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瑟米尔决定继续问下去：“你说到一个人，洛本。他是谁？”

    戴德莉耸了耸肩，说：“我的朋友。好吧，事实上，后来他也是我的情人，我的爱人。”

    维瑟米尔想起来，艾斯凯尔和他说过的，关于戴德莉和萨宾娜争执中，牵扯到的一个男人。

    看来，那一个男人就是洛本了。

    维瑟米尔问：“洛本，他是什么人？贵族？”

    戴德莉摇头：“他是一个普通人，平民。准确地说，他是我们城堡的马夫。”

    原来这还涉及到一个爱情故事。

    戴德莉继续：“我知道，他只是一个马夫。所有人都不同意，包括我父亲。他的病越来越重了。但是，洛本是当初唯一一个相信我、支持我、追随我的人，我不会因为别人放弃他。”

    “所以，我们在一起了。也没人管我。牧师们当我不存在，市长们沾沾自喜于可以糊弄我，中士们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至于我父亲……我说过了，他病的很重，当时经常失去意识。”

    “直到？”维瑟米尔说。

    戴德莉点头：“直到萨宾娜出现。”

    “后来发生了什么？”维瑟米尔说：“艾斯凯尔和我讲了，他知道的，但肯定没有你知道的全面。”

    戴德莉回忆：“萨宾娜出现了，说自己是科德温的宫廷术士。当然了，去过阿德·卡莱的人，都认识她，甚至有人是她家的亲戚。”

    “萨宾娜·葛丽维希格说，自己代表了亨赛特国王的意志，还带来了评议会的许可，要把我抓走，关在笼子里研究。”

    维瑟米尔问：“然后呢，其他人的意见如何？”

    戴德莉自嘲地说：“可让某些人开心了。尤其我的几个叔叔，他们觉得，没了我，亲王的位置就是他们的了。至于其他人，就像我说过的，他们不喜欢我，厌恶诅咒，巴不得我赶紧死掉。”

    “于是，又一次，我只能依靠自己，以及我的狼，还有洛本。所幸，我父亲不在了之后，中士们都是支持我的，我和他们本来就亲近。”

    维瑟米尔说：“接下来，萨宾娜做了什么？”

    戴德莉愤愤地说：“她知道，我真正的精神支柱是洛本。于是她对洛本下手了。维瑟米尔，你知道她具体做了什么？”

    维瑟米尔说：“以她传闻中的性格，我想，我大概可以猜到。”

    戴德莉厌恶地说：“当然了，女术士嘛，这些贱人！她用魔法魅惑了洛本。她一定是想让我因为愤怒，从而失去理智。”

    “那么，”维瑟米尔问：“你失去理智了吗？”

    戴德莉回忆：“她不止魅惑了洛本。她的魅惑魔咒有副效果，让洛本失去了心智。”

    “失去心智的迷恋，本来就是这一类巫术理想中的效果。”维瑟米尔说。

    戴德莉摇头：“萨宾娜的魔咒尤其邪恶。有一天晚上我去找洛本，正好遇到她在洛本的房间，正在施放那一个法术。”

    “见到我，她非常害怕，翻窗逃走了。我发现洛本已经失去了心智，而且，还产生了智力退化，就像一个只会流口水的小孩！”

    过于强烈的魔力，可以产生这样的伤害。维瑟米尔承认。

    戴德莉继续说：“就在这时，我发现了自己可以阻断魔法运行的天赋。一小时之内，洛本恢复了一些心智，他明白了萨宾娜对他做了什么，和我一五一十地说了。”

    “我非常的愤怒，立即离开，准备带人找到女术士算账。我以为，我对洛本的疗效，是固定且长期的。”

    “事实上？”维瑟米尔问。

    “结果，在我离开后，洛本又一次失去了心智，开始狂乱地寻找萨宾娜。意识错乱中，他闯进了他养狗的窝棚，被一只凶恶的猎狗袭击……”戴德莉这样讲道。

    维瑟米尔忍不住问：“他……活下来了吗？”

    “某种意义上，是的。”戴德莉说：“但他完全失去了心智，而且极其害怕动物。我和他说话，却再也见不到曾经认识的那一个他了。”

    “我的父亲，这时候好转了一些。他彻底赶走了洛本。我再没机会见到他。”

    维瑟米尔问：“女术士呢？你和她之间的争斗，在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戴德莉说：“那天晚上我没有找到她。我的父亲强行打断了我们的争议。他的确越来越不喜欢我了，总是念叨梅温。但他还不至于把自己的女儿交到萨宾娜那样的人手里。”

    “这短暂的和平，持续了多久？”维瑟米尔问。

    戴德莉回答：“三个星期。那就是夏天结束时候的事情。等到收获节过去几天之后，我的父亲去世了。按法理应该我继位。但除了我亲近的中士们，没有一个人同意。萨宾娜更是到处串联，在反对者中最起劲。”

    “于是，终于有一天，我们在芙蕾雅教堂，堵住了她。我发誓我要一剑杀了她。但一些我的反对者应声而来，和我的士兵在教堂砍杀。”

    “结果呢？你们输了？”维瑟米尔推论。

    “怎么会？”戴德莉说：“不，我们让他们付出了血的代价，还抓住了我的一个叔叔。但这时，萨宾娜出手了。我以为，我在场，她不可能使用任何魔法。但是她还是用了。魔力出了差错，发生了一场大爆炸。”

    “芙蕾雅教堂塌了，压死了许多人。有他们的人，也有我的人，还有平民，以及教堂的祭祀。如果不是两个我父亲的亲兵，拼死把我从废墟下带出来，我也会死。”

    维瑟米尔问：“如果你们没有输，那你为什么是逃跑的那一方呢？”

    戴德莉叹了口气，解释：“幸存的我失望地发现，萨宾娜也跑了出来。而且，她还在所有人面前栽赃说，是我引发的爆炸。说我是诅咒之女，是一切的祸根。”

    “而且，这时梅温也回来了。他被萨宾娜拿捏的死死的。我这才明白女术士的目的。如果梅温是她的傀儡，就相当于她在科德温的宫廷，多了一票，而且是相当重要的一票。因为亨赛特，非常依赖我们的雇佣兵。”

    “那些害怕我的人，立即都聚集在梅温身后，说他才是合法的继承人，而我，是被禁忌魔法诅咒过的野孩子。”

    维瑟米尔问：“支持你的军队呢？”

    戴德莉说：“士兵们只是支持我的父亲。现在，有了梅温，他们也觉得可以接受了，尤其是在所有人都反对我的情况下。”

    “当然，他们也没有背叛我。没有一个坎恭恩人来追我，两个最年长的军士长，带着我翻过了凯斯卓山，和我在那里告别。萨宾娜不得不让梅温去辛弗里德雇了一支路过的佣兵团……再之后的事情，我想，你们都知道了。”

    维瑟米尔替她说完了：“然后，你追踪着艾斯凯尔的位置，一路来到了凯尔莫罕。”

    戴德莉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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