国军队撤了，还以为他们害怕被己方的援军包围，后来才知道己方的两路援军全部被歼灭了。

  这事还是从一位战场上侥幸逃出来的士兵口里获悉的。据士兵讲，身穿黑色军服的中国军队火力强大，士兵勇猛，他们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就被打散消灭了。如果前面真的是黑八路，自己还真得要小心。

  想到这里，吉田大佐朝身后招手，等待多时的联队参谋长有坂少一少佐赶紧上前，听侯联队长的命令。

  “命令部队原地等候，炮兵立即对前方可疑山地进行......”吉田大佐的话才说了一半，就听到空中传来一阵阵嘶鸣声。“不好！这是炮击！”，吉田大佐在心里暗叫一声，随即身体往公路边的水渠跑去，作为战场上厮混多年的军人，哪里还分辨不出天空炮弹飞行时划破空气的声音，自己的部队这是遇到炮击了！

  吉田大佐身体刚接触到地面，头顶飞行的炮弹也已经落到了地面，落到了公路上还在集结的二二三联队士兵群里，巨大的爆炸立即掀飞了人体，在人群中造成一处处血雨腥风，挨炸的鬼子士兵立刻四散逃开，做鸟兽散。

  炮弹自然是孙义成下令发射的。鬼子前锋撤退，无人机发现大队鬼子停止前进后，孙义成就知道子的这次伏击可能要落空，开始时还想着让三个营的士兵出击一下，看鬼子有什么反应。

  最后一看，敌我之间的距离都超过了四五公里，自己的士兵跑到那里都已经够累了，鬼子要是打的话以逸待劳，对己方肯定不利。干脆，用炮轰他一顿，鬼子现在还在公路上，并没有散开，炮击效果应该不错，这才改由炮兵进行轰击。

  两个团这次出来，团属炮兵队伍的野炮，已经换成了更加轻便的山炮（再次强调一遍，九四式山炮可在5分钟分解成11个配件，配件中较重者为火炮摇架（97公斤）与炮管（94公斤），一匹马可以轻易驼走。其易拆解运输的特点带来的在复杂地形和道路条件差的情况下强大的通过能力，非常适合在山西这种丘陵山地作战使用），蒋金德行动时没有携带，所以现在在这里就有着十二门75山炮，一阵猛轰之后，在付家庄、宋河村一带公路上的日军二二三联队，一下子就报销了近一半的人马。

  慌乱之中躲过炮击的鬼子，全部都远离了炮击地点，这里面就包括命大的吉田大佐和他的参谋长，苍井一男少尉也很幸运，又一次躲过了灾难。等逃到大堡头镇附近，整个日军队伍才停止了后退，清点过人数后，吉田大佐差一点吐血，整个联队出来时四千余人，现在只有三千多一点，随联队出发的两个山炮中队也都报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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