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龙点了点头：“没错，拐子和咱们是多年的老友了，肯定值得信赖。”

“而且他如今在国内确实做得很大，也能吞下咱们这批货。”

“所以只要能弄到货，然后送到拐子那，从他那儿收到尾款，就足够上供了。”

铜锤听到这，瞬间严肃了许多：“龙哥，那咱们抓紧时间，分头行动吧。”

“我去鼠庄，看看能不能把咱们内部的内鬼挖出来，你去想办法搞货。”

“这是咱们最后的机会了，能不能交上供，就看这一回了。”

王宝龙深吸一口气：“行，就这么定了。明天一早，这里见。”

铜锤点了点头，率先离开。王宝龙简单收拾一番，紧随其后。

王宝凤的卧室内，她站在窗边，叼着烟，吞云吐雾。

眼瞅着铜锤和王宝龙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王宝凤转身走到角落的衣柜前。

她在衣柜里一阵翻找，拿出了两张黑白照片以及两个牌位。她将牌位摆在桌上，点燃三支香，恭恭敬敬地三鞠躬，紧跟着，两行泪水顺流而下……

次日，阳光明媚，微风轻拂。

王宝凤如同往常一般起床、洗漱、整理被褥。收拾妥当后，她下楼开始做早餐。

从她下楼时起，就看见王宝龙坐在那里。等她做完早餐出来，王宝龙依旧坐在那里，而且自始至终都是同一个动作，似乎这么长时间，他一动都没动。

王宝凤摆好碗筷，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没吃早饭吧？过来吃一口。”

王宝龙在原地沉默了好几分钟，这才缓缓起身，走到饭桌边。

他满脸愁容，看起来压力极大！吃饭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机械地往嘴里塞着饭，吃得满脸、满嘴、满手都是，自己却毫无察觉。

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了，王宝凤拿起纸巾，给王宝龙擦了擦嘴和手。

这一擦，让王宝龙明显一愣！整个人的目光又聚焦在了王宝凤身上。

他的眼神极其复杂，里面充斥着纠结，压抑，愤怒以及疯狂。

王宝凤对此倒也并未太过在意，只是淡然开口道：“若实在不行，那就离开吧。”

“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其实也并非不可，对吧？”

王宝龙嘴角微微抽动：“你昨天晚上所说的那条路，是不是真的存在？”

“是的，这条路是麻栋的命根子！”

“他在被抓前的最后一刻才告诉我！在此之前，我全然不知！”

“这话的意思是，你也没有走过这条路，对吗？”

“我确实没走过。”王宝凤声音不大，“但我认为，在当时那种情形下，麻栋也不可能浪费时间告诉我一条有问题的路，对吧？”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那条路一天就能走完呢？”

“是麻栋亲口说的，最为高效的路。”

“麻栋集团就没有其他人知道那条路吗？”

“之前或许有人知道，但现在就难说了，毕竟老人都被你屠戮得差不多了。”

王宝龙轻轻敲击桌面：“我已联系好了买家，也派人去寻找货物了。”

“若能找到货物，那咱们今天就走那条路，没问题吧？”

“你得先把内部肃清，不然的话，大概率还是会出问题。”

王宝龙微微眯起眼睛：“肃清内部并非一时半会儿能完成的事！我这次让铜锤带一批老人去做就是了。”

王宝凤一听，稍加思索：“这确实是个办法。不过你从哪儿搞货呢？”

“正在寻找。”“你打算如何寻找呢？”“去透支，去借。”“他们会借给你吗？”

“我不清楚。”王宝龙正要继续说话，心腹小北走进了屋内：“龙哥！”

王宝龙看了小北一眼：“还没吃饭吧，过来一起吃。”

“我就不吃了，你们吃吧。”

“没事儿，别客气，都是自己人，过来坐下吧。”

小北犹豫片刻，还是坐到了王宝龙的身边。

王宝龙递给小北一个馒头。

“情况如何，有没有人愿意借？”

“愿意借的自然是有，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没有人愿意一下子借出这么一大批货，他们能借的，都只是极少数。”

“按照他们的借货量，咱们就算借一百个人也凑不够拐子所需的货物。”

“那几家大主儿都不肯借吗？”

“他们只认钱。”

“那单纯赊点原材料出来，不行吗？”

“那倒没事，但问题是即便赊出来了，咱们也需要时间赶制加工，这么多货物，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事。”

“除非你能想办法说服金鲨，让他晚一些收取供品。”

“这事儿难办。”

“这有什么难办的，咱们刚刚损失了三大批货啊，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问题是咱们这段时间赚的钱，别说三大批了，十大批都绰绰有余。”

“那就直接和金鲨说，就说咱们遇到了点麻烦，让他宽限咱们一段时间。”

“金鲨那里的上供日子是固定的，可以提前，但一秒钟都不能晚，这是死规矩！”

“既然如此，那就集合兄弟们抄家伙与金鲨硬拼吧。直接告诉他，让他给点时间。他要是同意，咱们就按时上供，确保以后不再犯错！”

“要是不同意，那就拉倒，爱怎么着怎么着，大不了和他拼了。”

王宝龙看着小北：“你的脑袋被驴踢了吗？你要和金鲨硬拼？你拿什么拼？”

“确实是被驴踢了。”王宝凤在边上接着说道：“金鲨若想收拾你们，甚至都无需亲自动手。只需给姜杀那边透点风声，说不再为你们站台。”

“然后依照你们与姜杀这段时间积攒的矛盾，姜杀就会直接对付你们了。”

王宝龙瞥了小北一眼：“听见了吗？以后少说这种没脑子的话。”

小北意味深长地看了王宝龙一眼，又看了王宝凤一眼：“若真是如此，那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

“什么路？”

“抢。”

“还抢？去哪儿抢这么多货？”

小北大口吃饭，甚至连头都没抬：“我那边得到了准确消息，姜杀那里马上要出一批货。我已经掌握了准确的货物路线。”

“这批货规模很大，而且品质也很高。足够满足拐子那边的胃口了。”

王宝龙下意识地抬起了头：“你是不是疯了？一会儿要和金鲨硬拼，一会儿又要直接抢姜杀的货。你是不知道怎么死的，想给自己找条死路吗？”

小北擦了擦嘴角，然后掏出粉末，熟练地猛吸了一口，接着仰头不语。

足足数分钟后，他睁开眼睛，盯着王宝龙：“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那你说该怎么办？要么就得和金鲨拼，要么就得和姜杀拼。不然就是等死。”

“等死这事儿，别人能不能干我不知道，反正我肯定不能干。”

说着，小北又不自觉地打了两个颤，面露狰狞：“操他妈的。”

王宝龙顿时语塞，他低头不语，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一时间，整个饭厅也安静了许多。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外又传来脚步声，铜锤走了进来。

他毫不客气地坐到了王宝凤的身边，狼吞虎咽，大口吃了起来。

王宝龙太了解铜锤了，他抬起头：“难道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铜锤深呼吸了一口气，无奈地笑了起来：“是啊，我也没想到这么快。”

“看来如今这鼠庄的情报体系，还真是极其强大啊。”

王宝龙挺直身体，玩笑似的开口：“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鼠庄本来就是大势力的情报体系，中介这一套不过是个伪装而已，但没想到靠着这伪装居然又发了家。所以中介这块也就又捡起来了。”

“这个可不好说，反正鼠庄的中介和情报，确实有很多相通之处。”

“而且这鼠庄的秘密确实太多了，说不过去的地方也太多了！”

王宝龙叹了口气，顺手掏出一包粉末，就在他想吸食之际，王宝凤当即抓住了他的粉末，然后毫不犹豫地倒进了垃圾桶，接着又往垃圾桶内倒了很多水。

王宝龙眉毛一立，当即有些不高兴。

王宝凤也没有惯着他：“你敢跟我急眼，就别想从我这里拿到那条路！我王宝凤，也是言出必行。不信你就试试。”

王宝龙瞬间变得极其无奈，片刻之后，他长叹一口气，然后冲着铜锤伸手。

铜锤犹豫了几秒：“是不是真的要看。”

王宝龙继续伸手。

铜锤掏出一个文件袋，放在王宝龙的面前，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小北一眼。

“赶紧吃吧，多吃点，下一顿有没有都不一定了。”

小北一听，突然开心地笑了起来，然后如同一个疯子般，疯狂地往嘴里塞东西。

王宝凤微微皱眉，当即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立刻将目光投向了王宝龙。

只见王宝龙打开文件袋，仔细认真地查看起里面的文件资料。

铜锤一边吃饭，一边给王宝龙讲解：“姜杀的江山集团最近没少冒出新人。”

“这其中名声最响亮的，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个家伙了！”

“这个家伙也是在国内出了事，跑到金三角来的，但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还带了一个团队一起来。然后一起跟随姜杀，一起帮姜杀打天下。”

“鼠庄那里有这个团队中一部分成员当初在国内的真实资料。”

王宝龙抬起头，问道：“天鼠庄的势力范围不在大其力吗？为何在国内还能这么迅速地搞到这些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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